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兇悍的曹家三小姐

聯想到此人花天酒地的紈絝名聲，俞筱晚隨即淡漠地道：“不想。”

君逸之一點不惱，依舊笑得目彎彎，“不想看就算了。啊對了，你還欠我半張藥方。”

兩人站得略顯親近了一點，俞筱晚不聲地往另一旁挪了兩步，暗瞪他一眼，用眼神告訴他，“還未分出勝負，我可沒欠你”，卻是不搭他的話，這傢夥不在乎旁人怎麼看他，可在乎自己的名聲。

君逸之正要再說，曹中雅實在是擋不住心中的酸意，揚聲問道：“君二公子、表姐，你們在說什麼，我們可以聽聽嗎？”

君逸之偏頭朝曹中雅傾城一笑，迷得眼朦朧神癡醉，他才用一種調笑般的口吻問道：“非禮勿聽這個詞你沒聽過嗎？你家的教養嬤嬤竟沒教你？”

竟然說我沒教養！曹中雅的小臉立時窘得通紅，打斷他人談話的確不對，可是你們兩個大庭廣眾之下頭接耳就對了嗎？還想在君逸之面前裝端莊嫺靜，不敢朝他發火，便轉而說教俞筱晚，“表姐，京城可不比汝鄉下，要時刻記得男大防才好。”

一番話，一是指責了俞筱晚這般在大庭廣眾與男子隨意談，十分輕佻，二是暗指在汝時，只怕言行舉止做得更過更輕佻，讓楚太妃聽到的話，肯定就會要仔細考量一番了。曹中雅都忍不住在心中為自己鼓掌，以後就是要這般對付表姐！

俞筱晚只是淡淡一笑，漫不經心地道：“男大防便是我俞家的下人也要謹守的，便是我家的丫頭，也不會隨意主要求跟男子說話，我又怎麼會不記得？”

方才不就是你曹中雅主跟君二公子說話，想跟他搭腔的麼？站在這的人都是有眼睛有耳朵的，我還會怕你這幾句無中生有的詆毀麼？

曹中雅被噎得一時不知如何接話，曹中燕是個老實人，被這暗湧的氣氛驚住，著脖子在一旁，唯恐戰火燒到自己上，曹中貞母是唯張氏母馬首是瞻的，想幫腔，拼命轉著念頭，要如何將俞筱晚一軍。

君逸之心裏煩得很，人站在一塊就是扯皮鬥，面上卻是興致地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最後笑問曹中雅，“你剛剛想聽我說的什麼？”幫著俞筱晚坐實了曹中雅主跟男人說話的事實。

曹中雅氣得指尖直抖，卻並不怎麼恨君逸之，只覺得這是俞筱晚使狐子，勾得君二公子魂都跑到上去了，真想一掌扇在俞筱晚的臉上。

曹中貞忙上前摟住曹中雅，小聲兒地朝君逸之道：“三妹妹只是好奇罷了，君二公子若是不想說，當是我們得罪了，我這廂給您賠個不是。”說著還真的盈盈一福。

眼前的佳人十三四歲，眉目秀麗、面容緻，君逸之目一亮，彷彿春水在的照耀之下，閃著粼粼波，曹中貞心頭猛跳，不敢直視，地垂下頭，聽得他淳厚聽的聲音輕地道：“哪敢當小姐的賠罪，只怪我不喜歡被人打斷說話，脾氣又急了些，其實只是一點小事，倒是我太沒氣度了，當是我賠罪才對。”

曹中貞秀麗的臉龐瞬間染上最紅的朝霞，頭都快埋到前了。俞筱晚的臉部不可抑制地了筋，太、太麻了！牙齒都快酸倒了！

曹中雅卻是急怒攻心，原以為大姐是來幫的，誰知竟也是來勾引君二公子的。這一刻哪裡還記得嚴嬤嬤的教導，也忘了母親告訴的“忍”二字，蠻脾氣上來，轉回雙手用力一推，將曹中貞推了個四仰八叉。

這可是在離法源寺不遠的地兒，雖然不是初一十五，但來來往往的香房也多，曹中貞這一摔，底都掀起了一大片，出了裏面桃紅綢夾薄棉的中。秋兒忙上前幾步，先將子蓋好，才扶著曹中貞起來。

