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太后的賞賜

一名穩婆抱了清洗好的小郡主，給王爺過目，攝政王出一指頭去逗兒。許嬤嬤已經自接手了穩婆的工作，有條不紊地指揮丫頭們給王妃、換床單，將王妃移回正房。

吳麗絹和兩位孺人都圍著王爺看小郡主，一個個滿跑吉祥話兒，攝政王笑得開懷，隨口吩咐，在王妃坐月子期間，王府的務由吳庶妃主理，兩位孺人協理。

吳麗絹立即開始與總管東方浩，協商報喜訊及派發賞銀事宜，兩位孺人幫忙許嬤嬤照顧王妃，……王府裏一派忙，俞筱晚便與君逸之告辭，回了楚王府。

一路上，俞筱晚的臉都有些沉，只是在王府的馬車上，君逸之不方便問，回到夢海閣後，才摒退丫鬟們，問產房的事。

俞筱晚思慮了一番，將太后派的四位穩婆不作為，以及自己的推斷合盤托出。君逸之驚訝地問道：“你是說，那幾個穩婆想害死王妃？”

穩婆的意思，肯定就是太后的意思。俞筱晚搖了搖頭，“應當不會。我想，們應當只是想拖延一段時間，好讓王妃的子損。”

這世間醫高明的大夫，可以在孕婦懷胎至七八個月左右，從脈象上診出是男胎胎，太醫中肯定有人診出了王妃所懷的是兒，就算是兒子，就算太后再怎麼防著攝政王，也沒必要害死王妃，死了一個，王爺還會再娶，只怕比這個更能生，豈不是得不償失麼？

因而只有可能是讓王妃的子損。王妃本來宮就比正常子小，若是因難產而崩、或者只是輕微的下，也容易不再生育。可反之，若是這胎生得順利，月子又調理得好，那麼日後就容易再生育了。所以那些經驗富的穩婆，不過是在等最好的時機，又能讓王妃苦，又不至於要了母倆的命罷了。

君逸之凝神看著小妻，鄭重地叮囑道：“這事兒過去也就過去了，若是沒有十足的證據，便是皇叔也不能指責太后的。……畢竟，太后是皇叔的嫡母。”

俞筱晚輕笑道：“我知道，其實王妃也知道，不然的話，為何我進去後，什麼話也沒說。”

這一路上也想清楚了，那些穩婆站在床邊看著，卻不手，這算不得什麼證據。這世間子生產，能不能順利，多半靠的是穩婆的經驗，不子初胎生育之時，會痛上幾天幾夜，還不一定能生下來，就是因為許多穩婆怕擔責任，不會輕易用剪子。若攝政王爺真要責問，穩婆們只說是判斷失誤便了，大不了一頓板子。想必攝政王也十分清楚這一點，才將到王府，而且也不會為了這事兒跟太后板的。

君逸之見明白，便笑盈盈地摟道：“你明白就好。要知道，太后可是有雄才大略的人，不可能做沒有把握之事，你日後若是覲見太后，言談之中也要萬分小心。”

俞筱晚認真應承下來，又好奇地問，“你如何知道太后是有雄才大略之人？”

“這還用問嗎？先帝弱，時常臥床，許多時候，折奏都是由太后批閱的，這在朝中算是公開的了，只不過，本朝沒有垂簾聽政的先例，先帝駕崩之後，才由皇叔攝政的。”君逸之一面說，一面細細索的腰肢，有些心不在焉起來，低下頭在的頸窩間深吸一口氣，輕啄了幾口，笑問道：“晚兒出汗了麼？”

“是啊，張得出汗了。方才我可張了，第一次幫人接生啊，雖然只是下了一剪子，我也怕給剪錯了地方呀。”俞筱晚有些不好意思地了肩頭，避開他輕啄的，嗔道：“也不怕髒，水進來，我先沐浴吧。”

君逸之呵呵笑道：“不用分先後了吧，你瞧瞧時辰，可不早了，咱們一塊兒沐浴，好早些歇息，明日我帶你去東郊別苑玩，那兒有片牡丹園。”

俞筱晚大，一掌拍開他不老實的爪子，掙紮著退後兩步，一面左挪右閃地躲避他的長臂，一面嗔道：“哪個要跟你一塊兒，讓開！”

