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砂，又稱“日華本草”，民間俗稱“天鼠屎”，其實通俗一點來說，就是蝙蝠的乾燥糞便。據說對治療眼疾有奇效，而且年數越久越有效果。但是，百年夜明砂已屬非常難得，萬年夜明砂更是聞所未聞。

“南西峽縣？”我想了想，這是個很悉的地方，好像自己去過，忽然間，我想了起來，道：“是不是因爲發現了恐龍蛋而被稱作是恐龍之鄉的西峽縣？”

王師傅點了點頭，道：“就是那裡。”

聽到這裡，我剛剛抓住的一棵救命稻草忽然斷掉了，我沮喪地說：“西峽縣山嶺衆多，號稱八百里伏牛山系，溶更是不計其數，我到哪裡去找萬年夜明砂？”

王師傅道：“這個我好像也記得一些，讓我仔細想想……”

過了一會兒，王師傅猛然道：“我想起來了！我記得那位終南道長提過西峽縣的一個鄉鎮地名，好像是做雙龍鎮，對，是做雙龍鎮！他便是從雙龍鎮伏牛山，最後找到了那上古溶，獲取了萬年夜明砂。如果你到了雙龍鎮，四打聽一下，應該能打聽到什麼地方的溶形的較早，那裡或許就有萬年夜明砂。”

我點了點頭，道：“如果有了鄉鎮的地名，那確實好找多了，只是萬年夜明砂是極其珍貴的中藥材，我從未聽說過有萬年夜明砂問世，那個溶一旦出現了這等奇，豈會不被人搜刮一空，現在還會有嗎？”

王師傅搖了搖頭道：“這不太可能。”

“爲什麼？”我詫異道。

王師傅道：“當年聽那道長所說，那溶本就蔽，是在一個還未被人開發的深山中，常人一般罕至，就算去了也絕難找到。再者，溶類世有蝙蝠居住，均是種類奇特的上古鬼蝙蝠，善能攻擊異類，尤其是闖它們的異類。遇到人類就會吸人髓，而且數量驚人，若有人進去，稍有不慎，就會被吸乾，所以常人本難以，更不用說竊取萬年夜明砂了。據說，當年那位終南山始祖也是經歷了一番奇遇，才得以的。”

“啊？還要這樣啊……”聽了這話，我更加沮喪，需要奇遇才能，這世間哪有那麼多奇遇？

“小師傅不要沮喪，想你連眼這等稀世神通都能獲得，萬年夜明砂肯定更是不在話下。”王師傅安道。

我苦笑一聲，不置可否。

說爺爺曾經將貔貅的一道氣運取，轉化在我上，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也不妨去試試運氣。不然，這一到晚上，放眼去都是魑魅魍魎、污遍地，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這時候，車到了金家，我們紛紛下車，我低頭走路，再沒心拿眼睛隨便看了。

進了金家之後，金母看見我，驚奇地問道：“小師傅，你害紅眼病了？”

我勉強出一笑容道：“不是病，這是天生的，一到晚上就變紅。”

金母奇怪地看了我兩眼，最後在金源的催促聲下，嘟囔著走開了。

我指示著金源把藥熬了熬，兩道藥下來，要等四五個小時。我閉著眼睛在屋裡養神，王師傅坐在我旁邊，有一句沒一句的和我閒聊。

“小師傅，我看你今天的所作所爲，肯定是出自世家弟子！你就不要瞞我了。”王師傅忽然說道。

我微微一笑，睜開眼睛道：“對不住老先生了，白天，小子我確實說了假話，我爺爺不是陳大有，他早年混跡江湖時，有個諢號，做‘神算陳’，不知道王老聽說過沒有？”

今天一天下來，我趕王師傅還有金源一家人都還不錯，王師傅雖然微微有些勢利，但是和壞人卻扯不上邊，更何況人家還指點了我治療眼疾的去，再說瞎話就太不厚道了。

王師傅聽我說出“神算陳”三個字，登時驚得站了起來，道：“神算陳，莫非是潁水麻陳家陳漢生老前輩？”

“正是我爺爺的名諱。”我笑道。

“呀，怪不得！原來是麻陳家的後人！這才真是看走眼了，失敬失敬！”王師傅驚訝道。

“王師傅，您過獎了！之前不願意說出來自己的來歷，還有一層顧慮，就是怕壞了麻道的名聲。”我急忙謙遜道。

“唉，小老弟中所學，勝我十倍，哪裡會墮了陳家名聲。”

“不敢當。”我又謙遜了一句。

王師傅沉道：“如此說來，咱們也都不是外人了，其實，我也沒有對小老弟實底，我是終南山玉道長的記名弟子，論起輩分，咱們還是同輩的人。”

“什麼，同輩？”這次，我可真是震驚了，王師傅的年紀至和我老爸是一輩人，怎麼和我又同輩了？

王師傅卻點點頭道：“我的師祖，也就是我師父玉道長的師父子午真人和令祖父是同輩中人，玉道長和令尊則是同一輩分，那我自然和你是同一輩分了。”

