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這點，杜荷頓覺十分噁心，那覺就像是吃了蒼蠅一樣，太讓人鬱悶了，也太讓人無語了。若是對方識破了計策，那也好說，能夠證明是自己技不如人，輸得不冤。可對方完全沒有識破自己的計策，面對自己的佈局，他們本毫無防範之心。

想起自己費盡心思，冥思苦想，耗時近月，幾乎將頭髮想白了的絕妙計策。卻因為那頭目臨時有事，離開了別院，從而躲過一劫。就好比中了三百萬，彩票卻因掉茅坑，讓水沖了一樣。明明是到手的東西，都因為意外而告吹。這樣的結局實在讓人有些難以接。

「那可問出他們的藏之？」不過此刻杜荷也無暇繼續慨，表跟著嚴肅，這李復的存在絕對是藏在暗的一把利刃，隨時隨地都能夠給唐朝帶來莫大的危害。

尤其是唐朝以開拓進取而聞名，接下來會有許許多多的戰事，萬一在唐朝大軍攻伐在外之際，李復在背後來了一下，煽百姓造反，讓大唐首尾難顧，這危害絕對是無比巨大的。無論如何，這深藏在暗的勢力，絕對要剪除，不能留有後患。

李世民也猛拍面前案幾，憤憤不平道：「那群叛賊，得很。用了三個月的酷刑，個個都被打得奄奄一息，可唯有一人承不住招供了，而且地位不高，知道的並不多。尤其是對於巢，更是一無所知。李復的逃，讓朕如鋒芒在背，不可不除！朕讓你來，是想問一問在擒拿他們的時候有什麼值得在意的地方？尤其是可以分辨他們份來歷的細節，看一看還有什麼之？」

杜荷低頭細想，別院裏的形如放電影一般，一一在腦中晃過，從跟蹤魏峰雲開始，到包圍巢，然後發進攻，佔領巢，最後搜索巢，一點一滴都沒有放過：腦中的景象出現了一棟坐北向南的樓房，樓房裏雜無章，任何可以藏匿人的地方都讓房野蠻的翻了一個底朝天，櫃砸爛，翻到在地，連床也斷為兩截，各類服、被褥散落一地。

服？

忽然，杜荷腦中靈閃，突地亮了起來，低呼道：「南方！」

「怎麼說？」事都過去那麼長時間了，李世民並不指還能從杜荷這裏得到什麼，只因事關重大，所以才多此一問，現意外聽他真有發現，更是為之大喜。

「此事小婿也不敢肯定，但有這個懷疑！」杜荷整了整思緒道：「還記得當初為了不留下網之魚，小婿多次將他們的那所巢進行反覆檢查搜索。在別院的北面有一大氣的樓房，最為惹人注意，裏面的擺設也最為豪華！」

「這應該就是李復的房間！」李世民了句話！

古人南尊北卑，以東為首，西為次。所以皇后和妃子們的住分為東宮、西宮，而以東宮為大為正，西宮為次為從；供奉祖宗牌位的太廟，也要建在皇宮的東側。

大戶人家造房，主房大多都建於北方，就是常說的坐北向南，將主房向南面建造，能夠住在主房裏的人通常就是主人或者首領。

杜荷續道：「小婿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對那裏的檢查尤為仔細。在地上小婿發現了幾件上等質製的換洗，當時也不以為意，現在想起來卻有些古怪，那布匹的質料是見的八蠶。」

八蠶是唐朝織品的一種，唐朝的綢大多產於兩地，分別是江南與蜀，還有「蜀桑萬畝，吳蠶萬機」的說法，來形容這兩塊地方蠶桑紡織業的發達。但因為地域不同，技不同，兩地所產的綢有著本質意義上的區別。

蜀地盛產蜀錦、羅綾、錦綢、梭、彌牟布等綢布匹，而江南盛產葛、綿、八蠶、緋綾、紗、編綾等綢布匹。

在江南盛產的這些布匹中，八蠶屬於較為罕見的一種織品，它是純蠶織,面料風格雅緻,質地,結實,紗孔通風，涼，穿著舒適，涼爽。

這種服十分難得，而且造價很貴，因此市面上流傳的並不多，而且因為地利不便，長安的織品行業幾乎都以蜀的為主，遠在江南綢則盛行於中原，只有個別能夠傳關中。八蠶造價極高，而且不能寒，在關中並不適用。所以並未在關中流行。

