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驚醒夢中人。

　日本和中國團隊打擂臺，德國團隊隔岸觀火。

　如果是中國團隊功，那麼將以高額的代價拿下礦山開發工程，未來利潤難說。

　如果是日本團隊功，對方甚至可以玩花樣。

　比如毀約，扣了保證金就完事。

　到時候，誰來接手礦山，就未必再通過競標這種形式了。

　而且，據中國競標團隊的描述，自從到達喀布爾之后，日德這些國家的團隊經常的聚會。

　天知道他們是開趴，還是串通一氣。

　沒有中國人的地方，他們可以相互競爭。

　有中國人的地方，他們很容易一致對外。

　此時此刻，又要進行下一報價。

　日本團隊再次提高價格。

　說真的，這個價格還在中國團隊可以忍耐的范圍。

　只需要加一點，就到了中國人的心理極限。

　所謂極限，就是基本不太賺錢，只夠本。

　球，來到了中國團隊腳下。

　跟，還是不跟？

　必須在很短的時間就要做出抉擇。

　王輝的一句話，就瞬間打了中國團隊的整思路。

　怎麼辦？

　到底是對方使用了策略？

　還是他們想多了？

　非此即彼。

　日本團隊員都扭過頭，大大方方得著他們。

　似乎在等待他們的決定。

　而日本方面人人帶笑，仿佛勝券在握。

　似乎，他們是真的認為，用這個高價拿下礦山是一件事兒。

　又好像，他們在等待中國團隊放棄。

　心理力落在中方團隊上。

　前期準備那麼久，付出那麼多，計劃周詳，安排全面，難道就要在這最后一步上敗北？

　“劉丹小姐，你有什麼想法？”團隊有人直接詢問。

　這次競標大部分是企業行為，小部分是出自相關部門授意。

　劉丹的特殊份是不能忽略的。

　球，又到了劉丹腳下。

　很想說這和沒關系。

　可是看著大家期待的眼神，確實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哪怕是一些提醒。

　責任，一下就大了起來。

　“我……”劉丹將鬢邊的發歸攏到耳后，“我只是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大家參考一下，至于要不要跟，我沒有發言權。”

　“您說。”

　劉丹道：“還記得泰國高鐵競標那件事麼？和今天，何其相似！”

　這句話一出，所有人都瞬間醒悟。

　是的，那次競標的過程和這次如出一轍。

　日本團隊始終充當了攪局的角，都是在關鍵一里迫中國團隊。

　泰國那次，中國最后放棄，沒有接鍋。八百億的工程由日本拿下。

　結果呢……強度不達標的鋼材，質量堪憂的車廂等等，讓高鐵了泰國民眾心中的刺。

　日本公司自然只能鞠躬道歉，發揚“躬匠神”。

　這一次，國的團隊要怎麼選擇？

　劉丹只能說到這里，現在王輝一邊，支持了他的觀點。

　可是最后負責的只能是競標團隊。

　時間一分一秒得流逝，日本人的臉有些僵。

　對于他們而言，能不能拿下不重要。不能讓中國拿下才重要。即使中國拿下，也要讓他們以不可承的代價拿下。

　簡單而言，政治目的高于經濟目的。

　他們可以虧錢，可以信譽損，但一定要完國爸爸的囑托。

　“恭喜你們！”中國競標團隊的負責人瀟灑站起，向組織者示意，他們不再競標。

　日本團隊勝出。

　日本人的笑容僵在臉上。

　說好的你爭我奪呢？

　說好的競相出價呢？

　怎麼中國人放棄了？

　競標會主持人立刻宣布結果，會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日本團隊眾人強歡笑。

　他們的出價幾乎沒有利潤空間，這麼拿下，后果就是賠錢。

　那麼，只能用備選計劃。

　舍棄保證金，耍賴，讓德國佬用一個相對公平的價格來接盤。

　犧牲自己，全德國。

　未來，相信對方會投桃報李。

　至于名譽損失……不重要了。

　要是阿富汗當局敢追究其他，那就在金融貸款方面給他們使點兒絆子，讓他們知道乖乖聽話。

　……

　當天稍晚時候，中國競標團隊得到了兩條消息。

　第一條，國競標團隊的達斯汀，被當局帶走，進一步調查。

　說實話，沒人對調查結果有期待。

　國的競標團隊后面都站著華爾街的財團，得罪了他們，阿富汗的貸款就要懸。

　孰輕孰重？

　第二條，日本正式放棄標的。

　當局收走保證金后，沒有進一步表態。

　中國團隊可都沒走呢，可都看著呢，“學生”高層當然不能堂而皇之的把礦山直接承包出去。

　所以，這就算胎死腹中。

　中方團隊紛紛長出一口氣。

　這算是逃過一劫。

　如果是中方拿下，那麼他們絕對干不出棄標的事兒。

　中國人要臉，尤其是在國際往中，更是小心謹慎生怕行差踏錯對自家形象造影響。

　事實錘之后，劉丹和王輝在晚餐上被競標團隊的員們番敬酒。

　謝他們在關鍵時刻幫大家下了決心。

　劉丹始終含笑站在王輝背后，將功勞都推到王輝上。

　而王輝則十分耐心得維護著競標團隊員的自尊心，說什麼……大家都是想要拿下礦山，載譽回國，所以當局者迷而已，他這個旁觀者如果親自參加競標，保不齊會比所有人更加冒險云云。

　這話說得就很舒服了。

　眾人又是對王輝一陣謝。

　他們之中有相當一部分在阿富汗將有產業，這對王輝未來的投資也是一個利好。

　到都是兄弟企業，人多好辦事。

　競標的大戲算是告一段落，團隊的部分人員會留在喀布爾進行后續對接工作，部分人員回國。

　還有一部分人員，將會離開喀布爾，去往阿富汗其他方向，尋找商機。

　……

　樓頂天臺，月清冷。

　一方小桌，兩張竹椅。

　冬天的風吹拂著王輝和劉丹，倆人已經拿出了最厚實的服裹在上。

　手邊是冒著熱氣的茶壺。

　“這種……還真是凍人的。”王輝吸了吸鼻子。

　“難得有閑暇，等去了坎大哈，估計每天都要忙到晚。”劉丹盤坐在椅子上，寬大的羽絨服把包裹得像個雪人，“今天是什麼日子？你是不是忘了？”

　“什麼日子？”

　“新年啊……”劉丹喟一聲，“又是一年。”

　“這個是我送你的新年禮……笑納。”劉丹捧著一個小盒子送到王輝面前，“僅限阿富汗境使用。”

　打開一看，王輝眼睛瞪大。

　又是一把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