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草母太厲害,而且頗靈,一個不慎,就會被降頭草給刺中,到那時便大事不好了。
眼看草母奔老爸而來,老爸臉凝重無比,站在那裡,一不,眼睛直直地盯著草母的飛躍痕跡。
在這剎那間,老爸的氣質讓我忽然若有所思,老爸的武功看似很神,無跡可尋,不同意天下任何一門一派,但細細看來,卻約約似乎與相法有關,有什麼關聯,我又一時模糊,想不清晰。
“相者,觀、聞、嗅、言、五法。”我忽然想起《義山公錄》裡的一句話來,眼睛登時一亮,老爸的武功就和這五法有關!
如此說來,《義山公錄》裡的相不僅僅是相而已,所謂“一法明,萬法通”便是如此!
這麼一想,我恍惚間又記起《義山公錄》裡的一句話:“我中華自三皇五帝以來,世人窮究天理者,不出五,乃山、醫、命、相、卜,山者延壽長生、醫者去疾濟世、命者趨吉避兇,相者觀形知天,卜者推古來。此五各有所長,各有制衡,然麻一途終能領袖界,豈相冠於五乎?非也,乃麻相非俗世相也!”
非俗世相?
那是什麼相?
在這一刻,我心中恍惚間出現無數念頭,但一個個看似清晰,卻又都籠著一層薄霧。
相?相?俗世?俗世?究竟指什麼意思呢?
我的心中瞬間轉過無數念頭,而外界只不過是一瞬,那草母堪堪到了老爸前,就在我們心都提到嗓子眼之際,一個沉悶暗啞的嗓音忽然響起:“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接著,我便看見那個面人飛奔而來,勢若流星,同時雙手一揮,兩道銀閃過,追上草母,直穿而過,草母瞬間落在地上,無力地滾起來。
“大功告,麻神相父子,呵呵,後會有期了!”說罷,面人形一晃,又沒於黑暗之中,早已不見了蹤影。
老爸看著那人遠去的地方,目之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也不知是喜是怒。
老舅又驚又喜道:“此人是誰?怎麼武功如此之高?”
我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份,也不知道是敵是友,但是卻幫助了我們好幾次。”
“那便是朋友了!”老舅高興道。
而此時,草母閃爍著兩道微弱的芒,悄然地朝黑暗裡滾去。那孱弱的氣勢剎那間讓我想起之前在老公館下遭遇的地鼉龍和貔貅,而《義山公錄》裡一段許久以來都不甚解的話立即從腦海裡蹦了出來。
“世上風聲、雨聲、雷聲、山崩、海嘯皆可以聲相,世上石、木、水、烈火、泥淖皆可以相,世上飛禽、走、游魚、爬蟲、靈皆可以氣相,故神相非人相,唯其非人相,乃是神相!”
“我有些懂了……”我喃喃道,心中又是激,又是悚然,這覺,太奇怪了,彷彿我一下子站在了一個新的世界一樣,這個世界是相的世界,是相士的世界。
“哪裡去!”我的思路被老爸一聲斷喝打散,一怔之下,只見老爸縱一躍,飛步趕上,幾個起落間,手掌一探,早將草母覆蓋在掌力範圍之下。
“老爸,不能抓啊!”
我見老爸居然手去抓草母,不由得驚一聲。須知草母的鬚厲害至極,輕而易舉便能鑽進人,二叔和田老大便都是如此中的招,老爸怎麼這麼快便忘了!就算是剛纔草母到了重創,那也不能如此託大啊!
一旁的老舅卻道:“你老爸從來謹慎,不會馬虎,放心。”
話猶未了,老爸早將草母抓在右手中,用力攥,那草母頓時異常劇烈地抖起來,渾的鬚迅速地變長,像藤蔓一樣閃電般纏繞在老爸手腕、胳膊上,然後往老爸袖深延而去。
不好!我臉頓時大變,但卻見老爸混若無事一樣,驀地裡臉一紅,只聽“嘭”的一聲,老爸右臂上的袖被一無形之力震得碎,連同草母的鬚也寸斷灰,一起跌落塵埃。
“果然好厲害的力!好純正的氣息!這必定就是先天罡氣!”老舅雙目炯炯有神地說道。
“什麼是先天罡氣?”我隨口問了一句。
老舅白了我一眼,道:“你們麻家族流傳下來的出自相的‘六相全功’你不知道?”
“六相全功?我怎麼沒聽說過?《義山公錄》裡也沒有啊。”我詫異道。
老舅道:“你們家的事,我怎麼知道?據說陳摶老祖是武學高人,尤其於功真氣研究,並創立聞名天下的睡功,所謂六相全功,乃胎息、指玄、觀空、心相、無極、還丹六功,況你問你老爸。”
果然是和相有關的武功!
