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兒，我們走吧，先去我府上坐坐，一會兒再與我進宮。”靜樂起，剛剛看了好大一出戲，現在心在好。

　盛兮笑得愉悅，小臉亮得仿佛會發。

　跟著站了起來，抬手了擺的褶皺。

　“阿琰，你也去我家吧。”楚元逸說道，“一會兒我再送你回去。”

　楚元逸待會兒也是要進宮的，所以，他們倆今日沒有課。盛琰完全無所謂，他一向都是隨遇而安的子，兒不用考慮就愉快地就決定好一起去鎮北王府。

　說著話，他們就出了雅座，門一打開，外面的議論聲一涌而。

　旁邊的雅座的門也在這時打開了，趙元從里面走了出來，剛剛在遇上盛琰時，就猜到盛兮應當也在，現在見到，也沒太過驚訝。

　盛兮完全沒有看，直接跟著靜樂走下了樓，大堂里坐滿了人，一個個的臉上都滿是激和。

　“……劉兄，我真是慚愧。待嶺南王落葬后，我必要去他靈前，磕個頭。”

　“屆時我與你同去。”

　這聲音有點耳，盛兮稍微看了一眼，就是他們剛剛來的時候，那個在信誓旦旦地質疑薛重之勾結南懷，引狼室的書生，而現在，他的臉上滿是懺悔和愧疚。

　還不夠。

　需要等到皇帝給先帝下了罪己詔，才能算是真正的大白天下。

　盛兮始終相信，英靈們不該白白枉死，至也該讓世人知道，他們的功績。

　盛兮收回了目，這時，樓上傳來了一聲悲天憫人的嘆息：“哎。有道是：古來征戰幾人回。”[1]

　這語調聽得盛兮眉頭直皺，頭都不用回就知道是誰。

　“好一句‘古來征戰幾人回’！”那書生聞言大贊了一句，抬頭看去并問道，“姑娘，此句是何人所做。”

　趙元高傲一笑，沒有回答。

　站在二樓的欄桿，在心中暗暗搖了搖頭。

　鎮北王世子這出戲唱得可真大，這是生怕皇帝不記恨他。可就算現在出了一口氣又能如何，薛重之已經死了這麼多年了，當年的恩恩怨怨早就煙消云散，就連先帝都已經死了，他卻非要舊事重提，就就等于是在挖皇帝的瘡疤。

　就算現在皇帝礙于面子和人言可畏忍下來了，但他又豈會忍一輩子？

　鎮北王世子實在太不明智。

　先是蝗蟲，又是日蝕，這麼刻意的，真就以為皇帝不會發現？

　任何事都不可能做到天無，等皇帝緩過來后，派人一查，自然知道是誰在算計他。

　鎮北王府已經是大榮僅剩的藩王了，而且還手握重兵，就該適當忍，他這麼高調地和皇帝對著干，非要把皇帝給得罪死了，對他有什麼好！？

　不但如此，他還煽民意來強行迫皇帝。剛剛皇帝要是直接命拿下他，甚至砍了他，看他要怎麼辦，在一個皇權的社會中，非要去得罪掌權人，也真是愚蠢至極。

　方才這一出乍看之下的確熱沸騰，但實則就是在兵行險招，無勇無謀。

　世人都說鎮北王世子是難得的將才，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趙元暗暗嘆息。

　默默地看著盛兮走了酒樓，心中有些嘲諷。

　這位表姐，實在是那等眼短淺之人，自以為嫁進王府，得了富貴，就能飛上枝頭當凰，只怕最后也難逃和鎮北王府一同獲罪的命運。這也是命吧。

　“兒。”

　趙元皺了皺眉，頭也不回地往樓梯走去。

　周景尋趕跟上，做小伏低地哄道，“你還在生氣嗎？”

　趙元沒有理他，連眼神都沒有給他一個。

　周景尋心里難，前幾天趙元讓人送來信說要解除婚約的時候他才知道，是母親欺負了，他哄了好幾天，都沒有讓消氣，要不是今天讓清平郡主下帖子把約出來，自己怕是本見不到。

　他好不容易才等到太后的賜婚，可以與兒一生一世一雙人了，怎麼可能會輕易放棄！

　“兒，你聽我說，我已經跟我娘說過了，日后保證不會再多事，你要不想見王嬤嬤，我把讓人把弄到莊子里去，好不好？”周景尋追上去說道，“你別一直不理我，我知道錯了。”

　他抬手去拉趙元的袖子，但立刻就被甩開了。

　周景尋只能趕跟上。

　他不知道錯過了今天，以后還能不能再見到趙元。

　雅座里的清平郡主目瞪口呆地看著兩人一前一后地離開，忍不住說道：“這周世子還真是個癡人。”

　“趙姑娘才華橫溢，聰明絕頂，也當得起這份癡。”承恩公世子搖著扇子贊嘆道，“那句‘古來征戰幾人回’，實乃絕妙，如慷慨悲壯，而又應景之，真是想不到會出自一個閨閣子之口。哎，只可惜佳人已許了別人。”

　雅座中有七八人，他們有的附合，有的可惜，有的不以為然。

　清平無聊地撇了撇，向窗外，就看到靜樂正帶著盛兮上了馬車，而這個時候，周景尋也追著趙元出來了。

　周景尋本來并沒有見到盛兮，如今看到的側臉，心里一怨恨涌了上來。

　周景尋去找王嬤嬤問過，這才知道，是因為盛兮阻止趙元過繼，才會一氣之下，惱到要與他解除婚約。

　他們都已經解除婚約了，盛兮還總盯著兒不放，計較不休，自己果然沒有看錯，果然真就是個心狹隘之人。

　盛兮已經上了馬車，兒沒有注意到周景尋在外面，倒是盛琰扭頭看了一眼，冷笑著說了一句：“小爺還當是誰呢，原來是只會哭著找爹找娘的手下敗將啊。”敢拿這種眼神看他姐姐！真想揍一頓。

　手下敗將。四個字徹底刺傷了周景尋，想到上次在華上街的事，新仇舊恨一腦兒全都涌了上來。

　盛琰手上的馬鞭空甩了幾下，策韁繩跟上馬車，腦袋后面綁得高高馬尾飛揚起來，年意氣發。

　周景尋的眸中閃過一抹戾，死死地盯著盛琰的背影。

　直到趙元已經走遠，他才又趕追上去，繼續低聲下氣地哄著。

　靜樂的馬車在離開云來酒樓后，就直接回了鎮北王府。

　盛琰天天出王府，已經相當悉了，靜樂也不跟他客氣，打發他和楚元逸自己去玩，就帶著盛兮去了正院，臉上興致地說道：“姐兒，你來，我讓人給你做了一新裳，你看看喜不喜歡。”

　靜樂一邊說著，一邊拉著進了室，戴試裳去了。

　換上了一條嫣紅的撒金花百褶，戴著一整套紅寶石頭面，整個人艷四，矜貴人。

　“這好看。”

　靜樂拉著左看右看，滿意極了，夸道，“你適合紅子。以后別穿得那麼素。”

　盛兮也喜歡紅，抿笑著應了。

　在鎮北王府一直待到了未時，盛兮就和靜樂一同去了儀門。

　馬車已經備好了，見到站在馬車邊上的男人，靜樂愣了數息，笑道：“紀明揚！你已經好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1]王翰《涼州詞》

　趙：今天換只羊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