杜荷回到了府邸，直接走進了書房，將銀盒放在一旁，整個人靠在了馬紮上，閉目整理著腦中的思緒。

長孫無忌是不可信，但不意味著他不會說一句真話。

今日他說的事，若是當年沒有發生那個意外，杜荷不敢相信，但對著那個意外，相互印證，足以證明長孫無忌說的是真的。

長孫無忌除了為了長孫家有心於自己和解，還存著為大唐解決最後一個絆腳石的心思。

長孫無忌對於唐朝存有的這一點點忠心，杜荷還是相信的。

不過就算銀盒在手，又有以前的證據，還是缺重要的東西……最有利的證據。

雖然以目前的況看來，一切證據都已經齊全了，實際上一切都只是杜荷的一人之言。

杜荷當年得知有不知名的殿下要謀害長孫皇后，全是因為猜測，是據翻譯出來的暗碼自我推斷的。而現在李泰的這封信並不能證明什麼，他們之間唯一的關聯就是「戒果」。

杜荷意外得到的信與長孫無忌送的信，兩者連接起來，能夠得到一個結論：李泰為了皇儲之位，暗自與崔家謀，求購「戒果」，毒害長孫皇后，讓李承乾失去最強力的靠山。

這種推論是合合理的，但是有一個前提：「戒果」是能夠致命的毒藥。

如果這「戒果」是至毒之，李泰縱然百口也難辯解。可問題的關鍵在於「戒果」不含有任何的毒素。

這一點長孫無忌敢說出那番話，足見他已經做了不止一次的實驗。

事實證明「戒果」對人無害，李泰是一個絕頂聰明的人，相信他不會傻到用不含有任何毒素的果子，來謀害一個人。

如此一來，因為「戒果」自的問題，使得前後兩封信，無法自圓其說，存在著巨大的破綻。

連證據都存在破綻，如何能夠證明李泰有心謀害長孫皇后？

鐵打的證據，也為了無用的廢紙。

杜荷沉思許久，他再一次打開了盒子，無視了李泰的信，取出一顆「戒果」拿在了手上。

要想解開一切謎題，這「戒果」是唯一的關鍵線索。只要能夠證明著「戒果」能夠害死長孫皇后，那兩封信就能夠證明李泰與崔家謀，謀殺一國之後。

謀殺一國之後的罪名不亞於謀害一國之君，到那時候，以李世民對長孫皇后的，就算他沒有對門閥世家有手之心，也會將這些跳樑小丑斬盡殺絕，更何況他本存殺心，起手來，更得的得理不饒人了。

「問題就在於怎麼樣才能證明這一點……」

杜荷用力的抓了抓想的發的頭皮，嘀咕道：「總不能將這『戒果』拿給皇後娘娘吃，在看反應下結論吧。」

這種愚蠢的想法，也只是在他腦中一閃而過，就算給他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嘗試。

雖說毒藥不會認人，別人吃了沒毒，長孫皇后吃了就會出事，不符合邏輯道理，但也不能拿國母的安危來開著玩笑。

怎麼辦？

杜荷一時間也無計可施。

他想找一找「戒果」的記錄，看看古籍書上有沒有記載，還沒手，就放棄了。

長孫無忌是何等人，他用了一年的時間都沒有查出「戒果」是什麼玩意，他杜荷怎麼可能找到關於「戒果」的記載。

這倒不是杜荷自認不如長孫無忌，而是彼此的資源都是一樣。

長孫無忌找過沒有，他杜荷又有何德何能，從沒有的資料中找到關於「戒果」的記載？

杜荷如此想著，心中卻是一，他的書房所藏的書籍，長孫無忌唯一沒有的只有那個了。

《苗疆萬毒篇》！

杜荷打了一個激靈，將《苗疆萬毒篇》從書架中找出來，認真查閱，反覆看了三遍，找了三遍，最終放棄的合上的封面，書中也沒有任何關於「戒果」的記錄。

煩躁的站起來，走了兩步，這擺在眼前的證據，他卻無計可施，那種覺，實在令人鬱悶。

沒過盞茶時間，杜荷又重新坐了下來，越是這種關頭，越要保持冷靜。

重整思路，將事再一次剝繭般細化。

長孫無忌用盡一切辦法都沒有查到「戒果」是何，那麼就不能跟著長孫無忌的思路去查。長孫無忌查過的地方，他去查，得不到果是必然的，從長孫無忌查不到的地方手，也許能夠找到答案。

「哪裏是長孫無忌查不到的地方？」

杜荷順著這個思路去想，心中突地一，想到了一個疑問：「長孫無忌不知道『戒果』是何，萬千名醫高明的大夫不知道『戒果』是何，萬千本古籍也沒有記載『戒果』是何，那麼崔家是如何得知『戒果』能夠毒死長孫皇后的？崔家是書香世家，不是杏林世家，他們對於藥的了解，沒有理由要強過各類名醫，連名醫都不了解的東西，他們能夠了解，除非……」

