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多疑的蘭夫人
魏公公忙勸太后道:“太后,您且息怒,萬事沒有您的重要啊,您還要長命百歲的,奴才要服侍您一輩子的。”地扶著太後坐到暖烘烘的短炕上,“您也說了,陛下年紀尚,以前多麼孝順您,對您從來都是言聽計從的,哪裡會想到您?要奴才說啊,必定是有人從中挑撥的。”
太后冷著臉道:“韓世昭!”想了想,又瞇著眼睛自言自語道:“長孫芬必定也參與了……惟芳邀請長孫芬宮小住的,雖則是跟哀家說,想多瞭解一下長孫府的人,但跟長孫芬原先並沒有多親近,怎麼會忽然想到要請長孫芬?”
魏公公也跟著猜測了一會兒,遲疑地道:“會不會是……韓大人他建議的?他不是才同長孫小姐定了親麼?”
太后搖了搖頭,緩緩地靠到引枕上,冷冷一笑,“這事是惟芳自己說起來的,還求了哀家兩天,哀家才應允了,並不是長孫芬要求宮的,不可能是韓世昭的主意,他也不可能讓自己的未婚妻涉險。”
魏公公又繼續猜測道:“或許,就是陛下親口同長公主殿下說的。要不要請長公主過來,您證實一下?”
太后思索了一歇,仍舊搖頭,“不象。當時哀家仔細看了在場所有人的表,惟芳似乎很吃驚,應當是不知的。況且,皇帝建議請長孫芬宮小住,不是太怪了麼?惟芳自己心中就會生疑,昨夜恐怕不會帶著長孫芬來慈甯宮了。”
魏公公道:“太后所慮甚是,不如,讓奴才先去查查這些日子以來出宮的記錄,看看誰到過長春宮。”
太后仔細尋思了一圈兒,沉聲道:“不必了,不會留下什麼記錄的,近日來宮中並無宴會,也沒哪位妃嬪來求旨,讓娘家人宮陪伴,怎麼會有人出?其實細細一想,也不是沒有可疑之人。惟芳素來就跟攝政王妃和君逸之兩個親近,要有什麼事兒,必定是他們挑唆的。昨夜的事兒若是攝政王妃指使的,來的就必不會是皇兒了。因此,必定是逸之唆使著惟芳邀長孫芬
魏公公忙奉迎道:“太后英明。”
太后冷冷一笑,卻不接這個讚,“若哀家真個英明,昨夜也不會被人擺上一道了。”的眸沉得有如暴風雨之前的天空,君逸之這個傢夥怎麼會幫皇兒辦事?是皇兒暗中利用了他,還是他的玩世不恭都是裝出來的?……不論怎樣,都不能放過這條線索。
太后擰眉問道:“逸之媳婦都吐了兩個多月了,怎麼還同落胎?你讓去試探試探,若是們已經尋到解藥了,就再下一份,這次不必這般蔽了,敢同哀家作對,就要有承擔得起後果的準備。”
昨夜想了許多,這會子太后已經不象昨夜那般憤怒了,不讓旁人來見,不讓出宮,小皇帝是想將在朝中的人手都換一遍麼?當真的就無法影響朝政了麼?真真是太小看了。不但要左右朝局,還要斬斷小皇帝的手臂,讓他知道,是他的母后!
太后低聲吩咐道:“送道旨給蘭家,讓他們收集工部其他員的貪墨證據,尤其是君瑋之和君皓之兩人的。”怎麼也要把閣大臣給拖下水,越多越好,“另外,通知知存,讓他切注意君逸之此人,探清他的底細,最好,多與逸之結一下,哀家倒要想瞧瞧,他是真好,還是假好。”
太後跟著又發出了幾道指令,都是意在將工部黃大人貪墨一案的水攪渾,的手下已經失去了一員大將,不能再失去一個高了。同時,還讓幾位員開始活,為蘭知存進吏部做準備。
魏公公得了令,立即下去辦事,太后則閉目養神,既然皇兒想讓歇著,就歇一陣子好了,等朝堂之上鬧得不可開之際,自會有人來求見,就如同先帝剛剛駕崩之時,朝中忠君的大臣們,時常來求見一般。
昨晚君逸之回府的時候,俞筱晚早就已經安睡了,一早醒來,就從逸之的裏聽說了全部的經過,咯咯笑了一會子,“這就一藥還一藥。”
君逸之忍不住問道:“你的藥,為何暗衛們查驗不出?”
