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出言怒罵,卻及那人的面容,不驚一聲,“舅舅?”
那人也正在罵罵咧咧,聽得李湘語喊了一聲舅舅,他詫異地定睛細看,不由得大喜,“湘語,真的是你?”
此人正是李湘語的舅舅李富貴。
“是我,是我。”李湘語激得幾乎說不出話來,沒想到剛在佛前許下愿,便立刻見到舅舅,這是不是意味著認祖歸宗有了?
兩人急忙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李湘語激地道:“舅舅,我找了你很久了。”
李富貴道:“我知道,你夫君都跟我說了。”他看著李湘語,贊賞地道:“湘語,想不到你這麼出息,竟然嫁給了當朝大將軍為妻,你娘親泉下有知,一定會很高興的。”
李湘語詫異地道:“什麼?你見過我夫君元肅?”
“見過啊,就是他帶我來京城的,他沒跟你說嗎?”李富貴一怔,“他為什麼不告訴你?當時我說要見你,他說你病了不宜見風,安排我在你們元家的別院居住,說等你好了馬上領你來見我。”
李湘語勉強一笑,“我前陣子確實是病了,不過如今已經痊愈了,所以便來報答神恩,舅舅你怎麼也來這里?”
李富貴神也有些不自然,“我就是悶得很,出來走走,沒想到到你,看來是佛祖的安排啊。”
其實,他是早幾日認識了一個寡婦,那寡婦長得甚是風流,昨日那寡婦約今日在這里相見,只是他來到找了一圈,卻沒有找到那寡婦,倒是他遇上了湘語。
他自然不知道那寡婦是楚瑾瑜安排出現在他邊的,為的就是引他今天出現在這里與李湘語巧遇。
“是啊,是佛祖的安排。”李湘語心中卻是十分生氣,沒想過元肅會欺騙,前幾日還跟說廣布人手去找,卻想不到人早就找到,卻被他藏在別院,他是什麼居心?莫非他說要幫認祖歸宗只是哄哄的?
試探地問:“元肅可曾領你去見過高家的人?”
李富貴搖頭,“還沒呢,我都催促了他好幾次,但是他說先跟高家的人說說,可這都過去那麼久了,還沒有消息。其實這個事沒必要費勁,你父親肯定得認你的,他可喜歡你母親了。”
“會不會是高侯爺不愿意承認我?”李湘語擔憂地道。
“這怎麼可能?老人家哪里有讓自己的子孫流落在外的道理?誰不喜歡多子多孫,多福多壽?如果被人知道他任由高家的孫在外漂泊而拒絕承認,他的老臉往哪里擱啊?”
嬋娟也在旁邊說:“是啊,舅老爺說得有道理,這尋常人家也好,高門大戶也好,總不可能讓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的,再說,高家在京中地位赫然,更是不容許這樣的事發生,這傳出去就是辱了高侯爺的面子。”
李湘語想了一下,“舅舅,您先回別院里等著,我回去跟元肅商量一下。”
“也好。”李富貴急要見到那寡婦,也不留李湘語了,讓趕回去與元肅商量事,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李湘語給了一些銀子他,便回了城。
在馬車上的時候,百思不得其解,問嬋娟,“你說,將軍為何要瞞著我?分明都找到舅舅了,卻哄我說沒找到。”
嬋娟猶豫了一下,“這,將軍大概是有難言之吧?”
“有什麼難言之?只要有舅舅出面作證,高家的人是絕不會不承認我的,他難道不希我回家嗎?”
嬋娟安道:“不會的,將軍這麼疼夫人,怎麼會不喜歡夫人認祖歸宗呢?夫人別想了。”
李湘語哼了一聲,“不是我想,而是他真做了這樣的事,我想啊,他是怕我認回高家之后,有娘家撐腰,不是之前那個事事都要聽從他的孤了。”
嬋娟笑了,“夫人說的什麼話呢?將軍那麼寵您,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人都是自私的,嬋娟。”李湘語嘆息一聲,怨懟地道:“想不到我一門心思去他,為他付出了這麼多,他卻這樣對我。”
嬋娟想了一下,建議道:“或許是這幾天發生的事多,所以,將軍沒有跟您說,不如這樣,夫人回府之后,不要說見過舅老爺,您只問問將軍,看他找到舅老爺沒有,聽聽他怎麼說,或許他馬上就跟您坦白了呢?”
李湘語想想也是,且先聽他怎麼說。
回到府中,李湘語本想等到晚上的時候才問的,但是事兒藏在心中怎麼都不踏實,便愁眉苦臉地道:“今日我求菩薩讓我早日找到舅舅,可以盡早認祖歸宗,希菩薩顯靈吧,否則我真是愧對娘親在天之靈。”
元肅聽得此言,頗有些不自然地道:“菩薩一定會保佑你的,不要擔心了。”
李湘語聽他這樣說,心中失得很,抬起頭問:“對了,你之前不是說廣布人手去找了嗎?可有消息回來?”
元肅搖搖頭,“還沒呢,不過你也不要擔心,很快就會有消息的。”他手拉著的手與他十指握,“你放心,不管多艱難,我也一定會讓你回到高家的。”
李湘語冷冷地甩開他的手,“是嗎?你會這樣做?”
“那當然,”元肅想起今日父母發難,便道:“你什麼都不要想,只管好好地修補與母親的關系,否則這長期家務寧日,我也沒心思去做其他事,不是嗎?”
李湘語冷笑一聲,眸陡寒,“元肅啊元肅,我永遠是一個孤對你而言是不是更有利?這樣我就必須得討好你的父母,在他們的囂張氣焰下小心翼翼地度日,是不是?”
元肅一怔,“你怎麼會這樣想呢?我不也是為這個家好嗎?”
李湘語恨道:“為這個家好?是的,你是為這個家好,可是,這個家有我的份嗎?在你父母眼中,我配不上你,我遠不如清河好,我只是個外人,因為,我出孤苦,他們瞧不起我,覺得我只能是一個奴婢,沒資格做元家的主母。”
元肅今日了父母的氣,如今李湘語回來又無故發難,不由得厭煩地道:“你能不能不要總是這樣想?我如何對你,你難道不知道嗎?為了你……”
他生氣地別過臉,“隨便你怎麼認為吧,既然你無視我的付出,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