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大忽然走上前來,著我手上的繩子,一把扯斷,然後把腳上的也扯斷。
我了手腳,站起來愣愣地看著田老大,道:“什麼意思?”
田老大對衆人道:“既然咱們從今而後不再做壞事了,就不要再綁架別人了。這小子的父親饒過我命,我中的降頭草應該也是因爲他們才得以祛除,因此,這小子我更不能害。”
孟老四皺眉道:“大哥的意思是放了他?”
田老大道:“是,老四有什麼建議嗎?”
孟老四輕笑一聲,道:“大哥的話,我自然是聽從的,沒什麼建議。”
田老大又看了看秦十四,秦十四忙道:“既然老大這麼說了,那就讓他走吧。”
田老大對我道:“你走吧。我這也算是換了你父親一個人。你見了你父親,告訴他,我田老大從今以後也是個真正的漢子,不要瞧不起我。”
我道:“我父親沒有瞧不起你。”
田老大“哼”了一聲道:“你父親當日不肯殺我,不是不想,是不屑,是怕髒了他的手,這就是看不起我。”
我點頭道:“知道了,不單是你,你們所有人從今往後棄惡從善了,那便都是好漢子,之前的所有恩怨一筆勾銷,我們麻陳家不會和你們爲難的。”
田老大眼睛一亮,笑道:“好小子,果然聰明,知道我在想什麼。”
我微微一笑,指了指地上的那個姑娘,道:“這個孩子還小,也是你們擄來的吧,既然要棄惡從善,把也放了吧。”
田老大愣了一下,看了那孩一眼,猶豫道:“這個……”
我道:“怎麼了?不是說要棄惡從善嗎?”
田老大道:“這子和你不一樣,是我抓來的,這其中有些的事,我不便明說。”
我見那孩兩眼圓瞪,十分憤怒地看著田老大,我心中疑,便問那孩道:“你和這位老大有仇嗎?”
那孩不吭聲,田老大道:“我們沒仇。”
我道:“怎麼不說話?”
田老大走上前去,在那孩子上了一下,那孩子悶哼一聲,忽然開口斥道:“你們這羣壞人,爲什麼不放我?”
原來這孩子一直被點了啞,不能說話。
田老大沒有理,而是對我說道:“你快走吧!”
“這孩子呢?”我問了一聲。
“暫時不能走。”田老大皺了皺眉頭說道。
“不行。”
我本來要走,但是忽然覺得這樣做不地道,既然是一起被抓來的,那就是共苦之人,我怎麼能只顧自己不顧呢?再說,這羣壞人都有做好人的覺悟,我是麻陳家的後人,就這麼走了,恐怕不好吧。
再一想到這麼個弱子落到這羣不乾不淨的人手中,不知怎麼的,心中就突然起了不盡的俠義心腸。
於是我又加了一句:“田老大,既然你要做好人,就把也放了,那纔是真漢子。”
“臭小子,管好你自己吧!快滾蛋!別讓老子們變了卦!”一個滿臉橫的胖漢站起來道。
田老大喝道:“黃老九,坐下閉!”
黃老九“哼哼”兩聲,才又坐回椅子上。
那孩卻激地看了我一眼,道:“謝謝你,你不用管我,快走吧。”
這麼一說,我就更不能一走了之了,我冷笑道:“一羣大男人,又是哭,又是,又是折刀發誓的,說到底還是過不了財、這兩關,我呸!”
“你!”秦十四猛然抓住我的領,雙目盡兇道:“你個兔崽子,要擱在以往,早死了!現在放你走,還不走,是不是不想走了!”
“老十四,放開他。”田老大淡淡地說道。
秦十四“哼”了一聲,將我放開。
田老大道:“小子,這孩與我們有淵源,和我們堂口復興有很大關係,我們留下不是爲了別的事,而是爲了門派中事。”
“門派中事?”我詫異道。
“你胡說!我跟你們有什麼聯繫?憑什麼和你們門派有關係?”那孩怒道。
田老大冷聲道:“好,事到如今,就說清楚!你是不是伏牛派的?”
“伏牛派?”那孩吃了一驚,然後道:“你是伏牛派的人?”
田老大並不答話,而是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那孩沉聲道:“我不是伏牛派的人。”
“你胡說!”黃老九大聲道:“老大在伏牛山中把你抓到,親眼看見你從蓮溪院裡出來,你還敢說你不是伏牛派的?你說,蓮溪院那老尼姑是誰?”
那孩氣道:“你說話真難聽!我不想理你!”
我忍不住一樂,心想這娃還真逗。
田老大道:“你好好說,你真不是伏牛派的?”
那孩道:“不是。婆婆看破紅塵,出家爲尼,所以我們早就不是門派中人了。”
田老大想了想,道:“既然你這麼說,那便不算你是門派中人了。”
孩高興道:“那我可以走了?”
