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更是扼腕自己慢了一步,讓承恩公夫人給搶先了。
鎮北王世子尚未娶妻,也無侍妾,膝下猶空,如今雖為世子,一旦襲了爵,藩王是能請封兩個側妃的,側妃也有誥命,不是普通的妾。更何況,鎮北王府又是大盛朝唯一的藩王,聲勢赫赫,就算舍不得家里的嫡,用庶來換得一個藩王側妃還是賺的。
可惜,讓承恩公夫人搶先了一步!
不過,就算讓承恩公府得了一個側妃,那還有一個呢……有人蠢蠢,準備找個機會話。
承恩公夫人接著說道:“我家三丫頭今兒也來了,一會兒我讓來給郡主見個禮吧。”
靜樂的眼角往上一挑,雙手捧著南瓜型的手爐,涂著丹蒄的手指在手爐上慢慢挲,含笑著說道:“夫人,您府上可是由庶子襲爵?”
承恩公夫人怔了怔,笑道:“郡主,您在看玩笑吧。”
靜樂慢條斯理地問道:“難道不是嗎?”
承恩公夫人正道:“大榮祖制,唯有嫡子才能襲爵。”
靜樂的角一揚,淡淡地說道:“既然只有嫡子才能襲爵,那要庶子又有何用?”
承恩公夫人:“……”
支支吾吾了一下,訕訕道:“話也不能這麼說……這嫡子也有中庸無能的,庶子亦有出能干的。我朝曾有過先例……”
靜樂輕笑著說道:“看來夫人府上的庶子應該比嫡子更為出吧,不然怎麼就如此深有會,既然有才干,也別浪費了,本郡主就向皇上請個旨,皇上重立世子如何?”
承恩公夫人:“……”
的面有些難堪,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最后只能干笑道:“郡主,您別開玩笑了。”
“開玩笑的是夫人你吧。”靜樂嗤笑道,“您府上的三姑娘不必來請安了,本郡主當不起。”
承恩公夫人:“……”
的角抿。
世人多是在意子嗣,更何況鎮北王府本就子嗣單薄,鎮北王世子都過了二十了,靜樂郡主難道就不急嗎?!
靜樂素來不喜拐彎抹角,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直接就把話給說開了:“我們鎮北王府雖然家大業大,但也不想白白養些沒什麼用的人。
這話說得不留一點面,打消了某些人心中的那點小心思。
有人暗暗慶幸,還好讓承恩公夫人搶先一步,不然現在丟臉的可就是自己了。
永寧侯夫人這會兒剛到,一走進水榭就剛到了靜樂的這番話,心里很不滋味。
從前瞧不上盛兮,可是現在,盛兮卻被別人捧在手心里,視之若寶。用不了多久,自己再見到怕是只能屈膝行禮了。原本以為沒了盛兮,兒子可以找到更好的,沒想到……
因為趙元,永寧侯府現在都已經為京城的笑柄。
順了順氣,默默地走了過去,當作什麼事也沒發生過,笑著與人寒暄起來,四周總有一道道微妙的目投諸到的上,這讓如坐針氈。
實在坐不下去,就借口悶熱,出了水榭吹吹風。
秋日的日頭暖洋洋的,秋風正好,不冷不熱,正適合放紙鳶,園子的上空已經飛起了好幾個紙鳶,有蝴蝶,有大雁,四周時不時響起銀鈴般笑聲。
盛兮的手里也正拿著一個牛角線軸,放飛在藍天的是一只蒼鷹的紙鳶,在這滿園子鳥啊蝴蝶的紙鳶中顯得極為特別。
拿著線繩,和一旁的程初瑜說著笑,兩人笑靨如花。
放個紙鳶而已,有這麼開心嗎?真是沒見過世面。永寧侯夫人的心沉甸甸的,想讓自己別去理會,視線卻總是不控制地落在的上。
忽然眸一,注意到了墜在盛兮腰間的那塊羊脂白玉佩,伴隨著盛兮的來回跑,玉佩也在腰間一晃一晃,連著的心也跟著一跳一跳。
這麼重要的東西,怎就隨隨便便戴在了上?!也不怕摔了。
永寧侯夫人下意識地朝前走去,立刻又停了腳步。
不知道該和盛兮說什麼,上次事后,被那雷弄得快一個月沒有睡過好覺,只要一閉上眼睛,耳邊就會響起“轟轟”的悶雷聲,然后就會驚醒。
就打算放棄算了,只當無緣,然而,這些日子來,永寧侯府簡直就跟了遇到瘟神似的,事事不順,不管是周景尋的婚事還是差事……從軍到五城兵馬司,簡直就是絕了周景尋的前程。這讓又想了這塊玉佩,要是能夠拿到它的話,說不定一切會有所好轉……不,是一定會好轉。
想過花大價錢問盛兮買,可先前剛剛才被盛兮訛走了兩萬兩銀子,只怕盛兮已經對玉佩上了心,想買,盛兮也不一定愿意賣。
如今的盛兮已經不是能夠隨隨便便得罪的。
“呀!”
這時,盛兮突然發出一聲輕呼,的紙鳶過了一段樹枝,線斷了,蒼鷹紙鳶隨著風飛了出去,越飛越遠。
盛兮懊惱地看它飛走,把手上的線軸塞給了程初程:“我去撿。”
程初瑜:“我與你一塊兒去吧。”
“不用了。”盛兮笑著搖頭道,“我看到它往那邊飛了,很快就回來。”
說著,提著袂,腳步輕快地跑了。
永寧侯夫人站在原地,遲疑了半刻,如鬼使神差一般,悄悄跟了上去。
盛兮沿著紙鳶飛走的方向快步走去,記得是往一個八角涼亭的方向飛去的。
繞過了水榭,又沿湖走了一陣,果然,就看到一只蒼鷹掛在涼亭附近的一座假山上。
跑到那座假山下,輕輕氣,有些傷腦筋地抬頭去看。
這假山著實有些高,至有十來尺,四周也沒有宮人,更找不到這麼長的樹枝,顯然是拿不下來的。
永寧侯夫人就看到左右為難了一會兒,繞到了后頭的一座假山。
這座假山更高,足有二十余尺,假山上還有石階,可以供上登上遠眺,而兩座假山上突起的巖石只相距最近的地方還不到三尺,可以勉強夠到紙鳶。
見盛兮想也不想就上了石階,永寧侯夫人心念一,意識到,這是一個好機會。
盛兮要是從假山上摔下來……這玉佩。
永寧侯夫人的心跳得更快了,告訴自己說,假山才這麼點高,摔下來也不會死的,只是想要玉佩而已。就算玉佩摔碎了也無妨。
這麼想著,的腦子被玉佩徹底蠱了,放慢腳步,悄悄尾隨在盛兮的后頭上了臺階。
然后就見盛兮在山腰停下腳步,整個探了出去,試圖去抓那只掛在另一座假山巖石上的紙鳶。
永寧侯夫人的手在抖,想也不想,就猛地用力朝背后推去。
千鈞一發之際,盛兮突然一個飛快地側,永寧侯夫人失去了重心,整個人向外傾倒了出去,半個子懸在了外頭。
盛兮一把拉住了的手臂,沒有把拉回來,也沒有讓掉出去,只是保持住了一個詭異的平衡。一塊凹進去的巖石,承了大半的重量。
盛兮單手把玩了一下腰間的玉佩,意味深長地說道:“夫人,真是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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