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敏說這話的時侯很平靜,沒有毫失落和怨懟。
但是蘇清歡還是心疼地道:“敏敏,委屈你了。”
穆敏笑道:“應該說辛苦娘了。小孩子悉得快,很快就好了。”
說話間,還是忍不住往蘇清歡後看。
那裏,娘抱著阿妤,後者正好奇地看著繁華的京城街道,咿咿呀呀不知道說什麽。
忽然,阿妤扭頭向看過來。
母兩人四目相對,穆敏眼眶有些發熱。
到底,沒有口中所說的那麽豁達。
這時候,阿妤忽然喊:“娘,娘——”
蘇清歡讓人在房間裏掛了穆敏和小蘿卜的畫像,所以阿妤知道這是爹娘。
見到活生生的娘,看了好半天才確認,所以十分興地喊出來。
這種興,倒未必是什麽母天,而是看著從書頁上走下來的活人的那種。
可是對穆敏而言,已然足夠。
快步上前,深吸一口氣,努力平靜下來不想嚇到兒,小心翼翼地開雙臂:“阿妤,娘抱抱好不好?娘抱著買糖糖。”
“糖,糖!”阿妤手要抱。
阿妤是一個格十分友好的孩子,在府裏人見人,誰都跟。
陸棄寵甚於阿嫵,除了隔輩親之外,最重要的原因是,阿妤很像蘇清歡。
溫和、靈、善良、乖巧、堅強……上的優點,陸棄說一天都說不完。
穆敏接過兒,姿勢有些僵,但是很快適應,帶一起登上蘇清歡的馬車。
“娘,多謝您了。”穆敏由衷地道。
娘把阿妤養得很好很好,一定付出了很多心。
“傻孩子,一家人說什麽謝。”蘇清歡嗔怪,手把阿妤口中的袖拉出來,哄著道,“阿妤乖,這個可不能吃。”
回到京城,稍作休息,請帖已經雪花片一般地飛來。
——基本都是蘇清歡的。
明珠請,大歡請,林夫人請……
眾人相見,都從彼此臉上看到了細紋,慨萬千,臉上的笑容卻基本上沒有斷過。
與一些人離別的同時,與另外一些人,是重新開始。
人緣比較“差”的陸棄,除了幾個過去屬下來拜見他之外,就沒什麽事了,大把時間都在府裏含飴弄孫,哄著阿妤。
這時候,姮姮登門了。
山不就,隻能來就山。
外公毫不給麵子,那微服來拜見。
聽說姮姮微服來的,陸棄瞪著眼睛:“打出去。”
什麽都不懂的阿妤在他懷裏興地道:“打,打……”
蘇清歡無奈地道:“孩子讓你進宮,你不去;現在孩子來看你,還有錯了?微服來的,不就是為了和咱們親近親近嗎?否則我們是不是還得給行禮?”
“奪我兵權的時侯,就該想到今天。世上的好事難道還全讓他姓賀的占去了不?打了我的臉,還讓我給陪笑?”
“什麽姓賀的,你這話說得太難聽。”蘇清歡道,“是不是又在罵皇上?”
“哼,養不教,父之過。”
皇上也實在很慘了,被無辜牽累,不知道耳子有沒有發熱。
蘇清歡不管他,讓白蘇出去請姮姮進來。
姮姮笑瞇瞇地進來,進來就給兩人行禮,乖巧地一聲“外公、外婆”。
陸棄低頭拿著玩逗阿妤,隻當沒看到。
蘇清歡:“……姮姮,快到外婆這裏讓外婆看看。”
姮姮笑盈盈地過去,依偎在懷裏道:“外婆車馬勞頓,辛苦了。”
“沒事。都長這麽高了,”蘇清歡道,“你父皇母後也是,就這般走了,把偌大的家業都給了你。”
“父皇那麽辛苦,應該歇歇的。”姮姮甜甜地道,又看著陸棄,用天真無邪的聲音道,“外公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陸棄充耳不聞,蘇清歡無奈地替道:“沒有。”
姮姮卻脆生生地道:“生我的氣也是人之常。今日我是來登門給外公賠罪的,這件事,真是委屈了外公。但是我是這麽想的,我母後和你們,常年不在一,彼此牽掛,倒不如一家人都在京城,齊齊整整。”
“你設想得周到。”
陸棄手阿妤的朝天椒小辮子,冷冷地道:“阿妤,你長大了,要遠離口腹劍的人。”
計策,都是計策,這小狼崽子在這裏裝什麽可憐,他一個字都不信!
沒想到,姮姮聽了這話,竟然紅了眼圈,泫然泣:“我就知道,外公是生了我的氣。”
蘇清歡忙拍拍後背,道:“你外公不是說你。”
豈料陸棄也來了脾氣:“裝什麽!說的就是!”
蘇清歡:“……鶴鳴你夠了,和孩子置氣做什麽?”
“做出來那些事,像個孩子做的嗎?”陸棄對著蘇清歡也甩臉子。
蘇清歡:“……”
真是越來越像個孩子了。
不管怎麽說,姮姮今日的姿態如此之低,是為了給他臺階下。
他倒好,本不下。
“隻會對自己人手,他教出來的好兒。”
姮姮咬著沉默不語。
這樣的實在讓人心疼,蘇清歡拉起的手道:“走,跟外婆進去說話。你外公就是強驢,咱們都不理他。”
姮姮被拉到室,還紅著眼圈。
蘇清歡聽見外麵陸棄出去的腳步聲,這才點點的額頭道:“行了,別裝哭了。仔細帕子上的辣椒都弄到眼睛裏,洗都洗不幹淨。”
姮姮破涕為笑,滾到蘇清歡懷裏:“外婆您好厲害,這都能知道。”
“這還不是我玩剩下的招數?”蘇清歡道。
其實能察覺,主要因為姮姮用辣椒氣味太過明顯,瞞不過。
“外公一直生我的氣,怎麽辦?”
“等你大舅舅回來勸他;外麵的事,他也就能聽你大舅舅的。”
姮姮眨眨眼睛:“外婆,您是想問我對大舅舅有什麽安排嗎?”
蘇清歡一愣,隨即笑道:“什麽都瞞不過你,小機靈鬼。”
“您很快就知道了,絕對不會讓您失的。”姮姮信誓旦旦,“外公真的冤枉我了,我才不會讓自己人吃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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