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盯著許久,戚貴妃神不變,安泰自若,皇帝最后才淡淡地道:“嗯,沒事了,你回去吧。”
“是,臣妾告退。”戚貴妃再施禮,然后退了出去。
出了殿門,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眉目含著戾氣,對滄月道:“雖說此番沒想過要扳倒,只是皇上對如此縱容,到底是讓本宮心寒。”
滄月微笑,“娘娘何必心急?尚貴嬪倒臺是遲早的事,皇上并非對留,不過是要以牽制齊家。”
“雖說如此,但是皇上對確實有幾分真。”戚貴妃嘆息道。
滄月笑容更淡了,“帝王之,短暫得很,又有什麼值得依的?如朝霧,日出便散。”
戚貴妃笑了笑,“你啊,倒像是看了世。”
“在宮中久了,看的人事也多了,怎會不?”滄月回答。
戚貴妃點點頭,眼底倏然閃過一狠,“如今人選已經落定,懿禮便不必再留,這兩日你送一副藥進去,加大劑量,加上之前服用的那些,應該可以要了的命了。”
滄月點頭,“是,奴婢明日便讓人送藥進去。”
戚貴妃不無惋惜地道:“其實懿禮是個聰明的孩子,只可惜,聰明的人往往活不久,以為求助本宮,便能避過一劫,其實和親還有一條何活路,與本宮結盟,才是真正的死路一條,是聰明,卻也不夠聰明,否則,應該能想到,死人永遠是最能守的,只有死了,這痘癥一事,才不會被人提起。”
“是,確實只有真正聰明的人,才是最后的贏家。”滄月話中有話地說,頓了一下,又問道:“蘇貴嬪那邊,需要如何理?”
“不用管,如今對本宮拜服得很,留著這麼一個小白兔,日后也好對付皇后。”
“皇后?”滄月不解地問:“雖然皇后恨極了,但是蘇貴嬪為人弱,不見得能對皇后做什麼。”
戚貴妃手了一下的額頭,“這你就不懂了吧?皇后就沒有恨,相反,皇后似乎還十分關心。”
“這怎麼可能?”滄月覺得不可思議,背叛主子勾引皇上得封位分,皇后怎不恨已經是極大的氣度,怎可能還關心?
戚貴妃道:“本宮也十分費解,但是,據本宮了解確實就是這樣,你先不用管,尚貴嬪這一次要翻也難,本宮總算出了一口氣了。”
宮中盡在掌握,宮外的事,楚瑾瑜也安排妥當了。
一切,只等著李湘語遇上李富貴。
李湘語自從元肅傷之后,連續幾個晚上都做噩夢,夢中看見清河向索命,被噩夢纏繞得神智混,也差了許多,后來嬋娟便建議讓去護國寺拜佛,求菩薩護佑。
李湘語為人狠毒,本是不信這等怪力神的事,但是確實連續幾夜的噩夢折騰得心力瘁,便聽了嬋娟的話,這一日一早,便帶著嬋娟出門去護國寺。
護國寺在城外五里的曉郜山上,終年香火鼎盛,善信各地而來,只求在佛前上一炷香,求一個愿。
元老夫人去照顧元肅,聽說李湘語要出門拜佛,冷冷地說了一句,“拜佛有什麼用?心腸這麼歹毒,遲早是要遭報應的。”
元肅對這種沒完沒了的針對到很厭煩,遂不悅地說了一句,“母親,如今是我的夫人,您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與和平共嗎?”
元老夫人眉目一瞪,“怎麼和平共?是我沒跟和平共嗎?怎地?我現在說一兩句都不行了?說歹毒你跟我急?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
元肅煩惱地道:“您別總是把歹毒歹毒的掛在邊行嗎?怎麼歹毒了?再不濟,總比清河好吧?”
元老夫人聽得這話,蹭蹭蹭地沖過來,指著元肅的鼻子怒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你拿跟清河比?憑什麼跟清河比?你竟然還說不如清河,元肅啊元肅,清河才死了多久你就這樣說?真是只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啊。”
老將軍坐在旁邊,淡淡地道:“清河眼睛瞎了!”
老將軍說話簡潔,但是總是能一言中重點,元老夫人聽了這話,道:“沒錯,清河就是瞎眼了,枉以前還為你……”
元老夫人的話都還沒說完,元肅便一下子跳了起來,臉紅脖子地吼道:“你們是不是想說我有今日都是靠?如果沒有清河郡主,我元肅是不是一事無?外人這樣說我,你們也這樣看我?”
兩位老人沒想到他反應這麼強烈,不由得怔住了,隨即元老夫人反應過來,急忙道:“你這是做什麼啊?你這還有傷在呢,趕躺著啊。”
“你們出去吧,我想好好休息。”元肅滿腔的怒火沒地方發泄,去也知道不能沖父母發。
元老夫人嘆了一口氣,“清河一走,似乎所有的事都變了,這個家,不是以前的家,兒子不是以前的兒子,孫子不是以前的孫子了。”
的語氣中夾著莫大的悲傷,招招手,對老將軍道:“走吧。”
老將軍扶著,“走吧,堵心。”
兩人走后,元肅一拳打在床上,咬牙切齒地道:“清河啊清河,你雖然死了,可你還是沒有放過我。”
且說李湘語與嬋娟出了府之后,便直奔護國寺。
“寺里的香貴,我們先買好,免得讓寺廟平白無故賺我們一筆。”李湘語道。
“是!”嬋娟素知小家子氣,摳門,便下了馬車先買好香和敬佛的貢品。
買好東西之后,上了馬車,車把式驅車而去,直出城門。
到護國寺的時候,剛好是中午用膳時分,沒有太多善信。
李湘語跪在佛前,雙手合十,“信李湘語,雖出大戶,卻自孤苦,與家族離散,求佛祖保佑信早日認祖歸宗,若能得償所愿,信定必前來還愿。”
說完之后,便站了起來,嬋娟一怔,道:“夫人不求元府家宅平安?”
李湘語笑笑,“差點忘記了。”說完,又跪下磕頭祈求家宅平安,祈求元肅前程似錦。
兩人上完香出來,有沙彌抱著功德箱走過來,李湘語急忙拉著嬋娟走,并且厭惡地道:“這佛門什麼時候變得像乞丐幫一樣?凈跟人乞討。”
一邊說一邊回頭,冷不防撞上了一個,撞得退后踉蹌了兩步,幾乎站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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