我長舒一口氣,心中暗道:麻相果然非同小可,我之前沒有領悟通,還是小看它了。
再看老爸那邊,他手上的草母被強力制,已然枯萎了許多,連眼中的芒都弱了下來,“混沌無,敗亡之相”,我低聲道。
忽然間,那草母的雙眼下面裂開一道口子,發出“吱吱”的聲音,宛如老鼠慘一樣,“其聲嗚咽,哀憐之相”,我心中暗道。看來果然如此,麻相法不僅可以相人,也可以相其他生。莫非這就是神相非世俗之相的原因?
可再一思索,似乎還有些東西不甚清晰,一層薄霧似的東西一直遮在眼前,自己卻祛除不了一樣。
只聽老爸“哼”了一聲,又用了一把力,那草母聲頓時加劇,而就在此時,田老大的上忽然躥出兩條灰影,奔回草母上,接著,二叔的脖子上也飛出兩條灰影,也奔回那草母的上,我和老舅頓時大喜,不用想,那必定是鑽進田老大和二叔的降頭草又回去母了。
老爸冷笑一聲,道:“如此便想讓我饒了你,再去害人嗎?”
說著,也不知老爸如何用力,草母的球狀子猛然膨脹起來,像一個氣球被迅速吹打了一樣,它的眼中閃爍著的目越來越驚恐,裡絕地“吱吱”地,渾左右掙扎,但已經無濟於事,剎那間,“噗”的一聲輕響,那草母炸了碎末,如飛灰一樣落下。
昏迷許久的二叔,此時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像做夢一樣,看了看我們,疑聲道:“剛纔我又幹了什麼?”
老舅開玩笑道:“你把白給殺了。”
二叔瞪大眼道:“真的?”
老爸沒好氣地說:“你們兩個別玩笑了,咱們快走!這裡不宜久留!”
說著,老爸當先往前走去,我們趕跟上,老舅扭頭看了一眼兀自昏迷的田老大,沒有吭聲。
憑著覺和之前的記憶,我們左轉右轉,拐到了一條看似悉的通道,那通道盡頭有亮,我們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
路上,我們撿到一個揹包,看樣子是田老大一夥人的,我們從裡面翻出來一壺水和幾袋餅乾,登時喜出外,立即吃喝一空。
我們看了看手錶,從進來到現在已經有八九個小時了,也就是說現在又到了黑夜,山山外都是黑夜。
我們吃喝之後,略作休整,又趕快走路。到了路的盡頭之後,我往亮看去,赫然發現又到了那個放著十二口棺材的大廳!
老舅和二叔不知道此中詭異,看見大廳,欣喜異常地跑了進去,我和老爸對視一眼,憂心忡忡地跟了出去,走進大廳的瞬間,我回頭一看,通道又已經消失了。老爸看著牆壁,了一把,若有所思地想著。
老舅嚷道:“你們兩個幹嘛?快走吧!”
我扭頭道:“老舅,咱們剛纔從哪裡進來的?”
老舅指著我後的牆壁道:“咱們不是從——”話說到一半,老舅戛然而止,臉隨即變得蒼白,二叔也一臉驚悚地道:“怎麼牆了?口呢?”
“對呀,口呢?”老舅喃喃道。
之前的怪事再次發生了。
我們既然能從那個口進到這個大廳,那就說明它確確實實存在,但是進大廳之後,口又瞬間消失不見!這種詭異的況,我和老爸之前各遭遇一次,這次,我們大家共同遭遇了一次,這就說明這種況不是偶然出現的,這其中必有!
是什麼呢?
“哎,我看咱們不要管從什麼地方出來的,既然找不到通靈寶珠,找不到《神相天書》,這地方又邪,咱們還不如趕快離開!”二叔道。
老舅點了點頭,道:“更重要的是通靈寶珠的事不知道是真是假,這裡面危險又太多,咱們還是暫且離開爲妙!”
老爸沉默著往走廊看去,淡然的臉忽然變了,我順著老爸的目去,不由得一驚,走廊的出口不見了!
“怎麼回事?出口呢?”我臉蒼白道。繼而,我發現,這大廳四周,連一個出口都沒有了,原來的側室門也沒有了,四下裡全是牆,我們四人一個擺滿了棺材的室。
老舅和二叔也迅速意識到這突發狀況,兩人都是駭然變,他們扭頭環顧四周,臉越來越難看。
“咱們是進錯地方了嗎?”二叔喃喃道。
老舅道:“即便是進錯了地方,也得有進口啊,進口呢?爲什麼所有的出口都消失了!”
老爸沉聲道:“不要慌,既然咱們能進來就一定能出去!”
話雖如此,但我還是看見老爸的神並不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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