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輝找來一卷保鮮，艱難萬分包裹已經包扎了紗布的傷口。

　如今全酸痛讓他想死，一會兒只能拜托李浩幫忙拭一下。

　說實話，王輝還是有點兒尷尬的。

　自己是個大男人，讓另外一個大男人。

　盡管穿著，還是覺得別扭。

　門響了，有人走了進來。

　王輝齜牙咧得坐在衛生間的凳子上，背朝門口：“李浩，不好意思了，我實在是難得連手臂都抬不起來了，麻煩你了。水盆和巾我都準備好了。”

　后的人沒吭聲，但是王輝覺到他走了進來。

　“麻煩你了……”王輝笑著轉，笑容僵住。

　來的是劉丹，臉上帶著三分紅暈，眼神卻堅定萬分。

　“丹姐……你……我穿個服。”王輝瞬間慌了。

　大姐，您就不能打個招呼麼？

　我現在只穿著一條啊！

　王輝齜牙咧得想要站起去圍個浴巾。

　但是劉丹溫的雙手，抓住他的肩膀，用力得摁了下去。

　王輝想要站起，憑借劉丹的力量還是控制不住的，但是他到了劉丹的堅決。

　他沒有再掙扎，無奈嘆息一聲：“這活兒，我找李浩來的。”

　“我知道，我讓他回去了。我來。”劉丹語氣淡淡，同時拍了一下王輝的右肩，“朝右轉九十度。”

　王輝屁不離凳子，老老實實得轉。

　面朝沐浴間的大鏡子。

　鏡子里，是王輝無奈的臉和赤的上。

　后面，是眼中泛著水的劉丹。

　“丹姐，看夠沒？”王輝苦笑，“我這渾汗臭，您先出去，我自己吧。”

　“坐好了！”劉丹嗔怪得拍了拍他頭頂，像是安寵。

　端起臉盆，熱水涼水替接出了一盆，手試試水溫，略燙。

　正好可以拭。

　“你別！”劉丹擼起袖子，將頭發盤在腦后，纖纖手指將巾擰得半干，放在王輝的肩頭。

　一灼熱，讓王輝舒服得了一聲。

　巾離開了肩頭，一路向下，著他的背部。

　肩頭的水分快速蒸發，有種微微的涼意。

　王輝直了脊梁。

　“別！”劉丹嗔怪得又拍了他一下。

　“我這不是……配合你麼？”王輝賠笑。

　隔著巾，王輝能到劉丹在用力。

　了一遍劉丹就開始微微息。

　“這種伺候人的活兒，我還真是頭一回干。”劉丹嘟囔著。

　王輝又好笑，又覺得溫暖。

　這樣的大小姐，來手飯來張口，何時伺候過別人啊？

　還是個“臭”男人。

　“丹姐，你這恩，我無以為報，只能下輩子為你做牛做馬了。”王輝口花花著。

　“哈！”劉丹翻了一個白眼，“看來是覺得我長得丑咯？”

　“啊？啥意思？”王輝一愣。

　劉丹將巾拍在他后頸，然后沿著脊柱用力向下推：“如果我長得好看，你就該說以相許來報答了，長得丑，才說下輩子做牛做馬呢。”

　“啊這……”王輝語塞，表彩。

　劉丹咯咯笑著，然后笑容忽然收斂：“輝總，以后別玩這種驚險的事了，我很害怕。”

　“我是做了萬全的準備的，好在運氣不錯。”王輝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灑然一笑，“我也沒有別的辦法，你在他們手里，只能吊他們胃口，讓他們主出來。如果不是謝里夫和聞強支撐，我肯定不會這麼做。”

　“那……如果這次你沒救我？我死了，你會怎麼樣？”

　劉丹拿著巾，幫他拭著膛。

　“我不知道。”王輝實現有些模糊，“當時看到他們說要斬首，我就一個念頭，一定要救你，一定！”

　“我聽葉磊和丁一說，當時你的眼睛紅紅的，就跟要吃人似的。”

　“要是那個國人站在我面前，我真會吃了。”王輝咬著牙淡淡道，“好了，剩下的我自己清洗吧，你也回去洗洗吧，這次肯定把你嚇壞了。”

　“先給你洗頭……”

　……

　這是王輝一生里，第一次有全方位伺候的待遇。

　沒有曖昧，沒有越線行為。

　劉丹很認真，就像一個專業護工，悉心幫王輝拭，清洗頭發。

　讓王輝背對洗臉池，將頭仰起枕在邊緣，劉丹放出熱水，雙手輕得替他清洗。

　濃郁的泡沫里，纖細的手指在來回犁，時不時停下抓撓一下頭皮，解除瘙。

　雖然姿勢有些難，但是王輝依然很。

　他向上看，看到了劉丹和的下頜線條，看到了前的壑，看到了白皙的脖頸，看到他微微發紅的耳垂，還看到了因為用力而輕輕翕的鼻孔……

　“眼睛不要看。”劉丹低頭，朝王輝皺了一下鼻頭，順手在他臉上抹了一蓬泡沫。

　王輝立刻閉上眼睛。

　不看就不看。

　頭發洗完了，劉丹耐心得挑著王輝的發，幫他吹干。

　“你回去休息吧，我先睡一會。”王輝道。

　“嗯，我看著你躺下再走。”劉丹堅持。

　王輝沒辦法，只好十分順從得上了床。

　左臂傷，他只能側向右方。

　剛剛躺好，王輝卻愕然發現，劉丹也躺了下來。

　紅著臉，朝著他，一點點，一點點得進他懷里。

　“丹姐……你……”

　“讓我睡一會兒，在你這里我才會覺得踏實。”劉丹聲道。

　慢慢蜷起來，占據著王輝軀干和雙形的空間。

　額頭，抵在王輝的膛，膝蓋，頂著王輝的腹部，就這麼閉上眼睛。

　然后又睜開。

　“怎麼？”王輝沒有，只是疑得看著？

　“哄我睡。”劉丹出了一個平日里王輝絕對沒有見過的表。

　像是友跟男友撒，又像是底氣不足的樣子。

　別有風味。

　“怎麼哄？”王輝麻爪了。

　“你哄過生睡覺麼？”

　“好像……沒有。”

　“那就把我當小丫。”

　“可是……”

　“沒有可是……再不哄，我自己就睡著了。”

　聽上去絕對沒有邏輯的話，卻那麼“有道理”。

　生給你機會哄睡覺，那就是明擺著喜歡你。

　“月兒明，風兒靜，樹葉兒……”王輝用他堪稱慘烈的音準著頭皮開始唱搖籃曲。

　“噗哈哈哈！”劉丹笑噴了。

　王輝苦著臉：“我就這水平，你忍忍。”

　“別說話……”劉丹又往他的懷里蹭了蹭，再次閉上眼睛。

　竟然真得睡過去了。

　王輝不敢，生怕吵醒。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劉丹小小的一只，讓人沒來由得心疼。

　就在不久前，還面臨著被恐怖分子斬首的結局。

　能不害怕麼？

　劉丹皺著眉頭，里發出幾句囈語。

　夢中，似乎又回到了在車底，被王輝護住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