心念於此，杜荷興的呼出聲來：「除非他們府上有著相關的記載……」

如此一來，杜荷的思緒理清了，門閥世族最大的特點就是長久，他們由古至今，發展了上千年，祖上留下來的書籍，未必比得上王朝書庫整理的那麼全，可一些被他們珍藏起來，世上僅有的孤本，相信就連王朝書庫也比不上。

證據應該有藏在崔家的書庫里。

想到這裏，杜荷暗：「不妙。」崔中平是五姓世家中的領頭羊，他為人謹慎，不留破綻。之所以留下這個銀盒也是用來威脅李泰的，以防李泰卸磨殺驢。如果真有那本記載『戒果』的書，相信以他的格就算那孤本在怎麼名貴，也不會讓它存在世上。

「不管怎麼樣，有必要去一趟崔家了……只希崔中平是個書之人，不忍古籍毀於己手。」杜荷心念於此，即刻宮向李世民請假。

請假的理由也簡單，這一年來吐蕃、南詔打拚，日日算計，夜夜難眠，想放鬆一下，休息個十天半月。

李世民也不想將杜荷當做牛來用，事事都加在他上，也同意了休假。

杜荷先用三日，好好的陪陪長樂、李雪雁、武娘三，第四日就踏上了前往崔家的路程。

清河，崔家的中心地。

這裏因為有著天下第一世家，來往的讀書人特別的多。他們有的希讓崔家人相中，當上崔家的乘龍快婿，有的希能夠拜崔家門下，希可以藉此飛黃騰達，還有的是來求學問識的。

杜荷看著清河的熱鬧，看著路上士人一個個對於崔氏的嚮往，心中更加肯定了自己的任務。

門閥世家在士人心中喧賓奪主，確實是一大毒瘤，不可等閑視之。

杜荷先在清河一家客店住下，專做一般的學者，手中捧著四書五經，在崔家附近晃，將地形地勢，記在腦海。

當天夜裏，便潛了崔府，翻上了樓房屋頂。

崔府各都然有昏暗的燈籠照明，在漆黑的夜裏，幾乎每一個角落都看的清楚。

放眼四顧，杜荷發現崔府佔地面積廣闊，竟不亞於一般的王侯府。府中或許沒有王府那般奢華，但每一都有留有歷史的痕跡，有著王府沒有的那肅然。

府中各皆有家丁巡視，藉助一府的燈，一般蟊賊還真沒法潛這崔府。

想來也是，這崔府存在幾近千年，固然有過修築有過搬遷，終究會有許許多多的古留下來，隨便一個花瓶擺設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有這般防衛，也不足為怪。

不過杜荷可不是一般蟊賊，就算守衛再嚴十倍，他也有信心來去自如。

杜荷並不知崔家書房在哪，只能避開重圍，悄悄的來到了崔府的最高，站在屋檐上往四方眺：古人建造屋舍都是很有講究的。比如說一家之主，必需在東邊。至於藏書閣，不了幾大關鍵：遠離火燭，水源附近，向乾燥，還有適合曬書的院子……

只要符合這幾點的，八九不離十的便是藏書閣了。

「在那！」杜荷眼中一亮，看到了理想之地，在崔府的左近就有一座被孤立起的樓房，裏面漆黑一片。他就如猿猴一樣，飛檐走壁來到了崔府又的一個守衛深嚴，卻又單獨孤立的存在。

果然，來到近，樓房匾額上的「書齋」二字，已經證實了一切。

杜荷頓步不前，想了想，數了數書齋的窗戶，退了回去。

書齋里漆黑一片，想要找書，必需點燈，可一但點燈，將難以保證燭外泄，讓人察覺，只會打草驚蛇。

杜荷潛了清河的皮革店，拿了六張大皮革，將一粒碎銀丟在了顯眼的地方，就當是自己買的。

他接著以同樣的手法「買」來了墨，將皮革一面抹黑，試了試確定不之後，再一次潛了崔府。

進書齋，在裏面將六個窗戶以皮革遮住，獨自一人點燃了自帶的油燈。

崔府的藏書範圍之廣，毫不亞於大唐弘文館的書庫。

弘文館勝在廣，而崔府卻勝在珍貴，許多孤本、許多不應該存在世上的古籍在這書齋里都找得到。

「《吳子兵法》……」杜荷咽了咽口水，《吳子兵法》是兵神吳起的巨著，是唯一一本可以與《孫子兵法》媲的兵書，因為各種原因，流傳在時間的僅有圖國、料敵、治兵、論將、應變、勵士六篇，還有四十二篇，早已消失在歷史中了，想不到崔家的《吳子兵法》，竟有十八篇，比李世民手上的《吳子兵法》，還多了十二篇。

有了這《吳子兵法》的先例，杜荷更加肯定看了自己的判斷。(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