這一跤摔得頗重，曹中貞一邊屁疼得要命，老半天還不敢將那邊的腳落地。但最疼的卻是心，哪會不知三妹的脾氣，是故意引得三妹發火的，因為與三妹和俞表妹比起來，唯一的長恐怕就是溫順、年紀稍長，量已經長開，對於一個年來說，這應該是很吸引力的。

在三妹推的時候，也故意往君逸之的方向倒去，按聽到的傳聞，君逸之是非常好的，時常出花樓酒坊，跟人爭頭大打出手，加之剛才君逸之顯得對有幾分意思，料定君逸之一定會手接住，就會順勢倒在君逸之的懷裏。卻沒想到，君逸之反而朝後退了一步，眼睜睜看著摔倒在地，這般的薄，怎不讓傷心？

而且前幾日才下了雪，現在正是化雪的時候，地上又又髒，新作的鑲灰鼠的宮緞夾棉絨斗篷染上了幾大塊黑泥印子，若還想廟進香，就不能再穿了，大冬天的連件斗篷都沒有，在一眾的高貴小姐們面前，會顯得非常寒酸。

曹中貞不紅了眼眶，讓秋兒扶著一瘸一拐地回了馬車。

君逸之早在曹中貞摔倒的一瞬間，就非常守禮地轉過去，非禮勿禮，裏卻不忘編排曹中雅，“曹三小姐若是對君某有所不滿，直說便是，何須拿令姐出氣？”末了還向俞筱晚了眼睛，大有“還不快謝謝我幫你出氣”的意思。

此言一出，曹中雅頓時急了，還想嗆聲辯解一番，那邊的張氏輕卻嚴厲地吩咐紅兒，“紅兒，還不扶小姐回馬車去，這大冷天的，凍著了怎麼好

小輩們這廂明爭暗鬥，靜這麼大，大人們自然便知道了。張氏發覺是兒手推長姐，當時就腦袋一懵，本朝最講究孝道和秩序規矩，曹中貞雖是庶，卻也是姐姐，所謂長有序，無論如何不能對長姐無禮，何況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手推人，這兇悍的名聲怕是會傳得人盡皆知了。

耳邊立即傳一些議論聲，雖然兩家把馬車靠了邊，但路上還是有香客經過，看到了這一幕，頓時指責起曹中雅來。張氏氣得心絞痛，這臭丫頭怎麼就不長點腦子，跟說了多遍要忍，忍了幾個月了，才讓老太太對改觀一點，卻又在外人面前了原形……還是當著楚太妃的面！

張氏忙要將曹中雅送回馬車，免得看到的人越來越多。

曹中雅卻不依，覺得現在不說清楚，以後就更難說清楚了，一把推開上前來扶的紅兒，盯著君逸之，委委曲曲地道：“君二公子誤會我了，我剛才只是覺得姐姐站得太近了，想讓站開一點罷了，哪知……。”孰不知這樣狡辯的話聽在楚太妃的耳朵裏，更加覺得兇悍刁蠻，還不知廉恥為何。

張氏急得不行，一個眼，邊的紫兒和碧兒忙上前去，半扶半推地強行將曹中雅拉開，哄著回馬車，“小姐有話，婢子們幫您帶到就是了。”

轉的時候，曹中雅已經收到了母親嚴厲的眼神，這會子雖還是覺得滿心委曲，卻也不敢再造次，只能上了馬車。

張氏強撐著笑臉向楚太妃解釋，“這孩子就是子急，其實好好說，貞兒就會讓開一點的。”

曹老太太笑得萬分勉強，可是曹家的臉面不能不維護，“這孩子真沒壞心眼，就是子急，讓太妃看笑話了。”

楚太妃含笑表示，“小孩子嘛，還可以慢慢教。”貴族夫人們都是這樣，什麼事兒都要找個好聽的藉口，就算是心照不宣的醜陋事件，也要拿假話來掩飾一番，顯得自己有氣度又賢淑雅，楚太妃自然是要給曹家這個臉面的，心裏卻是看不起，喚了一聲：“逸兒，快來見個禮，天兒冷，別在雪地裏站了了，去香房裏聊吧。”

