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他們的事你不要管

“你、你居然敢頂撞我！這是誰教你的規矩，婆婆說的話也敢反駁！”

楚王妃差一點被俞筱晚的這番話給噎得背過氣去，就是因為逸之曾經在太后面前如此許諾，才特意挑在逸之不在的時候，跟俞筱晚談論此事，有意向俞筱晚施，讓俞筱晚自己先點頭應了，才好去跟楚太妃和王爺說道，也好拿這個去駁了逸之。才不相信自己那個花名在外的兒子，會真的一生不娶側妃，覺得不過是俞筱晚生得絕，逸之一時被所迷罷了，等宛婷了門，逸之自然會移些心思到宛婷的上去，再加上自己的照拂，不怕宛婷不寵。哪知俞筱晚竟敢當面駁，氣得當場猛捶床榻，大吼了起來

俞筱晚不急不徐地幫婆婆捶著，紅豔豔的小一張一合地解釋道：“晚兒不敢，晚兒怎敢頂撞母妃，晚兒只是擔心母妃庶務繁忙，忘記二爺曾經當著太后之面所做的承諾，於是提醒母妃一二而已。母妃仁慈寬厚，又恤晚輩，想必只是一時淡忘，不是誠心為難二爺。”

“你！”楚王妃指著俞筱晚，說不出話來。

劉嬤嬤趕忙上前幫著順背，俞筱晚也忙起，走至桌邊，為婆婆斟了一杯溫茶，雙手奉上。

楚王妃卻不接茶，指著問劉嬤嬤，“你見過這樣的媳婦沒？善妒還當是理了。逸之說的那些話，不過是一時衝，跟之勉的口舌之爭，想占個上風罷了，又沒白紙黑字的，算得什麼承諾。”

劉嬤嬤連連附和，拿略帶著幾分責備的目看向俞筱晚，徐徐地道：“請二夫人恕老奴婢僭越，老奴有幾句肺腑之言，還請二夫人且聽一聽。

俞筱晚垂著眼皮道：“你是母妃邊的老嬤嬤了，我也應當尊重，有話你就說吧。”

劉嬤嬤與楚王妃滿意地對視一眼，語重心長般地道：“為人妻子的，為丈夫挑選良妾和通房丫鬟，那是職責所在，二爺不願納側，您應當勸著二爺納才是，怎能拿著一時衝的話，來堵自己的婆婆？若人旁人聽到此事，認為您不孝，這可如何是好？況且您的出……若是嫁宦之家，自然是足夠了，可是嫁皇家，又是正妃，的確是略低了些，若是有位出高貴的側妃幫襯著您，也免得府中那起子勢利眼的奴才，看不起您吶？”

方才一個勁地拿母親只生了一個兒來說事，現在又說的出低，將父親也貶了進來，好歹父親也是堂堂正二品的封疆大吏，封的忠義伯，生前亦為他們君家鞠躬盡瘁，他們卻嫌棄若此！

俞筱晚心頭的怒火騰地一下便燃了起來，目灼灼地看向劉嬤嬤，小臉上飽含期待和忐忑地問道：“那起子勢利眼的奴才裏，必定不會有劉嬤嬤您吧？”

正說到興頭上、唾沫歡快地飛濺著的劉嬤嬤被猛然噎住，一大口唾沫無可去，當即嗆得連咳了好幾聲。因事出突然，劉嬤嬤忘了用手掩，被楚王妃嫌棄地一掌揮開，直到咳得老臉通紅地收了聲，才訥訥地向主子告了罪，然後皮笑不笑地看著俞筱晚道：“老奴怎麼會瞧不起您呢？”

俞筱晚立即出一抹甜甜的笑容，語氣歡快地道：“我就知道。劉嬤嬤是母妃一手調教出來的人，怎麼會是那起子勢利眼的小人。再者說，妻以夫為貴，聽說祖皇后還是商家呢，可是誰人敢說出低賤？”

楚王妃和劉嬤嬤都被噎了一下，再不便拿的份說事兒，只得拗回原來的話題，“雖說逸之是說了不娶側妃這樣的話，可是你為妻子的，應當賢慧一點，主為他想這些事，這是婦德之一，你不會不知吧？。”