君逸之就是不讓開，張開雙臂占著道兒，揚聲問道：“外頭是誰？”

初雪在門外應了一聲，君逸之吩咐道：“讓小廚房送熱水來，我與夫人要沐浴。”

俞筱晚焦急地補充，“兩份熱水！兩份！”

仔細看著小臉上的暈紅，眼裏聚滿了笑意，似是極力忍住了才沒有笑出來，“晚兒，你不用補充，們也會送兩份熱水的，你這般大喊，怕們反而會多想。”

俞筱晚一怔，才想到，的確是如此，自己又被這傢夥給調戲了一把，心下又又惱，又不妨被他抱了個滿懷，恨得牙，乾脆撲上前，一口咬住他厚的耳垂，恨恨地咬了兩下，又怕咬疼了他，不甘不願地鬆了口。

君逸之將頭埋在的頸窩，吃吃地笑，“晚兒你真是熱，不過用力大了一點兒，要這樣才好。”他說著一抬頭，雙手微微用力，收了的腰，靠在自己懷裏，這才含住小巧圓潤的耳垂，輕輕地吮了起來。

俞筱晚只覺得渾一震，骨頭都了，敏地察覺他的手已經了襟，本來氣氛正好，正可以為所為，可卻總想著自己一膩汗，怕一會兒要被嫌棄，只左掙右紮，就是不願就範。

君逸之拗不過，只得鬆了手，正要說話，房門響起敲門聲，初雪帶著人送熱水來了。

俞筱晚先去沐浴完，披了件夾棉長袍坐在榻上，初雲拿了塊大棉帕子，跪在的後，輕輕為絞幹頭髮。

俞筱晚閑著無事，隨手拿了本奇志話本翻看。

初雲見屋子裏沒了旁人，四下又再看了看，小聲地嘀咕道：“郡王妃，今日您和郡王爺走後，我瞧見蕊去了趟王妃住的春景院。”

俞筱晚淡淡地道：“本就是母妃派來的，有事兒回個話，有什麼不對

初雲急了，小臉憋得通紅，聲音得更低了些，“趙媽媽都特意讓奴婢來跟您說一聲呢，只是現在蔡嬤嬤跟跟得，不方便罷了。趙媽媽要奴婢來跟您說一聲，府裏怎麼樣都無所謂的，可是這夢海閣的事兒，卻不能傳出去。”

俞筱晚聽著眸閃了閃，卻仍是不在意地道：“無妨的，母妃關心我們罷了。”

邊說邊了初雲的小手。

當然也希是這樣，夢海閣裏的事兒，不能隨意傳出去。可是婆婆不喜歡，若一進府就將夢海閣給管得鐵桶一般，只怕對的印象會更差。倒不是在意王妃會對自己如何，只是擔心逸之夾在中間難做人罷了，總要等們夫妻倆的穩定了，才好出手，現在只能儘量將心事流出來，丫鬟們也約束好，有什麼事，還可以上人，到店鋪裏商量。

初雲得到暗示，心中總算是定了幾分，隨即又輕哼了一聲，“您是不知道，那二一瞧見郡王爺，兩眼就一副水汪汪的樣子，瞧著不知多噁心。”

俞筱晚輕斥了一聲，“這不是你該說的話。”既然逸之對們倆沒什麼意思，也沒必要當這個惡人，出手教訓誰。想了想道：“良辰這幾日在幹什麼？”

初雲撇了撇，“二等丫頭，還不就是打掃正屋、沏茶倒水。不過什麼事兒都躲著，只顧著悲春傷秋的。”

作為陪嫁丫頭跟過來的，結果只混了個二等，而且本是丫鬟中容貌最出挑的，到了空前的挑戰，那個蕊和蘭，哪一個都不比差，果然都了皇家啊！因此良辰的心不是一般的差，幹活也沒力，做什麼都蔫了唧的。

俞筱晚笑了笑，輕聲道：“你尋個時機去跟說，王府原本的一等丫頭，我總不好降了去，我暗中補給一份月銀，讓拿一等丫頭的月銀，這是該的。”

初雲眨眨大眼睛，隨即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原本是要挑撥了良辰去跟二鬥啊，遂笑咪咪地道：“奴婢知道了。”

