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賀延磧大漠,浩浩的大軍一無際。
侯君集領著大唐的十萬雄師終於步杜荷的後塵,進了這號稱死地的大沙漠。
他們遇到的況比杜荷更加的痛苦,他們的兵馬更多,所以大軍行的更慢,走了十五天,離野馬泉卻還有一段距離。
這進沙漠的第八天,十萬大軍隊伍開始出現損耗,已經有一些士卒掉隊,等待他們的只有死亡。有近五百匹戰馬因缺水而引發各種病癥,不得不將它們殺了,取馬馬備用。
雖然他也有阿史那社爾和契苾何力這些走過一趟的識路人,但哪裡比得上切米莉這位來回走了五六趟的商人?在前進的途中,難免走一些冤枉路。
沙漠里依舊死氣沉沉,烈日火辣辣地照在乾的沙丘上,每個沙礫都散發這熱氣,沒及腳踝的浮沙和礫石盡地吞噬著唐軍將士們幾乎被熱浪烤乾的力,讓他們腳筋麻。
侯君集抬頭看看天,奪目的照的他眼睛陣陣發黑。滲進鼻孔的細小沙粒,讓他連續打了三個噴嚏,一匹匹遠征的戰馬連打響鼻的心都沒有了,個個都如夏天的狼狗,張大著氣。
侯君集此刻有些後悔了,真的有些後悔了。
「不知杜荷他們況怎麼樣?」侯君集想的不自己而是杜荷,如此惡劣的環境,經百戰的自己都有些支持不住,更何況是杜荷這位菜鳥?
他後悔,到也不是心善,只是在為自己的前景而擔憂。
杜如晦、房玄齡反對他為相,侯君集對他們自是恨之骨,無需多言。只要有機會整垮房杜二人,他會不潰餘力下這毒手。
但杜荷卻不是杜如晦更不是房玄齡,他很清楚的知道,杜荷要是死了,自己這位導他出戰的主將也將百口莫辯。
「唉!早知如此,當初就不應該如此決定!」
他也想不到這莫賀延磧如此的惡劣,起初他還以為這八百里的莫賀延磧,比不上當年他率兵追擊吐谷渾,遇到的環境惡劣。但如今才知道這莫賀延磧比他當年遇到的況更加惡劣十倍不止。
當年他遇到的況只是冷,而這莫賀延磧的況卻是冷熱加,讓人防不勝防。
「還有多遠?」侯君集低聲問向了阿史那社爾,為了不給兵卒聽到,他刻意下了聲線:「這已經是第十五天了,該到了吧?」
「我不知道!」阿史那社爾搖頭回答:「我只能說我們的方向沒有錯!只要方向沒錯,我們遲早會走出這沙漠的!」他在兩年前走過這條路此刻記得方向,但細節卻記不到那麼清楚了。
正說間,一匹快馬突然出現在眾人視野,馬上是一名大汗淋漓斥侯,穿得是唐朝的軍服。
「報!」他嘶啞的聲音在大漠上空回,來到侯君集面前道:「啟稟侯大總管,杜將軍已經在四日前抵達伊吾,已經確定附近並無賊軍,如今正往高昌行去。」
「真的?」侯君集大喜過,攔下斥候,杜荷無恙,他就不用被追究責任了。
「前鋒軍損失如何?」侯君集心思也了起來,杜荷無恙,他不用為之負責,心中擔憂不在,自然而然的起找杜荷麻煩的心思,只要他兵馬損失的過於厲害,自己完全可以用主帥的權力,將他訓斥一頓,然後以無能為由撤除他先鋒的職位,讓他在一旁看戲。反正自己手上有十萬大軍,加上伊吾、焉耆等接唐朝統治的的數萬地方兵馬可以調用,前後兵力高達十二三萬,即便不用杜荷的那六千人也不會有礙戰局。
回長安后,即便陛下質問起自己不用杜荷的緣由,自己也能堂而皇之的說杜荷連先鋒也當不好,損兵折將的,自己不敢用他。那時便是陛下在如何偏袒杜荷,面對杜荷無能這個事實,也不能說些什麼。
侯君集已經想好了一切對付杜荷的手段,在自我意著,彷彿看到了杜荷一功未立,垂頭喪氣會長安的景象,約也想到了杜如晦氣得暴跳如雷的模樣,心頭暗爽,恨道:「誰讓你們阻止我侯某人為相的?就讓你們知道得罪我侯君集的下場……」
就在他自我意的時候,斥侯已經回答開了問題:「回大總管話,杜將軍闖過莫賀延磧並未折損一兵一卒,只是馬匹在遇到流沙時,折損了十來匹。」
斥侯的話讓侯君集瞪圓了眼睛:「真的未折一人?」他的心中已經翻起了滔天巨浪,面對這茫茫沙漠,便是他也無法做到不折一人,可杜荷卻……。
「千真萬確!小的是杜將軍屬下斥候,奉將軍之命回來向侯大總管通報軍。」他出了自己的令牌。
侯君集在確認他的份后,不由得呆立當場。
一旁的阿史那社爾也有些吃驚,嘆服道:「侯大總管這用人識人的本事,我阿史那今日才見識到。真想不到,杜小將軍年紀輕輕,竟然有這番能耐。起初我還誤會了侯大總管,以為侯大總管對於杜荷有偏見呢!現在才知道,大總管是竹在啊!」
侯君集聽了這話,尷尬的笑了笑,臉很紅,正如他的姓氏,紅的就像那猴子屁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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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昌兵馬如霜雪,漢家兵馬如日月。日月照霜雪,回手自消滅!」
這是一首朗朗上口的謠,也不知在幾何時,在高昌五大城中傳播開了,短短的幾天時間,謠傳遍了整個高昌,尤其是在高昌中城中更是人人皆知,人人傳唱。
謠繚繚,不絕於耳。街道上到都存在緝拿唱謠的士兵,他們高聲斥喝著,看著一個個天真無邪的兒,士兵們又如何下的了手?只能制止,而不忍強抓。他們制止了一,謠又在別漾了開來。
絕倫的高昌王宮!