南方氣候溫和，卻是穿這種八蠶的好地方。

李復的櫃里有八蠶這類的織品，有極大的可能是從南方來的。

李世民聽此緣由，哪裏還不明白，個中原委？八蠶他也從南方上貢的土貢里收到過，知道那玩意夏天穿起來卻是舒暢，可關中一代夏季雖熱，但春秋冬三季偏於寒冷，並不適合穿八蠶做的服。

也點了點頭，杜荷分析的合合理，但這合合理，並不能為關鍵所在，只要有心購買，這八蠶還是可以買的到的。

「這點只是原因之一吧！」李世民相信，杜荷既然說了南方，一定不會只有這一點點的證據可能。

杜荷笑著點頭：「小婿認為南方的可能還有一個原因，因為岳父大人並不重視南方，對於長江南岸的管治有些放任了！這造反嘛，就必需要選擇一個我大唐不很得民心的地方，只有這樣才能一呼百應。若他們選擇關中為起義的地點，相信我大軍還沒有集結，那些人立刻就讓那些心向我大唐的百姓給撲滅了。所以，小婿認為這南方是他們最有可能佔據的地方。」

自古以來，中國經濟的發展有著一定的規律，從漢朝起就以發展北地、中原為重中之重，故而一直以來有得北方中原者，得天下之說。幾乎所有皇帝都是有北打向南方的。

這唐朝也不例外，重心的治理全在關中北方以及開拓綢之路上，南方只有揚州、荊州一地得到重視。這裏的揚州也並非是三國時期的孫吳佔據的揚州，而是泛指廣陵，在長江之北。長江之南的流域，大唐王朝是很難顧及的到的。

畢竟因為楊廣的敗家，而衍生的隋末大，危害實在太過巨大。本來一個擁有八百九十萬戶人口的中國，因為這一，銳減至了兩百多萬戶，整整減了六七百萬戶的人。

面對這這僅有的兩百多萬戶人，李唐的發展重心自然是放在最有利的關中中原，而不是偏遠的南方。

所以在初唐時期，唐朝對於南方的管制是非常薄弱的。

杜荷「嘿嘿」一笑，道：「在這種事上，小婿的做法向來就是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合理演繹，理智決策，這一切都是初步的假設，是真是假小婿自己也不好斷言。」

「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合理演繹，理智決策！」李世民將這句話反覆念了幾遍，臉上出了讚許的笑容，點頭道：「賢婿這話深得朕心，你說的雖無依據，然聽起來卻是合合理，並非不無可能！」

「對了！」杜荷突道：「岳父大人不是說那伙人不招供嗎？不如換一種方式，嚴刑供，並不是唯一的審訊方法，神審訊要比嚴刑供更要有效十倍。」

「什麼是神審訊？」李世民意外的笑了起來，習慣自然，只要杜荷一有新奇的說法，一定會給他帶來也想不到的效果。這一聽杜荷口中又來了新詞，臉上也掛起了笑容。

「說白了很簡單！就是流不斷的問，不讓他們睡覺。一日兩日尚可，但時間一長，拖個十天半月的。他們保證承不住，從而思緒混，以致渾渾噩噩，這個時候是他們意志最薄弱的時候，此時挨個問，利用南方而導會擁有奇效。」

李世民聽著這審問方式，自己也忍不住覺得背脊發冷，苦笑道：「想不到，你這小子手段還有夠毒辣的。」隨即也道：「我看能行！」

李世民也不在此事讓繼續談論下去，與他一起完全立政殿，與長樂他們匯合。

這一天他們就在立政殿裏過了。

臨行前，李世民暗暗囑咐杜荷要儘快生個胖娃娃出來。

長樂也讓長孫皇后了去，在一旁輕聲說著什麼，聽不太清楚，但長樂臉紅紅，像是抹了一臉的胭脂一樣。

在回家的路上，杜荷撇開李建餘孽的事。他知李世民一但問出了一些有用的消息，憑藉自己上此次的表現，這一次任務，想逃也逃不掉的。

與其想這想那，不如將事撇下，好好的陪陪家人。

於是，拉著長樂調笑道：「先前岳母跟你說些什麼。」

長樂原本恢復的正常的臉蛋再度浮現出口了紅霞，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憋了許久，才憋出一句：「沒有什麼！」

杜荷一臉戲謔的湊到的耳旁道：「岳父大人卻在先前暗自囑咐我，讓我多多努力，儘快爭取給他生個外孫出來，他好含飴弄孫呢！」

看著長樂得手足無措的模樣，杜荷哈哈大笑了起來，滿心的幸福滿足，只是不知這種日子還能夠維持多久。

PS:今日三章，這第一章到！餘下兩更，在努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