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快下班的時候，組織部長朱小勇線電話打了過來，用粵語假裝深沉道：「侯市長，你好哦。」

說的象模象樣，侯衛東忍俊不住，用正宗嶺西話回道：「朱部長，有啥子事，我哪個不曉得，你是廣

州人勒。」

朱小勇呵呵道：「衛東罵人不帶髒字，在你裏，我+朱小勇就「豬部長」了，「豬不長」的話，過年

只有殺掉哦，大年底的，你這是給我晦氣。」

朱小勇不依不饒，侯衛東呵呵告饒道：「中午我安排好不好，局老鄧，去郊區吃火鍋，鄧鐵軍同志

那可是新班子，你要多關心啊。」

朱小勇本來中午給侯衛東安排生活，是想借侯衛東和省委組織部長祝炎，多年的深厚關係，來約定自己什

麼時間登門，加深印象通下，畢竟岳父前省委書記羅傑上調中央，縣不如現，朱小勇要學會自

己營造網網。

侯衛東幾次晦勸誡，現在的朱小勇有事，不直接到侯衛東市長辦聊了，有時過於顯跡，場輿論會

使，茂雲市委和市政府的格局微妙，於是乎兩人電話聯繫就多起來，無事可調侃幾句。

公☆安局鄧鐵軍是侯衛東的嫡系，上他肯定是公☆安局需要組織支持，破命案、打黑除惡，是茂雲早晚

的事。朱小勇義不容辭支持，就爽快道：「好吧，我也不帶車，老鄧接我。衛東市長，什麼時候我們

老鄧安排打回靶哦，上次青龍山打獵，我還真不過癮。」

一句話未了，朱小勇又忙道：「算了算了，想打槍也不找公☆安局，前天南浦區分局有個民☆警，手槍丟

在酒店衛生間，槍沒丟，老鄧發了虎威，停職兩人，連帶分局主管副局長都背了分。」

侯衛東日理萬機，顧及不到這些，覺得新鮮又欣，打趣小勇道：「老鄧安排我們小勇部長，在特☆警訓

練中心打個槍，還是可以的嗎，總比要求老鄧給你安排，打炮什麼的，容易解決吧。」

朱小勇正慢條斯文品著茶，一時猛笑，一口茶噴了一地，邊取紙巾拭口邊呵呵道：「侯市長，現在都傳我

們幹部工作是：清晨起床，打拳；上午開會，打盹；中午吃飯，打嗝；下午上班，打哈；傍晚加班，打牌

；晚上娛樂，打炮；半夜回家，打架。老鄧要是安排打炮，我倒不必怕什麼查房抓嫖，衛東，你說把老鄧

調過來，居心何在？是不是方便自己，我要向小佳報告你圖謀不軌啊。」

侯衛東呵呵道：「小勇你這個組織部長，對我很關心啊，看來我還有進步空間啊。「

朱小勇呵呵道：「省委祝部長關心你，還可以進步，我關心你，進步不進步我可沒有那個權哦，你此話怎

講？」

侯衛東賣了關子道：「現在都說：組織部長是誰關心我我就關心誰；紀委書記是誰不關心我我就關心誰；

宣傳部長是誰關心我，我就關心他的正面，誰不關心我，我就關心他的反面；市委書記是誰關心我我就讓

組織部長關心他，誰不關心我我就讓紀委書記關心他。」

朱小勇恍然大悟，是有這麼個段子，呵呵道；「還真是這麼個意思，你倒是把我們都編排進去了，好像沒

你市長什麼事，不太公平吧，待會罰酒三杯。」

侯衛東過來晏子平，道：「子平，你通知鄧鐵軍局長，他下班去市委接一下組織部朱部長。還有韓

明在大廳等。

乘晏子平通知的時間，侯衛東在市長辦套間一番洗漱，一個月來，茂雲的幹部群眾，給侯衛東的評價是：

