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話音一落,大廳裡陡然升起陣陣煙霧,朦朧中,一隊肅穆的黑人緩緩地出現。不多不,正是十二個。
每個黑人服上也都有一個大字,分別是“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這便是地支十二鬼了。
地支十二鬼冷冷地注視著我們,神氣度和天干十鬼一樣,讓人看不出到底是人還是鬼。
“這些鬼是從哪裡出來的?”二叔道。
我道:“咱們剛纔怎麼進來的,他們就怎麼出來的,反正不是從地下鑽出來的,也不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這裡既然是鬼宗的地盤,肯定有不爲人知的機關。”
老爸面沉重地道:“不錯,當務之急便是破解這裡面的古怪,找到出口,這許多鬼如果一擁而上,即便是我力拼殺,也不一定獲勝,更不用說保護你們。”
二叔一聽老爸這樣說,頓時慌張道:“那咱們怎麼辦?”
我道:“我現在努力找尋這裡的出口,你們小心一點對抗鬼。”
老舅道:“你行嗎?”
我道:“我既然是麻道的傳人,便要好好用一下麻相法。”
老爸點了點頭,道:“我們儘量爭取些時間。”
老舅道:“既然這樣,那不如先和他們糾纏一番。”說著,老舅朝縱喊道:“哎,橫老兄,不要激啊,咱們商量商量唄。”
縱怒道:“老夫是縱!”
老舅一拍腦門,假裝歉然道:“啊,對不起,對不起!縱老兄贖罪,贖罪!咱們商量一下吧?貿然武,對雙方都是不利的,你說呢?”
我在一旁差點笑出來,連忙收斂心神,思索逃生之法。
我們能從外面進來這個大廳,那就說明必然有實質的出口存在,但是進來之後,出口消失不見,原因可能有兩個,第一是這個大廳有機關,在我們進來的一剎那,立即將出口封死;第二是這個大廳存在某種法,對者的視覺造一定的干涉,讓我們看不見出口。
但是從剛纔地支十二鬼出現的況來看,一陣煙霧繚繞,一干鬼無聲無息就進來了,沒有任何機關、消息異的痕跡,至以老爸耳聰目明的程度,沒有看出任何可疑的跡象。而且之前大廳通往其他石室的門道我們都見過,就是普普通通的門道,沒有斷龍巖,沒有隔空板,不似有機關存在。
而最重要的一個線索,如果這個大廳被封死了,那它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室,那將不會用空氣流通!
我朝自己手心吐了一口唾,用手指頭沾了沾,然後在空中,一陣森涼意拂指而過,明顯有空氣流的痕跡!
果然,我們找不到出口,並非是出口被封死的緣故,而是我們看不見出口的存在!
想通這一點,我心中一陣狂喜,如果說是某種法困住了我們,那便好解決多了,《義山公錄》就在我的腦子裡,取之不竭,用之不盡,只要用之得當,天下之,盡爲我破矣!
我剛想通一點,就聽見縱大聲道:“蔣明義,廢話不多說!留下陳元方,你們就可以離開,不然我們就手了!”
老舅道:“你們怎麼沒有一點誠意,我都說了我留下,你們怎麼還不依不饒?要不,我把陳老二也留下?”
橫怒道:“縱,不要跟他多說,這廝明顯是在胡攪蠻纏!”
縱點點頭,喝道:“天干衆鬼聽令,天乙居正東,天丙、天丁、天戊佔東南,天己、天庚、天辛、天壬隨我去正西!”
“遵令!”
天干鬼立即按照縱的命令三方部署,各自站定,作迅速而練,一看便是早就演練好的。
二叔愕然道:“他們這是幹嘛?”
老爸道:“佈陣。”
“佈陣?”老舅道:“布什麼陣?”
老爸道:“不知道。”
我們這邊驚疑不定,橫也喝道:“地支衆鬼聽令!地子、地醜居西南,地寅、地卯、地辰、地巳佔正北,地午、地未、地申、地酉、地戌、地亥隨我據外圍,擒拿陳元方!”
“遵令!”