俞筱晚笑道:“我特意給你兩種藥,就知道你會兩種都用,這兩種藥有些相克之,一同用了,就不大容易查驗得出來。不過,也是這些暗衛並不通用毒之故,若是江湖中的使毒高手,還是能驗出來的。呵呵,這下太后的臉可丟大了,跟送頂綠帽給先帝,可沒多大區別了。”心中忽地一,隨即斂容問道:“那、那陛下會不會置你?畢竟太后是他的母親。”
“我知道。陛下心裏肯定怪我。”君逸之很能理解,就象他的母妃,許多作為他也看不慣,可是若旁人敢指責母妃,他肯定會生氣。
不過事已至此,時再倒流一次,君逸之仍是會給張長蔚下藥,他也不想否認,他本就是想噁心噁心太后的,雖然中間因張長蔚的定力不足,鬧得大了些,也算是他倒楣,可是既然做了,就擔著唄。
於是滿不在乎地道,“罷了,已經如此了,反正暗衛們沒有查驗出來,陛下問我的話,我是不會承認的,可是陛下若要置我,也只能著。”
正好,前陣子小皇帝同他說,日後想讓他來當紫衛的首領,他還不願意呢。紫衛的首領是隨時要候命,隨時要準備為皇帝拋頭顱灑熱。他不是不願追隨陛下,可是他想當個正經的朝臣,至可以多在家中陪陪晚兒和孩子。有了昨夜那一出,陛下必定不會放心他當紫衛首領了,這麼膽大包天,連太后都敢,日後手中有了人馬,恐怕更管束不住了。
君逸之今日連衙門都懶得去,安心在府中等著皇帝召見當然是在品墨齋召見,可是等了一天,卻沒有等到陛下,而是等到了一則關於張長蔚的消息,昨夜張長蔚錦夜行,被幾個賊人打劫,因反抗而被殺。
順天府尹很快就抓到了那幾句賊人,賊人也對罪行供認不諱,平民百姓膽敢殺害朝廷重臣,當庭判了個斬立決。
事的真相如何,君逸之、俞筱晚等人都是心知肚明的,深宮中那一幕醜劇,朝中的大臣們雖然不知曉,可是也都懷疑張長蔚的死因可疑,只不過,沒人會將張長蔚的死跟太后聯繫在一起,多半都是猜測是得罪了哪個仇家
早朝的時候,張長蔚的死訊傳到朝堂之上,朝廷裏的恤很快就發賞了下來,陛下和攝政王都親派了侍過府探、安張家後人,並下旨奪,只讓張長蔚的兩個嫡子守孝一年,一年後,每人到吏部領一個輕閒的職。
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楚王府,君逸之呲牙道:“那兩個傢夥倒是蒙了父蔭了。”
俞筱晚倒覺得沒什麼,“總要掩飾一下,況且,朝中象張家兄弟這樣吃閒飯的還了麼?多他倆人也不算什麼。”
君逸之手就去的小鼻子,“你是在說我吧?”