曹老太太等人喏喏稱是。

君逸之象個沒事人兒似的，笑嘻嘻地跑過來，拱手給曹老太太等人見了禮，便飛上馬。俞筱晚等晚輩也走過來，再次給楚太妃見禮，然後與曹老太太等人，一起待楚王府的馬車走遠了，才登車前行。

曹老太太坐在馬車裏，才將老臉撂了下來，杜鵑遞上手爐，又斟了一杯熱茶，老太太哪有心喝茶，用手擋開，“氣都被氣死了。”

雖然不大想讓晚兒跟君二公子這個浪子結親，可是楚王府在京城中是什麼地位？楚老王爺是先帝的親弟弟，現任的楚王爺是皇上的堂兄，聖眷隆，兩代榮寵，楚太妃與太后、晉王妃是姐妹，對一個子的觀，足以影響貴夫人們的選媳意向。

杜鵑忙上前幫老太太順背，“老太太別氣壞了子，幾位小姐還指您幫忙定親事呢。”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芍藥不屑地暗笑，幫老太太著，低聲安：“楚太妃寬厚，不會跟個小輩為難的。”

這話聽著順耳，老太太鬆了口氣似的，“楚太妃是什麼份，哪會傳一個小輩的是非，可是剛才那麼多人路過，唉。”

芍藥笑容討巧，“老太太只管寬心，走路的都是平民百姓，又不認識三小姐。”

也是，頂多傳說某位千金如何刁蠻，不能說出姓氏，誰敢說是雅兒？老太太尋思道：“去跟夫人說，一會到了寺廟，要三小姐留在馬車裏，別出來丟人現眼。”

杜鵑趕下了馬車，到後面傳話，最後一句自然是不敢說的，但張氏也能猜得出來，眼下風口浪尖的，也知道必須低調，若是被那些路過的香客知道了雅兒的份，就真是後悔莫及了。

這話立時又讓紫兒傳給了曹中雅。

曹氏姐妹和俞筱晚四人同車，車的氣氛正異常火熱，曹中雅一邊臉赤紅赤紅的，怒目圓睜瞪著俞筱晚，俞筱晚雲淡風輕，笑得溫婉卻又囂張。

事是從曹中貞的臉上的紅腫掌印開始的。這一掌顯然是後來曹中雅賞的。曹中燕是個老實木訥的，看到了也不敢安，只同地瞥兩眼，俞筱晚可就不了，前世的時候知道曹中貞和曹中燕婚後不幸福，這都是張氏安排的婚姻，基於同仇敵愾的道理，俞筱晚很是同倆，所以上車後便問，“貞兒姐姐臉上這是怎麼了？”

曹中貞激地瞥了一眼，卻不敢接話。曹中雅重重地哼了一聲，“是我打的，打這個不知恥勾引男人的、、貨又怎麼了？這般輕佻，沒得壞了曹家的名聲！”

曹中貞剛才的舉俞筱晚都看在眼裏，不過覺得一個子想追求自己的幸福沒什麼不對，所以當下便輕嘲道：“雅兒妹妹還知道曹家的名聲重要？就你今天的想跟君二公子說話的勁頭，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吶。”

這話得曹中雅心窩子疼，不覺得自己著君二公子有何不妥，可是令惱的是，君二公子對曹中貞一個庶都比對和悅。這是在馬車裏，曹中雅哪會有什麼顧忌，揚手就想甩俞筱晚一個耳，可是手才揮出去，臂彎就一痛，手臂竟半路打轉，自己挨了自己一下，反手的力度倒不大，可是長長的指甲卻將剛打的金項圈上的赤金流蘇瓔珞給掛了下來。

“一定是你搗的鬼！”曹中雅氣得想尖，這金項圈可花了不銀子，今天才第一次戴，就缺了一角流蘇，哪裡還能見人？

俞筱晚氣定神閑地反問，“我搗了什麼鬼？你讓兩個姐姐指認一下。”

曹中燕趕低下頭，若以前，曹中貞就是編瞎話也會幫著曹中雅圓謊，可現在哪裡會幫。曹中雅沒人支持，又著實沒看到俞筱晚彈一下，只能鼓著眼睛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