俞筱晚眨了眨眼睛，一派天真地道：“晚兒雖然不是公侯之家的小姐，但俞家亦是百年世家，這些道理晚兒自然明白，為子，最重要的一條便是為夫家開枝散葉，不得善妒不得多言。只是晚兒也聽說，門風嚴謹的人家，男子要娶側室，至也得是迎娶正室一年之後，象平南侯府的靜晟世子那樣的，只會惹人嘲笑。母妃，您說是不是？”

楚王妃雙拳握得的，半晌才出一句，“可是，自我有喜之後，就主為王爺納了妾室，哪有人敢嘲笑？人人都贊我賢慧寬容。……罷了，你們才新婚，我也不提這些，過幾日待琰之的子好些，府中要辦個宴會，請些親戚過來熱鬧熱鬧，你到時讓逸之一定要出席，這樣總不算為難吧。”

俞筱晚忙笑贊道：“母妃果然賢慧，晚兒真是欽佩之至，家中來親戚，晚兒和二爺自然是要負責接待的，只是……”隨即眨了眨亮晶晶的明眸，滿臉的好奇，“父王的側妃位置不是還空著一個嗎？兩位庶妃也沒有娶的，親王有兩位側妃、兩位庶妃，可是楚王爺卻只有一位側妃，怎麼這麼多年了，還沒有娶滿呢？是不是母妃一直沒有好的人選？那麼我們到時，就多請些旁的府中的千金來，也讓母妃挑選一下？”

楚王妃死死地瞪著俞筱晚，半晌說不出話來，俞筱晚仍是一臉真誠純淨的表，小手還有節奏地揮著人錘。楚王妃腔猛烈地起伏了幾下，俞筱晚那副乖巧討好的模樣，怎麼看怎麼就覺得剛才的話是故意的！心頭火起，猛地一掌揮開人錘。

儘管楚王妃氣上來手勁不小，但俞筱晚是完全可以避開的，只是忽然發覺門簾下有一雙鑲著拇指大小的東珠的祥雲紋繡花鞋，於是手臂順著楚王妃的力道往回一彈，人錘正打在的小臉上，眼眶下頓時紅腫了一塊。

“哎呀！”俞筱晚輕了一聲，子往後一仰，順勢倒在地上，一手撐地，一手捂著紅腫的眼眶，淚水在眼眶之中打轉，聲音抖著，委委曲曲地道：“母妃息怒，若是晚兒說錯了什麼，您只管打罵便是，千萬別氣著了自己的子。”

隨即勉強支撐著跪下，雙手恭敬地將人錘奉上，“請母妃責罰。”

楚王妃被這番做作氣得口無遮攔地道，“你別以為有老祖宗撐腰，我就不敢打你！我就是打了你又如何？我當婆婆的難道還教訓不得媳婦了！”說完真的拿了人錘，揮起來，要往俞筱晚上拍。

劉嬤嬤見勢不妙，忙一把擋住，小聲勸道：“王妃息怒，二夫人年輕，不會說話，您罵幾句便是了，這是何必，讓旁人瞧見可不好。”

“就是啊。”仁郡王妃的聲音忽然在門簾外響起，隨即便自己挑了門簾進來，咯咯地笑道：“我說金沙這丫頭怎麼不讓我進門呢，原來大嫂在教訓新媳婦啊。可是咱們家不是素來寬厚的麼，有什麼事兒不能好好說，非要錘子呢。”

俞筱晚急忙替楚王妃辯解道：“二嬸您誤會了，母妃並沒有打晚兒，只是……只是……不小心到了……錘子。”

仁郡王妃“哎呦”一聲，“多乖巧的媳婦啊，若是我那兩個媳婦有晚兒這般懂事，我得多心吶。你把手拿下來讓二嬸瞧瞧，大嫂不小心到錘子，你這小臉是怎麼了？”

俞筱晚卻怎麼也不肯拿下手來，仁郡王妃卻拗著不放，掙紮間指裏多出了一點紅腫的痕跡。其實那錘子是木制的，俞筱晚又控制了力度，打在臉上並沒多痛，只是皮極，很容易紅腫甚至淤青，又是在那樣一張漂亮的小臉上，看起來就分外的忍人疼了。

楚王妃見到弟媳，就知道事要糟，忙對俞筱晚道：“俞氏，你先回去吧，我這不用你服侍了。”

俞筱晚屈膝福了福，正要退出去，卻被仁郡王妃拉住了小手。仁郡王妃笑道：“別介，我是來請大嫂的，老祖宗讓咱們一同去春暉院商議一下宴會的事呢，難得琰之子有了好轉，怎麼也得大辦一場聚聚喜氣啊。”

