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大人是個坐言起行的人,離開皇宮之后,翌日便立刻去找楚瑾瑜。
說明來意之后,楚瑾瑜皺著眉頭道:“大人來遲了,雪山人已經離開了京城,若是早兩日來,他還在的。”
齊大人神一變,“離開了京城?什麼時候的事?”
楚瑾瑜一臉憾地道:“就是昨天早上走的,不知道齊大人找雪山人是為何人治病?”
齊大人失地看著楚瑾瑜,想不到雪山人竟然離開了京城,但是不對啊,這雪山人不是京為皇后治病的嗎?皇后還沒完全痊愈,他怎麼就走了?
他看了楚瑾瑜一眼,見他臉上雖然帶著笑容,但是卻十分淡薄,心中便明白了幾分,道:“實不相瞞,是下家中的老母親病了,這醫也來瞧過幾次,可病沒什麼進展,聽聞五皇子與雪山人十分稔,便想請五皇子代為舉薦,不知道五皇子可清楚雪山人的去向?或者說,能否去信讓他回京?”
說著,他從袖袋里取出一疊銀票,“一切,就請五皇子費心了。”
楚瑾瑜瞧了一眼放在茶幾上的銀票,看厚度和面額,不下五千兩,這齊尚書出手還大方啊。
楚瑾瑜不聲地收下,臉上才出真誠的微笑,“既然是老人家病了,小王自然是要盡力的,尚書大人請稍候幾日,小王去信給雪山人,只是,也有言在先,小王不能保證他一定會回來。”
齊大人會心一笑,“下明白!”
他站起來,拱手道:“那下便不打擾皇子了,下靜候皇子的消息。”
“來人啊,送齊大人!”楚瑾瑜坐在椅子上,淡淡地吩咐一聲,并沒站起來相送,架子大得很。
“齊大人請!”一名小廝走過來,拱手相請。
齊大人再拱手,然后才轉離去,心中對楚瑾瑜的傲慢不由得有些輕蔑,不過是個落魄皇子,擺什麼架子?若不是有皇后娘娘護著你,怎有你現在這般的神氣?
與此同時,北漠的祁王爺也宮求見皇帝。
皇帝聽了他的要求,到愕然,隨即反對,“人選已經決定,圣旨也頒了,朕若是朝令夕改,談何帝王的威信?”
皇帝的反對在祁王爺意料之中,他不無惋惜地道:“聽聞采月郡主文采出眾,容貌出,若是我北漠皇帝能娶采月郡主為妻,那是莫大的福氣啊。”
皇帝淡淡地道:“孝如公主是朕的掌上明珠,自不必采月郡主差,祁王爺多慮了。”
祁王爺只得道:“小王也不過是隨口一提,皇上不必放在心上。”
祁王爺告退之后,皇帝莫名其妙地對喜公公道:“這人好生奇怪,這公主嫁過去還不如個郡主了?”
喜公公猶豫了一下,回答說:“這,只怕是北漠那邊也聽了一些風言風語。”
“你是說?”皇帝臉沉了下去,這世間沒有不風的墻,孝如這般胡鬧刁蠻,坊間定有人傳說的,北漠的人許是聽了這般的子,才進宮要求換人。
“真是丟人丟到北漠去了。”皇帝怒罵一聲,額頭青筋跳躍,“果真朕的決定是沒錯的,把嫁到北漠去,也省得繼續惹朕生氣。”
喜公公著皇帝的臉,輕聲問道:“皇上,如今有林大夫為懿禮公主治病,而且林大夫說公主這病是可以痊愈的,那,皇上有否考慮過,還是繼續讓懿禮公主和親北漠?”
皇帝擺擺手,“不,一則趕不及了,那日你也聽林大夫說了,要治愈起碼需要兩月,黃道吉日定在下月,不能更改,否則便是對神不敬,有損兩國國運。二則……”
皇帝瞇起了眼睛,“朕反復考慮過懿禮提出的重開科舉一說,此事可行,一個后宮閨閣子能有這般見識,實在是不容小覷,加上對陣北漠使者那一次,無論談吐見識或者籌謀獻策,都可以看出聰慧機敏,如果好好的挖掘,必定會比長春更出,這樣的賢才,豈能送給北漠?”
喜公公輕聲道:“只是,公主到底是大梁的公主,即便嫁到北漠去,也不會甘愿被北漠利用。”
皇帝哼了一聲,“你啊,始終是不了解子,懿禮沒錯,是大梁的公主,是朕的兒,但是,當為北漠皇帝的妃子,那以后行事必定以夫家為先,即便開始一兩年不是這樣,慢慢地,夫妻便會蓋過父之,朕若送去北漠,豈不是等同給自己埋下一個陷阱?”
喜公公像是松了一口氣,“老奴見識淺薄,不如皇上有遠見。”
“你是太監,不懂人心也是有可原的,”皇帝嘆氣,“其實朕也不舍得孝如,雖說刁蠻任,可到底一直在朕的眼前晃悠著長大,要把嫁到北漠去,朕心里也難,只是,朕總不能因為舍不得自己的兒便要去打其他郡主的主意,朕的這些兄長弟弟們,看似對朕恭順,可他們手中都各有親兵,朕實在不愿意在這個節骨眼上與他們鬧翻。”
喜公公輕聲道:“皇上此舉,是賢君所為,己所不勿施于人,孝如公主日后也定明白皇上的難。”
皇帝臉臭臭地道:“也不盼著能理解,只要別總是心存怨恨就是。”
喜公公恭謹地道:“公主會理解的,聽說,那日對采月郡主也說了許多道理,采月郡主聽聞要和親便哭了起來,公主還呵斥了,說不懂得為國為君分憂,可見公主是懂得道理的,只是一時間難以接。”
皇帝聽聞喜公公的話,冷笑一聲,“那時候不是去和親,自然可以說風涼話,一貫嫉妒采月,你以為讓采月宮是為了安開導?的居心朕都沒臉說出來,是落井下石,若非這樣耀武揚威急于踩采月一腳,朕或許還能有另外的安排,是自作自,自挖墳墓,怨不得任何人!”
皇帝最后一句話,咬字特別重,臉也漲得青紅一片,可見怒火極盛。
喜公公遂不敢做聲了,在一旁垂首而立。
皇帝越想越覺得生氣,把手中的書卷一扔,“走,朕去看看母后,聽聞煊兒宮了,朕也許久沒見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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