地支衆鬼也立即按照橫的命令三方部署,各自站定。
這一下,我和老爸等四人立即被他們圍在當中,這一干鬼黑白間雜相立,目冷漠森地看著我們,宛如黑白無常索命一般。
二叔不由得打了個冷,道:“我忽然有種不祥的預。”
老舅臉不善道:“我和你一樣。不過他們這陣法算是布了嗎?我怎麼一點門道也沒看出來?好像也不怎麼樣吧。”
我也有種不好的覺,但是什麼不好,卻看不出來。《義山公錄》裡的相法,辨別吉兇福禍,所相對象很多,細分下來,有相、相音、相味、相形、相質、相字、相行、相氣、相神、相心、相道十一種,簡單來說,也即相士要從所相對象的、聲音、味道、形狀、材質、符號、靜、元氣、神采、心念、環境來辨別吉兇,斷出福禍。
這十一種中,相、相音和相味乃是相士的基本功,一般相士需要苦練眼力、聽力和嗅覺,因爲眼睛要快、準、穩地分辨出“青、黃、白、黑、紅、赤、紫、暗、滯、朦”十種,包括它們的深淺、亮暗;耳朵也要快、準、穩地辨別出“脆、悶、烈、急、厚、亮、濁、促、焦、喑、破、沉”這十二種相音中的基本聲音;鼻子同樣要快、準、穩地辨別出“酸、甜、苦、辛、鹹”五主味以及“、臭、、鮮、腥、麻、清、芳、醇、黴”十副味,也即十五種味道。
只有做到這些,麻道的相法纔算是真正門。
之前,我在《義山公錄·謀篇》看到這些東西,吃驚不小,要知道這些、聲音和味道,我大多都沒有準確地區分過,更不用說在實際生活中分辨出來了。直到從大何莊金嶺回來,和江靈一塊在家中閒暇地那一段時間,我才認真考慮過要做這些事。但到怎麼鍛鍊,我又鬱悶苦惱起來,老爸知道後,給我了三件東西,那三件東西也是爺爺留下的,是“十幡”、“十二律帝鍾”和“十五味盒”。
顧名思義,十幡是一片布,上面塗染著相的十種基本。而十幡又分著許多種,有大有小,有簡有難,大的有三四尺長,上面的十種塗抹的區域都很大,澤比較亮,辨別起來比較容易;小的有尺餘長,上面的十種塗抹的區域都很小,澤也比較淡,辨別起來比較困難。而練習眼力時,我最初是將十幡固定,記清楚上面的,待到後來,則須將十幡舞起來,然後再行辨別,十幡的眼排列須經常變換,舞速度也許越來越快,這樣,我的眼力才越來越好。
十二律帝鍾是一個製作奇的小鈴鐺,晃時,可發出相音所需的十二種聲音,更神奇的是,它能隨著晃的頻率改變發聲的先後,也就是說,晃帝鍾時,越快,聲音越不好辨別,越慢,則越好辨別。聽覺鍛鍊到一定程度的人可以準確地將十二律帝鐘的聲音,按照鳴響的順序一一排列出來。
十五味盒則是相士鍛鍊嗅覺的工,那盒子裡可散發出相味所需的十五種味道,因此做十五味盒。
這三個東西,我練了十多天,算是勉強可以出師。因此,相、相音、相味對我來說,還是可以進行的,其餘的幾種也好把握,但“質、氣、神、心、道”這五種我卻無能爲力,因爲《義山公錄》中有一句總綱似的話,做“眼觀行,辨形測字,耳相音,鼻相味,可世俗之相士,然質非五神足者不可,氣非靈眼不可,神非慧眼不可觀,心非法眼不可見,道非天眼不可察。故曰我門者,凡神、靜神、出神、神、窮神,五神足乃至真境;凡眼、慧眼、法眼、靈眼、天眼,五眼則神相。”
這話的意思就是說“質”是五神備的人才可以相出來的,“氣、神、心、道”則是備靈眼、慧眼、法眼、天眼能力的人才能相出來的,所以,只有五神足和五眼全的人才能爲真正的麻神相。
質,乃是質地、本源之意,《義山公錄》中說相質需用,也即相士的,當然,雖說是,卻主要是指四肢十指,普通的相士,五神不備的人,也可以相質,但是卻只能知道細、疏、冷暖等淺顯屬,其本源本無從相起,只有五神備之相士纔可以以質相,究其本源。
但五神指什麼意思,我一直不明其意,因此,相質本源一道,我是進行不了。
眼,我當然有,用眼可以進行相、相形、相字、相行等,當然也可以相眼可見的氣神,但眼可見的氣和神十分有限,所以也可算是表面功夫。我現在的程度也就是觀人面,相其生氣,觀人眼,相其神采,再深刻的便無能爲力了。
眼就是法眼,我有,只是還未完全開啓,至於靈眼、慧眼、天眼,我都不備,所以說難以進行完全的相氣和相神,而相心和相道,更是本無從談起。
“天干地支衆鬼聽我號令!”
我正在思索之際,縱忽然大喝一聲,斬斷了我的思路,我驀然一驚,這是要大舉進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