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山擰著眉頭,這事得跟妹妹商量商量,可他要見到妹妹,至要十天后了,常平倉的事眼看就要發,這事兒可拖不過十天。
“先生,畢竟是阿爹要用的人,您看……要不,我現在就趕回橫山縣,問問阿爹的意思,明早……”
“五郎天純孝。”秦先生呵呵笑起來,“令尊令堂都是極其踏實忠厚的人,郭勝有大才,可他這經歷……過于不平凡了,所以我才跟五郎說,五郎覺得好,令尊那里……五郎多承當些就是了。”
“也是。”李文山撓著頭,他不怎麼會找借口,推諉打太極這事,更是一竅不通,用力撓了幾下頭,下了決心,“先生覺得好,那就先用著吧!”
秦先生笑起來,“兩件大事說完了,還有件不算大不算小的事。”
秦先生將關副使對他的關切,以及對自己說的那句赤的威脅說了,“……你們府上,和關副使,到底有什麼淵源?就算不能說,五郎也要點個方向,我心里好有個數,以便拿輕重。”
“不敢瞞先生,從來沒聽說過,前兒阿爹回到家里,還和阿娘說起這事,對關副使的關切,也納悶得很。”李文山比秦先生更莫名其妙,他既沒聽說過關家,也沒見過關副使。
秦先生眉頭皺起,隨即又舒開,“關副使對你一團好意,這個先不提,有幾句話,得待你,你記著:進了書院,凡事不可爭強,該讓要讓,讓一讓二,三就不能再讓了。
和王爺等人相,不可使心機,怎麼想,就怎麼做,對王爺,要一片赤誠,敞開心,當然,不該說的,還是不能說。”
李文山一邊聽一邊點頭,差不多的話,阿夏待過,不過比先生說的明白直接多了。
“我有些啰嗦了,你這樣的心地,這些話不用待,好了,就這樣吧,也快到了。噢,對了,”秦先生突然想起梧桐,“我看梧桐好象有些不對勁,你跟他說過什麼?路上發生什麼事了?”
“沒……我就是跟他說了說宰相門房七品的事。”李文山話音剛落。秦先生就明白了,失笑出聲,“你這孩子……”話沒說完就卡在了嚨里。
這孩子看著憨厚,可這份度人心之冷靜之深刻,令人……
自己又何嘗不是慕著他日后的飛黃騰達,希冀著青蠅附驥、一展所長……
“我就是想著,大家辛辛苦苦,不都是奔個好?所以……”
“五郎這話說的極是,世人辛苦艱難,就是奔個好字。合縱連橫、與虎謀皮,也是如此,投人所好,予人所需,換已所求。好了,快到了,你下車吧。”
秦先生幾句慨有些凌,掀簾看了眼,見已經能看到萬松書院了,敲了敲示意停車。
李文山跳下車,也不再上馬,三步并作兩步,愉快的奔著萬松書院進去了。
…………
秦王大約是要證明他的大度,當天就要給李文山接風,可李文山卻沒能從古山長那兒請出來假。
秦王他們幾個,連古六古守明在,都是不住在書院的,早上來晚上走,來的不晚,走的早,李文山就不一樣了,他住在書院里,晚上要出去,那是要請假的。
連拘了四五天,古山長才吐口放了李文山出去。
李文山帶著梧桐,和秦王一行人出書院上了馬,直奔得月樓。
梧桐這是頭一回跟在這樣的隊伍里出行,張的額頭冒汗,心里卻興的不能自抑。
那前頭,是秦王爺!天底下數二數三的尊貴人,還有金世子,古家小爺,都是天上的人!
梧桐暈暈乎乎一路跟進得月樓,隨眾侍候在樓下,李文山上樓走到一半,突然想起阿夏不只一回說過,杭州城老杭家的桂花糕,天下第一。
“你們先上去,我妹妹最喜歡吃桂花糕,聽說這杭州城老杭家桂花糕最好,我讓梧桐去買點,再想辦法送回橫山縣。”李文山待一句,轉就往樓下跑。
“哎……”古六才哎出半聲,李文山已經連蹦帶跳下了五六級臺階了,“那是我們家鋪子。”雖然李文山聽不到了,古六還是掙扎著把話說完了。
“這個李五,小心眼里只有他那個妹妹。”秦王涼涼的說了句,轉上樓。
金拙言和陸儀對視了一眼,急忙跟上。
古六猶猶豫豫,要不要跟下去和李五說一聲?還沒想好,見三人腳步不停都上樓了,哎了一聲,轉了個圈,急忙跟后面,也上樓了。
李文山幾步下來,招手過梧桐,從懷里了塊半兩不到的小銀碎,剛要出來,又放了回去。
阿夏那一世肯定不簡單,說最好吃,那價錢肯定不能便宜了,一分價錢一分貨麼……
李文山掂量了幾個來回,了塊一兩只多不的小銀錁子出來,遞給梧桐,“你去老杭家點心鋪,買……就買這些銀子的桂花糕回來,能買多是多,讓鋪子里仔細包好,要送回橫山縣的,給阿夏和楓哥兒吃,還有冬姐兒。”
梧桐接過銀子答應了,李文山轉上樓。
梧桐著銀子出了得月樓,站在門口,想著得找個人問問老杭家在哪兒,剛擰了下頭,一直瞄著他的得月樓管事一個箭步過來,陪著一臉笑,恭敬問道:“爺有什麼吩咐?”
梧桐被他這份恭敬嚇了一下,“沒……我是想找個人問問,老杭家點心鋪在哪兒。”
“爺要去老杭家買東西?瞧小的這問的,剛李爺去而復返,必定是吩咐了差使。爺這往請,小的陪您過去,照理說,不該勞爺跑這一趟,小的們該替爺代勞,可小的們知道,上頭爺們的規矩重,又是口的東西,必是得爺您親眼看著,親手拿著才行,爺往這邊……”
錦華服的管事側步躬,一路前引,客氣恭維話兒不斷,梧桐比剛才更暈乎了。
老杭家離得月樓不遠,管事側先進了鋪子,揚聲笑道:“周掌柜呢?趕,上頭的爺們想要幾包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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