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計緣眼中,練平兒無疑是對方棋手中較為重要的人,至也是一顆較為重要的棋子,但卻幾次三番直接下毒手,在計緣看來,很可能是對方對他計緣已經起了疑心,至提防絕對不了。
不過沒關系,本來想要從那些尊主那套的事,計緣從練平兒那已經了解不,還有一部分計緣自己也能猜出來,而再多的,就算關系再好,那些自以為能勝過天地的洪荒巨孽也不可能告訴他。
再是神通廣大的人也不可能盡知天下事,就好比對方不知道他計緣已經落了這麼多步子,所以計緣也沒有什麼不知足的。
計緣很清楚,能執天地之棋者,絕對不會太多,朱厭化已除,靈宗那一位行蹤計緣也多了解一些,練平兒所屬的那位尊主一直藏頭不尾,可也有些脈絡,除去這三位,有沒有第四位都是兩說。
所以,所以正道之力還是過邪道,就算對方真的要直接對他手,計緣也毫不懼,畢竟連朱厭都斬了,又有如今的獬豸為助力。
要是維持現狀,計緣也很樂意,還是那句話,時間站在他們這一邊。
而不管對面現在在準備什麼,思前想后躊躇不定反而落了下乘,計緣的做法就是穩步貫徹自己的棋路。
思緒已定,計緣放下棋子,將桌面棋盤上的黑白子一點點拾起放回棋盒,然后站起來。
“棗娘,此番我出門可能會比較久,看住家中……”
計緣剛想說些什麼,忽然子略微搖擺,步伐都微微有些不穩,在他的知中,好似天地都于輕微的晃之中。
隆隆隆隆隆……
這種稍稍失去平衡的覺對于計緣來說實在是太久沒遇上過了,而邊上的人也紛紛驚愕于計緣的狀態。
“先生?”“計緣?”“先生您怎麼了?”
計緣很快就穩住了形,實際上剛剛也不是他的出了什麼問題,而是某種天心應。
“不礙事。”
回應了一句,計緣走出居安小閣,踩著一清風飛到了寧安縣上空,眺著東方,微微皺著眉喃喃道。
“難道是龍族辟荒?”
發生在極東方向,又能撼天地的事,很可能就是龍族的辟荒盛事,在自己的喃喃之音才出口,計緣雙目一睜,立刻想明白了一些事。
“未必需要等那些執棋之人恢復得如何,要撼天地亦可借助外力……”
“比如說龍族牽天下水澤之沖向混沌開辟荒海,便是其中之一。”
獬豸也踩風落在計緣邊,接過計緣的話說了出來。
“啊?先生,那若璃會有危險嗎?”
棗娘可以不懂也不管什麼天地大事,但率先想到的就是好姐妹應若璃的安危,計緣也立刻打消了的擔憂。
“此前我就說過,開辟荒海有莫大功德,此事本是不會變的,若璃辟荒有功于天地蒼生,又萬千水族之中,并不會有什麼事。”
“計緣說得不錯,你那好姐妹是不會有事,但別忘了辟荒之事當初是誰推的,恐怕與練平兒他們不了關系,只是如今這麼些年下來,全天下的水族都鼎力來助,四海龍族皆勇當先,就算是計緣站出來說不得辟荒,能行嗎?”
不得不說應若璃如今是龍族當之無愧的第一神,不論是修為還是姿容,名氣還是在龍族中的人心,都是萬眾所歸,在應若璃的魅力和辟荒之事的功德之下,此事已經從當年的應若璃一條真龍挑肩而上,變了全天下水族共擔責任,是近兩千年來水族第一盛事。
獬豸面上表凝重,角溢出些許黑煙絮般的妖氣。
“便是此時我等以強力制止辟荒,必然引得天下水族眾怒,我們自然是不怕的,但恐怕挑起水族與仙道之爭,而且此事不提,若是了,計緣,那率先宮相應的諸多龍族,尤其是你那勝過至親的龍,怕是最終會如花凋謝了……他們這一招用的,也是謀!”
