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總，聽明白了麼？”男人微笑詢問。

　笑容里還帶著一點兒不易察覺的鄙視——你王輝不是厲害麼？怎麼連這種簡單的東西也不懂啊？

　王輝自然不會在乎對方那點兒小心思。

　不過，這種作讓以前沒怎麼接過權運作的他來說，確實有種茅塞頓開的覺。

　助教李明燁看到王輝境有些尷尬，立刻出來打圓場：“其實這不奇怪，業有專攻。我就見過不專門搞技做制造的老板對于金融運作基本不懂，邊都有專門的智囊搞這個，他們也不用心。”

　言下之意就是，王輝是制造業從業者，搞不清里面的彎彎繞很正常。

　變相幫王輝解圍。

　張教授含笑道：“小李老師說得對，業有專攻。而且剛才說的這種，只是理想狀態下的況，事實上，在日常作中這種理想狀況很難出現，而且即便出現，給控者帶來的麻煩也不會小。大家都有眼睛，盯著你看，總能挖出點兒黑料。風險，要是要注意控制一下。”

　“所以，我們講真正的循環控，是要做得更蔽。百分之五十這種方式簡直就是明擺著告訴別人你在玩手法，那我退一步，我每個公司弄個百分之十，百分之五行不行？手下面十來個公司，公司之間叉持。這麼玩，何止十個，幾十個甚至上百個也不在話下啊。”

　“張教授說的對。”一名學員點點頭，深有同，“韓國的三星搞得就是這種方式，說實話，我曾經試圖穿他們的權結構，試驗了一下就放棄了，太復雜了。而且這些年咱們國有一些公司也差點兒被這種方式給挖了子。”

　張教授含笑道：“沒錯，最明顯的一個例子，就是董小姐效力的那個大廠，當年也是差一點。”

　王輝搖搖頭，這次課真是幫他開了眼界。

　從前他對金融資本權這些運作基本沒接過，所能掌控的就是利用手里的資金進行樹形控。

　這也是父親關耀給鼎信造就了一個比較簡單控結構的結果。

　當時建立的時候，就沒玩復雜的。

　現在王輝也只需要一力降十會就可以了，資金量到了，就控制住了。

　所以，鼎信如此簡單的權結構，是關耀不懂運作？還是有意而為之？

　這個問題已經沒有答案了。

　“不過，到了實際作過程中，那種能夠容易追溯的控制方式依然會帶來一些不確定的風險。”張教授喝了一口水，“所以，對于財團這種量的金融實而言，他們采用的方式更加蔽。”

　“比如本不用注冊公司，我可以是一個投資基金，我作為投資者的份出現，我做一個合伙制企業行不行？反正我們這些人都不是一致行人，你怎麼查我？你查完我也是清清白白。可是真清白麼？當然不是，我是合伙人甲，合伙人乙的份是代持的，后面三四層權穿之后，還是我……是不是很驚喜啊？”

　“這種方式啊，日本國的財團很喜歡玩。”張教授笑得意味深長，“所以你看啊，國公司有些是日本財團投資，那沒問題，老板是中國人就行。但是吧……呵呵呵，你們自己品吧。”

　張教授顯然是點到為止。

　但是王輝上卻瞬間起了一層皮疙瘩。

　悚然而驚。

　張教授很滿意王輝的反應。

　雖然他們作為教書匠，收不如這些企業老板，但是在眼界上，他還是不虛的。

　張教授知道王輝是誰，也知道他干過什麼事兒。

　不客氣得說，王輝是他這個班級里最為耀眼的學員。

　未來，張教授出去聊天吹牛的時候不了把王輝抬出來，說想當年王輝還是我的學生，被我的課震得滿臉驚愕。

　也是不錯的談資。

　“所以啊，想要看清楚錢的威力，你就得理解錢的運轉方式。為什麼我們說錢生錢啊，這不生出來了麼？”張教授微微一笑，淡定從容。

　“可是老是，這不都是泡沫麼？”王輝沉聲道。

　“泡沫，哪里都有。只要有資本市場，就有泡沫。不在資本市場出現，別的地方也會出現。”張教授抱著保溫杯，“所以我的理念和你可能有些不同，我們之間就是流，說出來你也別生氣。制造業固然是不錯的，但是制造業對于賺錢這件事兒來說，實在不是合適的方式。而我要教給你們的都是怎麼去用最小的投賺最大的利潤。”

　“謝張教授！”臺下一些學員已經鼓噪起來，啪啪啪鼓掌。

　“大家別客氣……你們是我的學生，我才這麼說，否則我大道理一條條的，照樣能把課填滿了，可是你們能得到什麼呢？”張教授一攤手，“你們了學費來我這兒，肯定不是來聽我照本宣科的吧。”

　臺下眾人紛紛點頭。

　“接下來，我給你們拆解一個真實的案例啊。”張教授清了清嗓子，打開了課件，投到白屏上，“聽就好，不要記錄，大家給個面子。”

　接下來，這位張教授講述了一個在某個歷史時期，一件令人拍案絕，同時也讓王輝骨悚然的真實案例。

　為什麼不讓記錄，他懂了。

　因為那件案例的參與者，直到現在還活躍在公眾面前。

　他們有各種各樣耀眼的頭銜，擁有普通人幾十輩子都無法擁有的巨額財富，走到哪里都是閃燈跟隨。

　盡管張教授在講述的時候，盡量避免提及本名，可是王輝一邊聽一邊搜索歷史資料，還是輕而易舉得將一切都完對應上。

　課程結束，張教授已經離開。

　同學們紛紛換微信，并且說著中午去哪里聚聚的時候，王輝還坐在座位上，渾發冷。

　這總裁班……誰說沒用的？

　誰說只是來鍍金的？

　對于王輝而言，第一節課就給他的三觀帶來了極大的沖擊。

　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所謂“智慧”在這種金融游戲面前，本沒有還手之力。

　也終于明白，為什麼父親一直采用樹形結構來控制公司。

　也許從一開始，關耀就擔心有一天會出現鳩占鵲巢的事，所以寧可靠著資金量去控制，也絕對不會開循環控的口子。

　或者說，對于關耀這種鐘于實業的人而言，他從一開始就在遠離這種錢的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