楚王妃心中咯噔一下，再看向已經紅了半邊臉，垂頭站著的二兒媳婦，心裏升起了不妙的預。

其實俞筱晚今日鬧這一場，就是想請仁郡王妃作個見證，好讓婆婆以後收斂一點，不要不地找麻煩，但是鬧到老祖宗那裏去……不知道婆婆會不會罰，若是了罰，只怕逸之心裏會有想法呢，怎麼說都是他的生母親吶。

只是錯誤地判斷了仁郡王妃與楚王妃之間的恩怨。仁郡王妃自嫁進門沒多久，楚王妃就沒看得起過，明明都是國公府的小姐，憑什麼大嫂就自認為高貴一些？因此仁郡王妃萬分討厭楚王妃，今日逮著了這個機會，哪裡肯放手，當即強拉拽的，將俞筱晚拖到了楚太妃的面前。

楚太妃一見到俞筱晚小臉上那已經開始有些泛青的紅印，當即大怒道：“這是怎麼回事？”正在眼窩下方，一眼就能瞧出不是摔傷的，嚴厲地看向楚王妃，“到底是怎麼回事？”

楚王妃抿了不答話，只看著俞筱晚，俞筱晚忙道：“回老祖宗的話，是晚兒不小心摔的……起的時候沒站好，磕在幾角上。”

楚太妃輕哼了一聲，“晚兒也開始說謊了麼？”又看向仁郡王妃，“你也不知道麼？”

仁郡王妃神閒適地喝了口茶，才微斂了眉頭輕歎道：“我去得晚。只知道晚兒在問大嫂，宴會那天要不要多請幾個府上的千金，好讓大嫂為大哥挑挑側妃，然後晚兒就摔在地上了，我進去的時候，晚兒臉上已經紅腫了。

完全沒說謊，只是聽起來的想像空間十分的大。楚太妃似笑非笑地問晚兒，“哦？晚兒怎麼這麼關心你公爹？”

這個名聲背著可不好聽，俞筱晚忸怩地看了看仁郡王妃，然後垂下眼瞼，二叔一家到底是分了府的，這邊的事兒不是不能說給們聽。

楚太妃也想到了這一點，便輕輕一歎，說起了幾日後的宴會，的日子要到廟裏去請大師來定個吉日，但是席面的規格和宴請哪些賓客，可以先定下來。

因為只是在家族間慶祝，所以請的都是幾個府中的本親和姻親，楚太妃還特意提到，要請曹府的人過來聚一聚，俞筱晚忙謝了嗯。商議完之後，楚太妃便將仁郡王妃趕回了郡王府，然後便沖俞筱晚道：“說吧，你臉上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要聽實話。”

俞筱晚怯怯地瞟了楚王妃一眼，小聲地原原本本地將婆婆和自己的對話學了一遍，然後替楚王妃解釋道：“母妃真的沒有打晚兒，只是……不小心到了錘子而已。”

俞筱晚在話語裏，儘量將事暗暗往劉嬤嬤上引，若是婆婆以後能記住教訓，不再來找的麻煩，那願意放過婆婆一碼看在逸之的面上，若是婆婆日後還是堅持要來找茬，也不會再忍。思及此，了眼眶上的紅腫，不知拿這個去給逸之看，能不能讓他站在自己這邊來。

“是啊是啊，老祖宗您應當是知道媳婦我的，我就是個直子，若是真要打晚兒，哪裡會替自己分辯半句？”又說了幾句圓回自己臉面的話後，楚王妃便左顧右盼，“王爺恐怕要下朝了，媳婦得去迎一迎了。”

楚太妃重重地哼了一聲，“且慢！你急什麼！”然後對晚兒道：“晚兒你先回去歇息吧。”

俞筱晚知道這是太婆婆要教訓婆婆了，這個晚輩不適合在一旁聽，忙恭敬地福了福，退出暖閣。

楚太妃揮手將丫鬟婆子們都摒退了出去，盯著坐立不安的楚王妃片刻，才緩緩地道：“你明知逸之在太后面前承諾過什麼，雖然沒有白紙黑字，但是晚兒才進門幾天，你就這般急著給逸之娶側妃，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覺得這府裏沒人幫你說話麼？也不想想你都幹了些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