整潔幹練，穩重老，和氣親切，當然時間較短，沒有拿的出手的政績，這就相當不錯了，侯衛東努力維

護著，這好不容易形的口碑，口碑的好壞在於自己的堅持。

場有個新鞋理論，步場，如穿新鞋行雨後泥路，最早新鞋是留意萬分，細心規避黑泥污水，只是走

路久后，難免懈怠起來，一臟污，尚且驚心在意，一而再，再而三之後，臟污越多，就破罐破摔了，新

鞋也就黑污不堪了。

做人做也是如此，多在途中出局者，就是從收一次紅包，洗一次桑拿，玩一次小姐，開始胃口大開，

步步進深淵。

侯衛東拿著風剛要出門，李雲書長帶著財政局長賀廣全，走到辦公室門前。

李雲書長在侯衛東著很吃的開，畢竟是祝系人馬，李雲恭敬道：「侯市長，賀局長過來彙報今年春節，

領導問看資金的額度。」

這是歷來從上到下，各級黨委政府，逢年過節必搞的，電視臺報紙上領導手拿紅包送到：離休打天下的功

勛，退下來的各級領導，鬥在各戰線的軍☆警民，還有特困家庭，國有企業下崗職工手中。

黨和政府的溫暖，各級領導幹部關懷的心意，在中國傳統重要節日得到充分現，雖不能惠及千家萬戶，

這也是來源於人民群眾的政府的一個姿態。

侯衛東本想安排給其他副市長，出面聽取一下，但這何嘗不是賀廣全，積極靠攏自己。何況還有昨夜賀廣

全在嶺西登門拜訪曲呢。

事是這樣，昨夜很晚，張小佳打電話，嗲嗲說道：「老公，家裏有我爸媽，幫忙打理，我輕鬆好多。」

侯衛東知道所指是登門送禮的雜務，慮到侯佳佳父母，是十足市儈小市民，有些許擔心，猶豫道：「佳佳

，茂雲方面的同志，凡是陌生些的登門拜訪，你還是要回些禮，煙酒那麼多，放那裏也沒有什麼用，注意

千萬不能收錢，還有不要爸媽過手，畢竟他們不善理此類事務。」

佳佳有些不滿，嗔道：「知道，你不就是不放心，我爸媽沒有見識嗎？對了，你們茂雲財政局賀局長，送

來一件羚羊絨披肩，輕潤暖、華貴絢麗，我好喜歡，我能穿嗎？」

侯衛東知道羚羊絨披肩高檔奢侈品，李晶就用了一件，歐富裕階層很流行，國際上價格不菲，國是不

準銷售流通的，是限制級野生保護產品，暗道：老賀還有手段，下功夫不小，但這是好心出難題啊

侯衛東正道：「佳佳，你還送出去得了，過了年，代金券什麼的，全部去折現，都打到廉政專戶

上，收據放好，我還想再上個臺階，我們就一個孩子，也不缺錢，還是平平安安的好，做事盡量低調些啊

，除非你我不幹公職。」

佳佳很理解，笑道：「我才不是貪圖的人，貪財虛榮的話，最初也不找你個土包子啊，大道理我都明

白，過年我就幫你理，等到初十，羅寧約方紅線家和我們家，在北京聚會，那個披肩我送給吳阿姨得了

。」

吳阿姨是前嶺西省委書記，現中央某部長羅傑的夫人，嶺西水利廳副廳長，羅寧的母親，侯衛東心裏長出

了口氣，呵呵道：「老婆，有你這個賢助，我工作起來就沒有後顧之憂嘍。」

佳佳調笑道：「凡事我知道輕重的，場那些事我明白的，只怕我做市長，也不在你之下。」

侯衛東相信佳佳八面玲瓏的能力，卻打著埋伏打趣道：「你做市長，不在我之下，我就只好做市委書記了

。」

佳佳很好奇道：「為什麼，憑什麼你總大我一級。」

侯衛東見侯佳佳反應遲鈍，呵呵道：「市委書記都干過市長啊，你做市長不在我之下，我只有做市委書記

了。」