所謂撼天地引大劫之事,即便那種泄天機則死的覺如今越來越松了,計緣也不能對萬千水族明言,可要是組織辟荒,那計緣就實實在在是萬千水族阻道之敵,管你什麼有道真仙也沒用。
計緣知道應若璃絕對會相信他,老龍和應氏也會相信他,可那又如何?
“先生……”
一邊的胡云趴在云頭張著不敢說話,而棗娘則十分揪心,還是一邊的獬豸搖了搖頭,寬一句。
“棗娘你就不用擔心了,你那先生是何人你還不了解嘛,若是以此讓應若璃道隕,連我都舍不得,他能狠得下心?”
這一點獬豸猜得不錯,計緣確實已經將拯救蒼生視為己任,但且不說做出犧牲絕對不可能就可以一勞永逸,計緣也從來不喜歡那種“救娘救老婆”和“是不是可以犧牲數拯救多數”的破問題,更何況那人還是對他極為重要的人。
“哼,妙計確實是妙計,不過換種角度想想,何嘗不是正中下懷,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也合心意。”
“嘿,數十年后你別后悔就行,我反正聽你的。”
獬豸笑了一句,計緣反倒也再次出笑容。
“計某自降生此世,就沒做過一件悔事,以前不會,將來也不會!若最終敗北,亦會無憾!”
言罷,計緣一招手。
“錚——”
一聲劍鳴之后,一直懸于棗樹樹梢,同《劍意帖》中的小字們一起圍繞著《劍書》一起悟劍的青藤劍就飛到了他手中,被計緣反手握于背后,而《劍意帖》和《劍書》也順勢一同飛了計緣的袖。
‘此番出門,可別有哪個不長眼的撞上咱咯!’
獬豸認識計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每次計緣要走,都是青藤劍直接跟著,很他主招劍而握,這說明其人此刻的心境是一種“握劍”的狀態。
“先生,我也想去……”
“還有我!”
棗娘這麼說一句,胡云立刻附和,前者是因為憂心他人,后者則除了憂心別人,也憂心自己,若是棗娘都走了,胡云覺得如果陸山君找來,他連躲到居安小閣的機會都沒有,鐵定玩完。
計緣轉頭看向棗娘,輕聲道。
“棗娘,此番先生出門會比較久,先生我希你留在家中看住靈,以自修煉催靈長,這九九之數的靈之果,或許能挽回許多事。”
棗娘握了握拳,還是微微低頭應下。
“先生的話棗娘一定銘記在心,不會有任何閃失!”
計緣又看向胡云。
“還有你,我知曉你修行其實已經足夠刻苦,平日里看似嬉鬧卻也是天使然,有空多陪陪棗娘。”
胡云立刻面嚴肅,站直躬行禮。
“領先生法旨!”
“好,我去也。”“小崽子,好好修行,下次見你若還不化形,看我不了你的皮!”
計緣和獬豸各留下一句話,便踩著流云化為一道宛如云霞的劍,消失在了天邊。
胡云顯得有些愁眉苦臉。
“棗娘,我還看不到化形的影子呢,師父說要拔了我的皮……”
“嗯,我正好用來給先生制一條圍巾。”
“棗娘你……”
……
在胡云和棗娘嬉鬧著回居安小閣的時候,計緣和獬豸已經在這短短時間遠離了寧安縣,甚至已經快要出了德勝府。
計緣知道,只要他開口了,以棗娘的子,很可能不會再踏出居安小閣一步,會極為勤地在樹下修煉催生靈。
但有時候,有些事就是如此巧,棗樹靈原本的長是遠遠不夠的,再給幾百年都不,計緣本不指這一次量劫能用得上,可巧就巧在汪幽紅將一片枯死的蟠桃樹都帶了過來,化作了居安小閣院中的泥土。
本來還看不出來,可這次計緣回來,甚至有些詫異于靈的長,因為看到了希,計緣才會期棗娘能夠將靈催,而讓胡云多陪陪棗娘,也是力所能及地緩解棗娘的寂寞了。
“計緣,咱們先去哪?”
計緣掐指算了算,心中微微一,便開口道。
“從近開始,先去仙霞島,再上無量山,隨后去恒洲,之后往西域,當然也不了長劍山,這《黃泉》后三冊,計某親自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