“子午真人有多歲了？”我問道。

王師傅道：“師祖他老人家今年七十八歲高齡了。”

“哦。”我爺爺如果還活著，今年就是七十三歲了，這樣看來，確實應當和那子午真人一個輩分。只是師祖七十多歲，徒孫都已經五六十歲了，難道終南派的每代弟子之間就相差不到十歲？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慮，王師傅解釋道：“早年，我遊歷江湖的時候，曾經遇險，被玉道長所救，我念他的再造之恩，就拜他爲師，他見我年齡比他還大，不好收我爲門弟子，便將我視爲記名弟子，平日裡亦師亦友。”

“原來如此。”我這纔算明白了。

王師傅笑道：“看來以後要稱小老弟爲陳師弟了。”

我說：“我不太講究這個，您我小陳即可。”

王師傅道：“江湖禮節，也不可荒廢。”

我們胡談論一些江湖中事，金母在院子裡幫兒子熬藥，我們告訴說那是安胎辟邪用的藥，也沒什麼懷疑。

我和王師傅正聊得興起，屋外金母忽然一聲尖：“呀！金源，快出來！房頂上有人啊！”

我和王師傅連忙跑到屋外，金源也站在院子裡，金母正臉慘白地指著瓦房頂層，我朝那裡一看，只見一個人立在那裡，帶紛飛，正對著月亮一呼一吸，裡吐出的都是白氣。

“對月吐納？”王師傅臉一變，喃喃道。

那人長髮飄飄，上披著一件白，也隨風擺，看上去風姿綽約，甚是人。但是渾都籠著一層黑氣，且黑氣極濃，這是氣無疑！

這不是個活人，我心中暗道。

而且，王師傅、金母和金源都能看到，這也不是鬼魂。

那是殭嗎？

正想之間，那人忽然扭頭看我們了一眼，然後裂開笑了笑，那滿口白牙在月下熠熠生輝，十分瘮人。

我心中大驚，面上失，要知道此時我的相較之以前已經有了突飛猛進的變化，法眼之下，立判，相心爲邪，絕無紕，略一回想《義山公錄》的記載，我立即斷定，這不是殭！是個活！

活，在《義山公錄·邪篇》中有記載，是多種變狀態中的一種，它與殭不同，形原因也不同。活是指人死後，在七日又甦醒復活的，其行比殭靈活得多，而且腦海裡還殘留有生前的思想，特別是對生前念念不忘的事記得特別清楚。

但活卻不是真正的復活，它和死人一樣，沒有呼吸，沒有心跳，不用吃喝拉撒，唯一要做的就是吸食氣，保持魂不散，不腐。

活的思想也極爲簡單，類似野，行如本能。

還有一點，活在一週之，若吸食氣或達到一定的量，便會激發一點神智，能開口說話，六漸復。

但眼下，我相其，面上蒼白死氣尚未完全褪去，也不聞其聲，當是沒有吸食多氣或者。

“這是個人嗎？”金母巍巍地問道：“怎麼跑到咱家屋頂上去了？”

王師傅搖搖頭道：“不是人。”

“是鬼！”金母猛然尖一聲，把正在凝神冥思的我唬了個半死，金源責備道：“小慧還在屋裡呢，你不要，嚇到小慧了怎麼辦？”

我看了一眼金源，見他臉上毫無懼，心想這金源果然膽大，王師傅都說了那不是人，他還依然很淡定。

王師傅道：“也不是鬼。”

“那，那是什麼？”金母盯著王師傅，牙齒上下，哆哆嗦嗦地問。

王師傅看了我一眼，道：“陳師弟想必是看出來了吧，這是一活。”

我點了點頭。

金源皺眉道：“活？怎麼會有這種東西？我運送了百上千了，也沒見過活過來的。”

我解釋道：“人死之前怨氣極大或者求生願極強，而死後怨念又沒有得到平息，七日再到某種外界的刺激，就很有可能會詐而活。”

“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金源問道。

王師傅道：“活不好對付，需要先擒住，然後上鎮符火化，這樣才能徹底消滅。但活又力量極大，而且善於跳躍騰挪，一般人本難以擒住。”

說著，王師傅看了我一眼，我立即說道：“抱歉，我不會武功。”

就在此時，不知道了什麼刺激，那活忽然飛奔下屋，似乎是向遠方跑去，瞬間消失在夜中。

“呼……”金母長出了一口氣，道：“終於走了，嚇死人了！”

金源盯著那活遠去的地方，喃喃道：“怎麼我覺這活好像在哪裡見過啊……”

他這一句話讓我猛然打了一個激靈，我連忙問道：“是不是那個孕婦？”

“哎，好像確實是！”金源臉一變，口而出。

我頓時一驚，醒悟過來，那孕婦居然了一活！怪不得運車中的厲鬼消失無蹤了！

我看了一眼金源，只見他臉發白，似是自言自語地道：“這麼多天了，沒有被火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