佳佳恍然明白，假裝怒：「老公，你怎麼這麼壞啊。」一邊糖一般扭，風起來，兩人的話甜

發膩，惹得侯衛東豎起旗幟起來。

有這樣的曲，侯衛東理解賀廣全，今天的特意登門彙報，呵呵道：「賀局長，來的早不如來得巧啊，今

天中午我安排，大家一起吃火鍋。」

市長請客說白了還是政府埋單，但是大家還是裝出，吃侯衛東一頓大餐的喜悅。

賀廣全瞇著亮四的小眼，矜持笑道：「侯市長，我特意過來趕午飯這個點，想請您在財金大廈坐坐，

邊吃飯邊向您彙報工作吧。」

侯衛東無語走到，領導專用電梯口，對賀廣全不做任何回答。既然已經說了安排，就言必行，不其他影

響，這樣才在幹部中日見市長威赫。

晏子平和韓明在大廳等候一會，見侯衛東下來，都恭敬了行注目禮。侯衛東才笑道：「李長賀局長上車

，我們一邊聊。」說著自己坐在二號奧迪車后，晏子平小心關了車門，為李雲拉開前副駕駛座。李雲和賀

廣全，彷彿了特別的禮遇，都幾十歲的人拘束起來。

在車裏侯衛東舒服靠著，兩手抱，呵呵道：「不知道鄧局長接到朱小勇了沒，李長聯繫一下鄧局長。

李雲點頭拿出手機，一邊心道：老闆是不是有什麼謀劃啊，怎麼朱部長、鄧局長都聚過來。賀廣全卻心道

：這些也都算侯衛東在茂雲的嫡系，不介意我參加，說明我算是進了，侯市長的小圈子了，看來自己心

機沒有白費啊。臉上的笑容像花盛開。

李雲撥通鄧鐵軍的手機，道：「鄧局，侯市長的車剛出市政府，你接到朱部長了嗎？」鄧鐵軍渾厚的聲音

帶著沙啞，呵呵道：「李長，我們就跟在你們後面啊。」

賀廣全心相當好，聽到忙回頭一看，見一輛警用牌藍鳥車，道：「老鄧跟蹤有一套啊，肯定我們一出

來，他就跟上來的。」

郊區上嶺雲高速的三叉口，有一家老牌火鍋店，店前停車場像個小廣場，後院也很大，依地勢開挖了魚塘

，小樹林里還有自主休閑燒烤。往來的閑人可以現場垂釣，魚釣上來自選做法，但大多數人，選擇釣草魚

，來做酸菜魚，這也是經典招牌菜。有次出差回來錯了飯點，晏子平特意再下高速時，帶侯衛東過來，這

里的酸菜魚火鍋有特，很對張衛東口味。

晏子平在茂雲一個月，就了茂雲通，各縣市直各個局委溜了，了解的上至廳級領導，下至領導

書。特飯店到街頭名吃，都能說個一二三來，還有關於場的民間街談巷議，晏子平也收集說給侯衛東

評判，所以很得侯衛東的用。

停了車晏子平就去挑選草魚時。後車的朱小勇便下車邊招呼道：「子平，等我一起去。」

晏子平和朱小勇不客氣，朝朱小勇大聲道：「朱部長，一會管你吃的胃口大開，麻辣香鮮，很是過癮哦

。」

朱小勇對侯衛東揮了一下手，侯衛東用手笑點了朱小勇，就上了二樓包廂區，進了包間，這裏衛生還說得

過去，但是簡易的很，比大廳一排桌子。熙熙攘攘都是人，清靜很多。

服務員見到侯衛東們也不以為然，人五人六的來吃的太多了，誰也想不到來的是市長。

侯衛東帶李雲、鄧鐵軍、賀廣全坐了江湖聚包廂，給朱小勇留了空位，司機們習慣了，也不飲酒自覺找了

個包廂。

大家都知道侯衛東不煙，沒有煙霧繚繞，就換茶香四溢，大家圍繞著侯衛東的話題，聊著國外新聞，

評頭論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