“不能走。”田老大搖頭道:“你現在知道我們是伏牛派的人了,所以不能走。”
孩兒疑道:“爲什麼?”
田老大道:“怕你回去對你婆婆說。”
孩兒道:“那你還是不放心我們!”
田老大道:“對!”
“你討厭!”孩氣的臉通紅。
田老大轉而對我說道:“你也聽見了,這是我們宗門部之事,你無權干涉,快走吧。”
我想了想,暗道:看來田老大等人是鐵定心不易說服了,我只有先回去告訴老爸和孫嘉奇,然後再想辦法。
於是我點了點頭,道:“那好吧。”
說完,我扭頭要走,卻見孟老四臉上神不對,他朝對面一個尖猴腮猶如病人模樣的男人眨了眨眼睛,那人忽然閃到我面前,冷冷地盯著我,擋住我的去路。
“怎麼了,莫老五?”田老大皺眉問道。
莫老五道:“老大,這小子要是回去告訴他爹怎麼辦?”
秦十四也道:“五哥說得對!剛纔讓他走,他不走,現在知道這麼多了,就不能走了!”
“是你們自己說的!關我什麼事?我又沒問你們!”我怒道。
田老大目一閃,忽然欺而進,在我後背一,我登時半邊子都痠麻起來,綿綿地倒在地上。田老大道:“那這幾天就先把他們關在這裡,等咱們辦完大事後,再說。”
衆人紛紛點頭,道:“這樣最好。”
田老大道:“老六,把他們還放到隔間裡去。那小子被我點了道,二十四小時不能,不用綁了。”
任老六點了點頭,提著我和那孩,把我們一起關進了隔間,他轉要走的時候,任老六忽然低聲道:“小子,不要睡著了。”
說完,便轉出去了。屋門被關上,外面一陣哄哄的聲音,過了一會兒,似乎略平靜了一些,接著,想起了一陣腳步聲,他們彷彿是一起去什麼地方了。
我心中奇怪,那任老六的話是什麼意思?不要睡著了?而且他的眼神意味深長,似乎別有深意。
驀然間,我腦子裡靈一閃,他們沒有綁我,莫非田老大故意放水!或許這道本不用二十四小時便能解開!
想到這裡,我不由得一陣激。
但隨即,我又想到,田老大爲什麼要暗地裡放水呢?
略一想,便即明白,田老大兩次死裡逃生,心大變,已經決心要重新做人了,但是他雖然是老大,可他的弟兄們卻並不一定都完全聽他的話,比如老四、老五、老九、老十四便不一定是他的心腹之人,所以,如果強行放走我們,說不定會發生鬥,於是田老大便假意點了我的道,然後讓他的心腹老六把我們關在這裡,老六又暗中代,示意我伺機逃走。
肯定是這樣的。我把事前後想了想,覺所料大差不差。
“你怎麼了?”
我正在思索,那孩忽然問了我一聲,我嚇了一跳,回過神來,道:“沒事。”
孩兒道:“那你怎麼怔怔地發呆?”
我道:“哦,想事了。”
那孩眨了眨眼睛,道:“看來是我連累你了,不然你就能走了。”
我笑道:“沒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那孩微微一笑,忽然憂愁道:“那不知道咱們要關在這裡多久。我婆婆找不見我肯定會急的。”
我們離得很近,我嗅到上一幽幽的香氣,登時想起江靈來,心激盪,這妮子一路跟蹤,卻不面,也不知爲什麼。
其實我心中已經有了答案,江靈雖是江湖子,但是臉皮卻薄,或許是到學校去看我,但是卻發現老爸也在,便不好意思現,卻又關心好奇我們去幹什麼,就一路跟蹤。
這番作爲,倒還真是符合孩家的心。
眼前這孩俏麗可,靈秀溫婉,倒是有些和江靈相像呢。
“你什麼名字?”我問那孩道。
“我?”那孩愣道。
“嗯,我陳元方,你呢?”我又問道。
孩被問到名字,似乎有些,臉上微微一紅道:“婆婆我阿秀。”
“哦,阿秀啊。你幾歲了?”
“十九了。”阿秀更是難爲。
我卻沒有顧忌阿秀的表,心中想的卻是,這阿秀和江靈原來一樣大。
“你不會武功?”阿秀忽然問道。
我點了點頭,看著手腳被綁,不有些慍怒,道:“這羣人真不要臉,連一個孩子都綁這樣。”
阿秀道:“他們還點了我的道,是怕我逃走,我會一點點武功的。”
“哦。”我恍然地點了點頭。
心中忽然想到,現在應該很晚了,江靈若是去找老爸他們,必然早已經開始尋找我了,可是那秦十四說的那樣有信心,老爸他們能找到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