俞筱晚咯咯地笑,“我可沒這麼說,你若是覺得自己是個吃閒飯的,那我也不敢反對。”
君逸之鼓著腮幫子,作勢要撓的,手還沒到俞筱晚呢,就已經笑得有些岔氣了。君逸之再不敢逗,忙將抱在懷裏,緩緩地順背,“好了好了,別笑了,小心肚子裏的兒子,真是天可憐見的,沒折騰。”
俞筱晚也知道這樣大笑不好,趴在他懷裏,努力忍了笑,抬起頭來就瞪逸之一眼,“還好意思說,明明是你害的。”
君逸之連忙承認,“是是是,是我的不是,求求夫人饒了我這一回。”
小夫妻正在屋調笑,就聽得兒在暖閣外通稟道:“二爺、二夫人,太妃、王妃和蘭夫人、蘭小姐、孫小姐和表小姐來了。”
俞筱晚忙喚了初雲初雪進來幫忙整理髮髻、釵環,手指袖口,了那支小竹管,心念一,先將竹管取出來,沾了些藥水抹在鼻下,心中又是一,招手讓初雲將的小藥匣子拿了出來,挑了一瓶藥收袖筒中。
君逸之整理好襟,就先迎了出去,來的都是通人的,知道俞筱晚此時恐怕不適宜見客,便也沒急著進去,而是站在廳堂裏問逸之,晚兒的近來如何了。
君逸之一一答了,初雲從挑起門簾,福了福恭迎道:“二夫人不方便下炕,要婢子代為請罪。”
楚太妃走在最前面,進了屋,就慈地笑道:“都知道你子不好,才特意來看你的,哪用你請罪?”
蘭夫人(以前的蘭夫人)是客人,自不會說怪罪的話來,就是楚王妃哎地長歎一聲,“我就說你子不好,之前就是近半年沒有訊兒,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又保得這般艱難,哪象當年,我懷琰之的時候,七八個月的子了,走路還象一陣風似的。”
俞筱晚垂下眼睫恭聽,心中萬般無奈,婆婆只要見到,就一定要將自己當年的英雌事蹟說一遍的,就是想說沒福分,不會生。……還當著未來大嫂的面,真不知是不是日後不希看到們妯娌和睦。
君逸之瞥了母妃一眼,心裏同樣無奈,只是有客人在,他不好說母妃什麼,就求助地看了老祖宗一眼。
楚太妃淡淡地瞥了兒媳一眼,淡聲道:“子最講究的是溫良恭儉、舉止嫺靜,就是你沒懷子,也不能走路一陣風似的,若是當年我瞧見了,必定要教導你一番。”
楚王妃的臉皮頓時漲得通紅通紅的,這話等於是在說舉止無度,還暗指了當面一套、背面一套,若不然,太妃怎麼沒見過“走路一陣風”的樣子?
蘭夫人想著,過繼的兒日後是要嫁楚王府的,將來楚王妃就是的婆婆,可不能讓婆婆丟臉的樣子給準媳婦瞧了去,日後婆媳兩個可沒法子親近,忙笑著向楚太妃道:“不過就是個說法,表嫂的意思,應該是說懷到七八個月了,還沒有什麼不適之狀。”
說話間眾人依次落了坐。
楚太妃介紹道:“你表舅母今日本是來請咱們府上到定國公府參加宴會的,聽說你連炕也下不了,就特意過來看你。”
俞筱晚忙道:“讓表舅母掛心了。”
蘭夫人看向俞筱晚,目中飽含同與心疼,“天可憐見的,都瘦這樣子了,太醫難道都瞧不好麼?”
俞筱晚恭敬地回道:“太醫說這是難免的,只是我害喜害得比較嚴重罷了。”
蘭夫人歎息著安了幾句,從自己的手上擼下一串菩提子的佛珠,一手握住俞筱晚的纖腕,就要往手上戴,“這是我在佛前求的,開過的,送給你護,請菩薩保佑你們母子平安。”
俞筱晚手腕一轉,就掙了出來,含笑道:“多謝表舅母厚,只是晚兒已經有了一塊開過的木牌,若是再戴上這一串,恐怕不妥。菩薩只要拜一個就好,拜多了,菩薩會覺得我貪心。”說著子往後一,不讓蘭夫人到自己。
蘭夫人夠不著晚兒,只得朝君逸之道:“我一片心意,你們只管收下,哪有什麼貪心不貪心的說法?”
君逸之懶洋洋地道:“真不必了。晚兒的那塊木牌,還是靜雯送給妍兒,妍兒再轉送給晚兒的。”
曹中妍也忙在一旁證明,“是啊,靜雯郡主還說,木牌是潭柘寺的住持大師開的呢。”
蘭夫人的眸微閃,“可以給我瞧瞧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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