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筱晚轉了眸,不經意間發現君逸之瞥向自己的眼神裏有一抹關切,不由得小臉一紅,他也是關心才特意一點的吧,只是為何不直說呢?
閃了閃神,俞筱晚便明白了,天威難測,站在最高的人,最忌諱被人看穿心思,他就算是知曉了,也不方便明說。不過,既然他願意,是不是能問出更多來?
俞筱晚就不住拿眼睛脧他,君逸之卻側頭聽韓世昭和曹家兄弟聊時政。俞筱晚只好找惟芳公主說話,聊不了兩句,惟芳就興致地問,“在這聊天多無聊,不如我們去跑馬吧。……你會騎馬嗎?”
俞筱晚立即笑道,“會啊。正好我幾年沒騎過馬了。”
惟芳長公主是個說風就是雨的急子,當即拉了出門,找侍衛要馬匹。君逸之也只好跟上,韓世昭見人走了一半,便笑道:“我也去。”
曹中敏一想,晚兒旁不能無人陪著,便也跟上。曹中雅看著暗恨,不會騎馬,只能在禪房裏坐著,曹中睿則不得不留下來陪妹妹。
外面的幾人各騎了一匹好馬,在潭柘山上縱賓士了一回,個個喜笑開。惟芳公主有些驚奇地看著俞筱晚道:“真沒想到你騎這麼湛。”
俞筱晚興的笑臉頓時凝滯住,韓世昭就轉了話題,“開春後有騎比賽,俞姑娘若有興趣,可以隨曹兄去看看。”
俞筱晚真有興趣,便問曹中敏,“我真的可以去嗎?”
曹中敏為難地笑了笑,“騎比賽是………”
韓世昭介面道:“騎比賽是廷舉辦的,曹兄如今在翰林院當職,今年肯定能得到一張請柬。”
曹中敏心中一,能參加這個比賽的都是朝中權貴的子弟,並非在何任職就能參加,就是父親,也從來沒去過,難道是韓二公子打算贈自己一張?他抬頭看向韓世昭,韓世昭朝他友善地一笑,曹中敏心中不由得激,這可是個結權貴的大好時機……晚兒妹妹真是我的命中福星,總能在關鍵時刻提攜我一把。
君逸之則將惟芳拉到一邊,小聲地道:“俞父是一方守將,這騎,肯定也是俞父教給的。”
惟芳一臉懊悔,忙走到俞筱晚的邊道:“對不住,我……不該提你的傷心事。”
看著惟芳慚愧的樣子,俞筱晚真心覺得可,難得千金之軀還願低聲賠不是,便大方地道:“沒關係,騎是父親教我的,你贊我,我很高興,父親……也會高興。”
惟芳公主見沒生自己的氣,就高興地笑了,為了哄高興,烘托的騎,就指著曹中敏道:“他看起來應當是練過幾年的,可是騎得中規中矩,不如你有靈。”
曹中敏躲在一邊也中槍,只能搖頭苦笑。韓世昭含笑反問,“敢問長公主,何為騎得有靈?”
惟芳長公主臉上就出一不屑的笑,“你也騎得沒靈,跟你說也是白搭。”轉頭朝俞筱晚道:“等開春了,我請你來看騎比賽。”
俞筱晚便笑道:“韓公子方才已經邀請我了,我會跟敏表哥一道去。”
君逸之就挑眉看了韓世昭一眼,眼神裏暗含威脅,韓世昭挑釁地回他燦爛一笑,朝他做了幾個口型,“活該,誰讓你拿腔拿調,機會是稍縱即逝的
回程的時候,惟芳公主與俞筱晚同乘一輛馬車,曹中雅乘了曹府的車,男子們都騎馬陪伴。惟芳公主經不住俞筱晚纏問,就告訴太后有意給指婚之事,俞筱晚大驚失,君之勉此人高傲冷`漠,而且還夜探曹府,也不知暗地裏是幫誰做事的,可真不想跟他有任何集。
“當然,也得等你守孝期滿。”惟芳公主一直仔細觀察著的表,見似乎不願,便壞壞地笑道:“你是不是心中有其他人吶?”
俞筱晚搖頭否認,“我哪認識什麼人?”
