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出口，包廂中雀無聲。

牛大炮王靜雅肖三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不能說一個字。

牛大炮一咬牙，道：“小賴，過去的事，就算了，好不好，紅星廠的效益，你也是知道的，十萬塊，是真拿不出來，一萬塊，行不行，你要是點頭，我現在就給你。”

“我不缺那一萬塊。”賴小柱抬眼：“實話說吧牛廠長，我就是想出口氣，所以，十萬塊一分都不得，一分，這次的外展會，包括以後的展銷會，隻要我舅舅還在外貿局，我還在裏麵做事，紅星廠永遠都不會有機會。”

這就把話說死了，牛大炮臉沉如水，王靜雅肖也垂下頭，再沒有任何辦法。

頂天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牛大炮轉頭看他，王靜雅幾個也一樣，不知他笑什麽。

賴小柱也看著他，不過臉帶譏俏。

頂天也看著他，道：“你好象隻姓賴，不姓天吧。”

“我是不姓天。”賴小柱點頭：“你倒是頂天了，頂一個我看看？”

“行啊，我就頂一個你看，讓你知道，頂哥就是頂哥。”

頂天掏出手機。

他本來想下午給宋玉瓊治了腰，再留點兒好，然後明天再打電話要展臺的，但這會兒賴小柱送臉上門來打，那就順手過去好了。

他撥通電話，了聲宋姐，宋玉瓊在那邊親熱的道：“小啊，過來了沒有，要是過來了，一起吃個中飯吧。”

“我這邊正吃著。”頂天客氣一句，道：“宋姐，我求你件事啊。”

“別什麽求不求的，什麽事，你說？”電話那邊的宋玉瓊非常爽快。

“是這樣宋姐。”頂天道：“我不是東城人，是江城那邊一個老三線廠紅星機械廠的廠子弟，出來打工的，今天我們廠長來找我，說東城要辦一個外銷商品促銷展覽會，外貿局主辦的，紅星廠想要參展，但因為得到消息的時間晚了，沒能趕在截止日前拿到展臺，然後呢，我們廠以前有個人，賴小柱的，現在在外展會做事，他說還有三個展臺，但一個展臺要十萬塊，所以我問一下，這是不是真的啊，我能不能走走你的關係，便宜一點啊。”

“一個展臺十萬塊，誰說的？”宋玉瓊聲音立刻提高了：“展臺都是免費的啊，報名就可以參展的。”

“賴小柱說的，他說他舅舅也在外貿局，而且是組委會的副組長。”

“賴小柱？”宋玉瓊停了一下，道：“我想起來了，好象有這個人，行了，我知道了，我馬上理。”

說著，掛了電話。

牛大炮幾個都看著他，賴小柱也一樣。

看著他掛了電話，賴小柱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眼淚都笑出來了，一邊抹眼淚，一邊笑道：“頂哥不愧是頂哥，我以前隻知道你能打，不知道你原來這麽會唱戲的，宋姐，你是說我們外貿局局長宋玉瓊吧，哈哈哈，真有趣，真是演得好。”

“嗯。”頂天點頭：“這出戲，還要你配合才行啊。”

他說著，開了瓶啤酒，給牛大炮肖幾個都倒上，道：“我們先喝酒吧，剩下該老賴唱戲了，我們看著就行。”

他話才落音，賴小柱的手機響了。

賴小柱一皺眉頭，拿出手機一看，站起來往外走，一麵：“舅舅，什麽事？”

他走到門口，已是臉大變，道：“不是的，我說十萬塊是開玩笑的，你知道我以前也是紅星廠的人，了氣，我就想出口氣而已，好的好的，我立刻解釋，立刻給他們安排。”

他說著，轉回來，看著頂天，臉上出比哭還難看的笑意，雙手抱拳：“頂哥，不，頂爺，是我賴小柱有眼不識泰山，你要有氣，跟以前一樣，你我，別給我一般見識，行不行，求你了。”

這前後的變化，過於劇烈，牛大炮王靜雅幾個都傻了，全都眼的看著頂天。

眼見頂天不點頭，賴小柱突然撲通一聲，居然跪下了：“頂爺，你我，求你了，隻求你消消氣，放過我，我找這份工作，真的不容易。”

看到他居然下跪，頂天暗暗搖頭，還是以前的賴皮蛇，到好欺負的，就往死裏踩，到鐵板，就立刻認慫。

“行了，你起來吧，別丟咱紅星廠的人。”頂天一把就把他提溜了起來，道：“先把展臺的事解決了，弄得好，我就跟宋姐打個電話，說隻是開個玩笑。”

“哎，謝謝頂爺，我立馬給你解決。”賴小柱連連點頭：“現有三個展臺，你要是不滿意，看中哪個，我幫你調換，一切包在我上。”

“行。”頂天點頭：“先吃飯，吃了飯，一起去看看。”

劇轉折過於劇烈，牛大炮幾個都看傻了，聽到這話，牛大炮才忙點菜，卻遞過菜譜讓頂天點。

頂天也沒客氣，點了幾個下飯菜，也沒喝酒了：“定下展臺再喝。”

這話牛大炮也聽，大家吃了飯，看到頂天一個人吃了一桶，幾個人又傻了一眼。

王靜雅結了帳，下樓，賴小柱道：“頂爺，你坐前座。”

“還是頂哥吧。”頂天擺手：“我有車。”

賴小柱順著他手指一看，別克啊，比他的帕薩特還要好，豎起大拇指：“不愧是頂哥，牛。”

牛大炮幾個都上了頂天的車，肖道：“我坐前麵。”

先前恨了頂天，這會兒頂天鹹魚翻，居然認識外貿局的局長，而且得那麽親熱，這鹹魚不是鹹魚，不但翻了，還翻了船，簡直就是鯨魚啊，的態度也變了。

上車，王靜雅先前聽到了賴小柱的話，道：“小，這車是你自己的啊。”

“是。”頂天順口也就承認了，他本來想開回去炫耀呢，王靜雅他們幫著回去吹，也是可以的：“二手車。”

“別克，二手車也不便宜吧。”牛大炮對車了解得多一些：“而且這車至有七八新，到手不能於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