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魚見生氣,一直在很耐心地和解釋,說他和夜絹絕對沒有任何關係。
可是與此同時,他也表示不能把夜絹趕出去,說一個人孤苦無依之類的。
“我突然就覺得很累。”姮姮雙臂環膝抱住自己,“我寧願我們兩個大吵一架,然後不管誰說服誰,把問題解決。”
而不是現在這般和稀泥一般,在心裏憋著難。
燕淙翻了個白眼:“還不是因為沒順著你的意?嘖嘖,不是每個表妹都像你這樣不討喜的。要是將來我的夫人說討厭你,放心,我絕對二話不說,一腳把你踹走。”
姮姮心正不爽呢,聽見這話頓時炸了,手輕輕那麽一推……
發誓,真的就那麽輕輕一推,燕淙就滾到了護城河裏……
偏偏燕淙還不會鳧水,在水裏撲騰著大喊“救命”。
“你可真是個廢。”姮姮罵了一句,縱一躍,銀魚一般跳進了河裏,很快撈到了他的頭發。
“燕淙,你再勒我脖子,我們倆就一起死了!”姮姮咬牙切齒地罵道。
燕淙略鬆了鬆手,嚇得魂飛魄散:“我差點被你害死了。賀姮,我鬆手就死了!要是我被淹死,做鬼也不能放過你。”
兩人形重懸殊,好在暗衛們也不是吃素的,很快跳下來幫忙,總算把燕淙弄了上去。
姮姮剛上岸就有人送來披風把包起來,燕淙四肢大開癱在河堤上大口著氣,模樣狼狽。
姮姮看著他的模樣,剛才的抑鬱也被拋到了腦後,指著他哈哈大笑起來。
燕淙撿起手邊的石頭向砸去:“笑,笑,笑,怎麽不笑死你?老子下次再管你的閑事跟你姓!”
姮姮歪頭躲過:“乖兒子!”
“賀姮我和你拚了!”
“一千兩銀子!”姮姮使出了殺手鐧。
“銀子?我的銀子!”燕淙慌不迭地從懷裏往外掏,然後掏出來了一堆紙渣渣,頓時炸了刺蝟,“賀姮,你賠我銀子!老子要和你拚了!”
姮姮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我可沒讓你隨帶著,活該。”
兩人吵吵鬧鬧,最後姮姮答應他,替他買兩個揚州瘦馬送到府上,總算和解了。
“好了,我回去換服了。”燕淙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後道,“多大點事,差點被你害死。以後你和吳魚的屁事,求求你千萬別找我了!”
他們倆吵架,和他有什麽關係?
現在這倆人都沒事,他落了水又虧了銀子,想想真是心疼。
姮姮臉上的笑容收起來,悶聲道:“等外婆的生辰過了再說吧,現在我不想提。”
蘇清歡的生辰終於到了。
雖說十分隆重,但是也僅限於自家部隆重,並沒有邀請外人。
所有的孩子都在麵前,蘇清歡十分高興。
阿貍很有自知之名,一早穆梓催他,他也不著急,道:“我回去了我爹看我不順眼又要罵人。不如等姐姐哥哥們都回去之後我再回去,人多他大概不能發那麽大的火。”
穆梓笑道:“你爹那個脾氣,真不好說。”
阿貍苦笑。
日上三桿,他提著給蘇清歡買的禮回了府,一路下人們都穿著新,滿麵笑容地向他行禮。
蘇清歡過壽,在府裏向來是眾樂樂的大事,每個人都能得到一兩個月的額外月銀,今年更是直接半年月銀,眾人興致能不高嗎?
“二爺回來了。”
小蘿卜的孩子都長大了,他這個二公子也升級了二爺。
阿貍微微點頭,並不多說話。
他剛走進垂花門,忽然聽到一個陌生的聲笑盈盈地喊道:“陸離……”
阿貍猛地抬頭尋聲看去,卻隻看到一個穿著淺紅比甲的丫鬟,正在四張。
這是一張陌生的臉,打扮得和今日遇見的其他丫鬟並沒有什麽兩樣。
“陸離,你再不出來,你娘該著急了。”丫鬟又道。
原來是喊小孩。
今日府裏來了客人吧。
陸棄的外家姓陸,所以阿貍也沒有多想,隻當是多年沒有聯係的外婆家來了親戚。
可是沒想到,他邊,還真的有一個陸離的人。
而記憶當中那個脆生生,帶著幾分撒的“陸離”,連同那個人,都已經漸行漸遠了。
阿貍搖搖頭,繼續提步往前走。
而高大的梧桐樹後,遠著他,捂住屏住呼吸的隋星悅,早已淚流滿麵。
陸離,陸離……
再相見,你一切都好。
隋星悅的視線追隨著他,一直等到看不見也癡癡地看著,舍不得收回視線,哪怕麵前,早已模糊一片。
一切都像在夢中。
夢中演繹過無數次的相逢,如此猝不及防就來到。
仿佛還沒有準備好,他就再次進到的生命中。
隻是這一次,是永遠嗎?
來到京城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足夠打聽清楚阿貍的狀況。
他沒有親,甚至因此一直沒有辦法回家,孤零零地住在外麵。
他緬懷的仍然是玉公主吧。
可是無論如何,這個結果,讓隋星悅忍不住開始做夢。
即使這個夢那麽,無法對人提起,可是自己知道,和陸離在一起,是已經刻在心底,無可更改的夢想。
蔣嫣然很沉得住氣,就安排他們一家住在的宅子裏,多的一句話都不說。
既沒有對提任何要求,也不會主提起任何阿貍的事,最多就是讓離哥兒去跟說說話。
昨晚,隋星悅鼓足勇氣去找。
蔣嫣然正在卸妝,淡淡地道:“你找我有事?”
“太後娘娘,我,我想見陸離。”咬著道。
“陸離不是一直在你邊嗎?”蔣嫣然隻裝傻。
“不是,不是,您知道的,我說的是他。”
蔣嫣然沒有做聲。
隋星悅打心底懼怕蔣嫣然,但是還是艱難地開口道:“我想見見他。明日是蘇夫人的生辰,您,您能帶我去嗎?”
蔣嫣然回頭瞥了一眼:“怎麽,改變主意了?不覺得配不上他,舍不得連累他了?”
隋星悅半晌也沒有說話,低頭看著自己鞋尖,心緒翻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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