惟芳公主並不大守禮教,問這話並沒有什麼惡意,就不相信地追問了幾遍,俞筱晚都很堅定地道:“我不是怕傳出去名聲如何,是真沒有!”
見真是沒什麼意中人的樣子,惟芳公主難免嘀咕幾句,“君家的男子你都看不上眼麼?難道你喜歡韓世昭那個假人?還是你敏表哥那個木頭?”
對這兩人的評價倒還切的,俞筱晚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兩人說話的聲音雖不大,可是馬車外的人卻聽得清清楚楚,被點到名的韓世昭和曹中敏無奈地相視一笑,有了點同病相憐的意思。
只有君逸之一直保持著往常一樣的玩世不恭的笑,只不過俊臉上的卻繃得很,怎麼看都有些強撐的意思。
回到曹府,張氏就將兒到雅年堂來,問他們與公主和君二公子攀得如何,得知太后有意給俞筱晚指一門貴親,頓時倒了一口涼氣,急得騰地站了起來,“這怎麼行!”
有了皇親做靠山,俞家的家產肯定是分文別想沾了,就是吃下去的說不定都得吐出來。
來來回回在屋子裏走了幾圈,忽然拿定了主意,“此事得找你舅舅舅母商議一下。”
曹中雅也分外贊,“那君之勉公子日後可是會繼承親王爵位的,君二公子也不過是個郡王而已,娘,我不要俞筱晚的品級比我高。”
張氏立即使人去給張夫人通了信,澄清厲害,張夫人便去找兒張君瑤,“那個俞丫頭跟吳庶妃穿連的,決不能讓攀上好親事。”
張君瑤想了想,漫不經心笑道:“元宵之夜讓表妹們來王府陪我解解悶吧,我介紹幾個人給們認識。”
張夫人聽了兒的計謀之後,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展眼便到了元宵節,皇上賜宴清華宮,員們都攜夫人宮參加宴會,而曹家姐妹和俞筱晚卻被請攝政王府陪張側妃解悶。因為小武氏也在被邀之列,想著還能見到吳麗絹,俞筱晚便也沒推辭。
攝政王妃不在府中,王府裏就是張側妃為大,王爺的幾位妾室聽說張側妃的表妹們來了,都過來見了一面,俞筱晚只虛應了一下,就告罪去看吳庶妃。
吳麗絹的院落離張君瑤的院落有些遠,中間隔著王妃住的正院,必須繞道後花園避開。府中的宮引著小武氏和俞筱晚從花園經過時,俞筱晚見花園的廊亭中有竹聲傳出,略微出了些好奇的表,府中還有客人嗎?
宮笑著解釋道:“那是憐香縣主借了廊亭宴客。”
憐香縣主薑媛是攝政王妃的親妹妹,俞筱晚只知道鍾于曹中睿,卻不知道的子如何。
廊亭那邊也正有婢送了幾碟各醃果過去,笑稱,“這是我們張側妃的表妹親自漬的醃果,請縣主和各位小姐品嘗。”
薑媛嘗了一顆,笑贊道:“的確不錯。替我道聲多謝。”
婢恭敬地曲膝退下,便有一位小姐笑道:“當然不錯,太后都喜歡吃漬的醃果呢。”
幾位貴族小姐便好奇地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那位小姐低了聲音,“說起來你們應當也見過,就是上回被晉王妃去一直陪著看戲的那位小姐。聽說,晉王妃有意將配給之勉公子呢。”
“胡說!份本就不配!”薑媛斥了一句,轉頭看向自己的好友靜雯郡主,寬似的道:“以訛傳訛的事,別放在心上。”
那位小姐卻是不滿憐香縣主不相信自己,信誓旦旦地道:“我可沒騙你們,太后也有意指婚呢。”說完又是一臉後怕的樣子,捂著小道:“可別說是我說的。”
“你……”薑媛還要說是胡說,可一想到此父親的份,當時就信了多半,再回頭看好友靜雯郡主,已經踱到窗邊去了。
忙跟過去,站在靜霽郡主的邊,小聲道:“你別放在心上,你與之勉哥哥從小到大的誼,太后也是知道的,就算真的要指婚,頂多是側室罷了。”
靜霽的目一直追隨著一道窈窕的影,直到那影轉過垂花門再看不見,才回頭朝薑媛笑了笑,“你不知道我嗎?我怎麼會放在心上?再說,之勉哥哥對我一直很好,那樣的孩兒,對我也夠不威脅。”
薑媛笑著點了點頭,忽地道:“我們去吳庶妃那裏玩玩嗎?說起來,那天都沒仔細看那位小姐長的什麼樣子。”
眾人一聽也來了興致,相攜著到了吳庶妃的水風景。
俞筱晚正跟吳麗絹母說話,喜兒便進來通稟道:“靜雯郡主、憐香縣主與幾位小姐要來給庶妃問好。”
吳麗絹忙道:“快請!”