初雲安了心，遂認真幫絞頭髮。俞筱晚也繼續看書，忽覺頭髮上的手勁大了一點，還扯了幾下頭皮，便輕聲道：“輕點。”

“啊，疼嗎？那我輕一點。”君逸之的聲音忽地響起。

俞筱晚仰頭看去，原來絞頭髮的早換了人，這傢夥是沒伺候過人的，雖然儘量放輕了手勁，可還是沒把握好。不由得笑道：“你讓初雲來幹便是了。”見他頭髮的沾在額頭，還有些細小的水珠在往下淌，忙道：“快讓人幫你絞幹頭髮，仔細別著涼了。”

君逸之笑道：“我哪裡這麼弱，先幫你弄幹頭髮再說。”一面說一面取了熏籠過來，將的頭髮打開，一縷一縷地熏幹。

俞筱晚隨意地將頭髮綰了個鬆鬆的髻，取過帕子幫他絞頭髮。想起房那晚，他自己到屏風後去淨的時候，順溜地抹幹子和頭髮，似乎是經常幹這種事，看來平時也極讓人服侍，便輕聲問道：“你平日裏，也不讓從文他們服侍麼？”

君逸之愜意地瞇著眼，著妻的，隨口答道：“那幾個傢夥，哪幹得了這麼細緻的活兒？沒得將我的頭髮給扯了。”又回手了的腰肢，撒似的道：“以後晚兒都幫我絞頭髮好麼？”

俞筱晚應了一聲，他又得寸進尺地道：“那以後你還服侍我沐浴好麼？

俞筱晚小臉一紅，對著他的後腦勺扮了個鬼臉，小聲道：“我不會。”

“不會？一會兒上榻我教你。”

“都榻上了，還怎麼教？”俞筱晚一面幫他熏著發，一面順口答道。話出口了，便立即意識到，自己這話回錯了，忙不迭地閉了。

君逸之聽這般發問，卻是正中下懷，立即回將抱了起來，三兩步躍到了床上，覆著，笑嘻嘻湊到耳邊，輕聲地耳語幾句。

他說的這些，那本小圖冊裏都有，只是聽他此時言語放涎，神又曖昧，頓時窘不已，腳趾甲都紅了，臉都有些臊了起來，用力推他。

君逸之卻抱了，只是不放手，不停地邊親吻，邊在耳邊央求上幾句，俞筱晚狠狠捶打了下他的口，反正掙不過，索閉上眼睛當沒聽見。只是終究擰不過他，半哄半騙的，半是強迫半是引導的，心中一，到了最後，不得含帶怯地任他胡作非為了。

次日君逸之起得極早，力充沛，活力十足，俞筱晚卻懶懶的不想，只瞧著鐘點，知道請安的時辰快到了，才強打神，扶著酸的腰肢起了。一想到罪魁禍首，俞筱晚就恨得瞪了君逸之一眼。板著小臉不理他。君逸之只嬉皮笑臉地圍著哄，終於將小妻給哄笑了，志得意滿地一同去請安

請過安後，兩人用了早膳，去別苑賞了一圈牡丹，快晚膳時分才回府，剛換好家常服，忽聽太妃差了人來請，說是太后有賞賜。

俞筱晚和君逸之不敢怠慢，忙換上品級正服，去了春暉院，卻原來是太后娘娘為了昨日俞筱晚幫忙接生一事，賞了許多瓷和錦帛過來。

俞筱晚心中微，這麼快有就賞賜下來，太后是想對警示什麼？還是想對攝政王說明什麼？

不及細想，俞筱晚忙謝了太后恩典，那名侍收了文嬤嬤送上的紅封，笑嘻嘻地同楚王妃道：“王妃安好。您有陣子沒宮給禧太嬪請安了，禧太嬪十分想念您呢。”

那禧太嬪是楚王妃的堂姑姑，聽得這話，楚王妃忙道：“臣妾正想請旨宮，給太后和太嬪請安呢。”

那名侍便笑道：“如此正好，雜家今日正帶了腰牌過來呢。”說罷遞上一塊宮的腰牌，上面寫著的時辰，是明日巳時初刻。

楚王妃忙恭恭敬敬地接過。

君逸之臉上的笑容與平日無異，但俞筱晚卻覺得他神間有冷然，待回到夢海閣，便小聲地問道：“逸之，你好象不開心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