「誰,究竟是誰!」高昌王麴文泰憤怒的咆哮著,整個人猶如一隻發狂中的獅子,高聲咆哮著,發泄著。
幾位高昌國的大臣跪伏一地,他們都看的出來。
麴文泰此時此刻本不是獅子,而是狗,一條胡犬的狗。
他之所以憤怒,之所以咆哮,不是因為有人了他的逆鱗,而是因為他在心虛,他怕,他為了掩飾自己的害怕,只能不停的咆哮,發泄。
「歌謠究竟是誰傳出來的?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高昌國的大臣一個個都默不作聲,他們也想知道。可是這個歌謠來的太突然,太詭異,彷彿憑空出現一樣,本無從手。
「廢,廢!」麴文泰破口大罵,「還跪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去抓人?」他對著面前的大臣,抬腳就將他踹倒在地,將一眾大臣趕了出去。
在大臣離去以後,屏風後面走出了一位年紀在五十許間著華貴的婦人,面容較好,只是歲月在臉上留下了蹉跎的痕跡。一中原打扮,氣質高貴,完全可以想象,在年輕的時候一定是一個風萬種的人兒。
就是高昌國君麴文泰的母親襄邑夫人,也就是前朝華容公主。當年麴文泰的父親麹伯雅曾朝隋煬帝,並從隋煬帝出征高麗,事後,隋煬帝將宗華容公主嫁給麹伯雅為妻。
襄邑夫人看著已經陷無助的麴文泰,長嘆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們劫殺商旅的時候,娘就勸說過你,大唐是惹不起的。可你不聽,甚至還豪氣干雲的說『鷹騰飛於天,雉竄於蒿叢,貓遊盪於堂前,鼠安於,各得其所,豈不快哉!何必去看大唐的臉?』你以為高昌離大唐相隔數千里,道路難行,大唐不會大軍境嗎?現在如何,大唐來了,同時還帶了十數萬大軍。我高昌兵不滿兩萬又如何抵擋?」
麴文泰臉上陣青陣白,額上也是青筋暴,卻無言以對,也暗自後悔。
襄邑夫人一語道破了他的心思:高昌佔據地利,是綢之路的必經之路,重要之極,人人眼紅,只是高昌軍事力量不差,而且擁有堅城,游牧民族奈何不得他們。
唯有西突厥擁兵十五萬,盟友無數,能夠威脅高昌的存在。他覺得遠在數千裡外的大唐雖然強盛,但威脅不到自己,而西突厥近在咫尺,才是致命的威脅。
況且當年義和之,西突厥有大恩於他,故而選擇跟西突厥來往。
西突厥的可汗咥利失有心一統西域,再現突厥昔日雄風,與大唐對抗。故而讓他截斷綢之路,斷絕唐朝最重要發的經濟來源之一。
起初麴文泰還畏懼唐朝的威勢,但隨即卻認為只要喬裝馬賊,這相隔數千里,唐朝又如何得知?
於是,應了西突厥的要求,接下了這次任務。
那正應了一句古話,行多夜路終遇鬼,他們的勾當難逃被發現的厄運。
「陛下!」一位渾披掛的軍將狂奔而來,騰地在麴文泰面前跪下,「急軍!唐朝的先鋒軍已經抵達了我高昌邊境!」
PS:第二更到,有種想罵娘的衝,本來是沒事的,有時間寫這第三章,但大客戶臨時調貨,真沒辦法。
既然說了三更,就三更吧,晚上打晚班寫好,寫好很晚了,書友們明天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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