一行進來六名,與一般的千金不同,都是幹練清爽的短襖六幅,頭上梳的抓髻,首飾也不多見,只簪了一兩隻花簪,還不帶流蘇的。
吳麗絹幫著兩廂介紹,“這位是我遠房表妹俞筱晚,這幾位是靜霽郡主、憐香縣主、艾可心、蔣婕、肖昱、秦妤。”
眾人相互見了禮,分主次坐下。
憐香縣主跟吳麗絹最,笑嘻嘻地道:“聽說吳姐姐這兒來了貴客,咱們不請自來了,一會兒正要去玩飛鏢,不知俞妹妹有沒有興趣。”
靜霽便道:“你別胡鬧,沒得嚇壞了客人,人家可是規規矩矩的小姐。
“靜霽,我這爽快!俞妹妹,飛鏢可比擊鼓傳花好玩多了,你不如來試一試,不喜歡不玩就是了。”薑媛邀請道。
俞筱晚見們個個都不是那扭扭的人,想到趙國公是武將,只怕憐香縣主往的這些千金也是武將之後,武將的兒果然同文的兒不同,看起來就爽快得多,二則吳麗絹母可能有私房話要說,又不想回張君瑤那邊去,三則也有興趣玩飛鏢,於是便笑道:“好啊。”
薑媛立即拉著的手站起來,朝吳麗絹道:“那我們先去玩著,到飯點再送俞妹妹回來。”
吳麗絹就笑道:“讓喜兒跟著服侍吧,不勞煩縣主親自送人回來了。”
也是有讓喜兒照料一下的意思,俞筱晚便激地朝吳麗絹笑了笑。
到了王府的練武場,早有王府的親兵將飛靶布好,一兒的鈍頭飛鏢也早備齊,看來憐香縣主是經常在這裏玩耍的。
俞筱晚就放了放心,認真跟幾位千金比拼起來。對上飛靶,俞筱晚一鏢就正中紅心,將靜霽和憐香兩人都給驚呆了,愣愣地問,“你說你沒玩過?
俞筱晚含笑點了點頭,“是啊。”這的確是第一次玩,不過習武也快一年了,這點準頭還是有的。但為了不讓旁人起疑,後面的幾鏢就故意放水,在外圈,讓頭一鏢顯得好象是無意間命中的。
秦妤眼睛咕嚕一轉,又要玩騎馬箭,俞筱晚也沒怯場,認真同們玩了一圈,箭箭命中,雖然不是每箭都在紅心,但比之們六個還是強得多了
薑媛便不由得問道:“你是不是自小就習過武的?”
俞筱晚淡笑道:“學過一點皮,家父是河南都指揮使。”
眾人恍然,便笑道:“原來跟我們一樣是武將之後,那以後我們就一起玩吧。”
蔣婕笑道:“就是,以類聚嘛。前個兒杜家宴會發了帖子來,我都沒去,跟那些千金小姐們在一起,無非是比誰的頭飾漂亮,裳款式新穎,一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假借賞梅之名,行的還不是勾引男人之實?”
靜霽郡主啐道:“你說得太鄙了,不過,聽著爽快的……”
眾都哈哈笑了起來,俞筱晚難得地開懷,覺得跟這些豪爽的千金們往,的確是樁樂事。
到了飯點,喜兒請俞筱晚赴宴,憐香縣主的宴會也要開始了,眾人就與俞筱晚別過,說日後多多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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