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吭聲呢？”姜沛一直沒聽到謝, 又催促了一遍，“說吧，我等著聽呢。”

　然后把耳朵近一些, “你若不好意思, 可以聲音小一點，只要能讓我聽到就行。”

　楊舒薄過他耳畔，下意識往后躲了躲。

　張了張口, 第一個字就梗在頭。

　『你真是我親老公，我可太你了！』

　把這句話在腦子里過了一遍, 楊舒止不住打了個栗，渾不舒服。

　原本這種麻矯的話，是會說，平時跟姜也會這麼膩歪。

　但被人要求這說，還老公, 怎麼都覺得不對味。

　醞釀兩秒，臉頰有些熱, 最后放棄。

　淡定從他膝上起，打個哈欠，跟他裝傻：“好困，我去洗個澡睡覺了。”

　說著去打開行李箱，翻找出自己帶的睡和洗漱護用品。

　沙發上姜沛盯著婀娜的影, 片刻后，起：“你不想開口也行。”

　楊舒回頭看過來：“？”

　姜沛解著襯扣子走上前，深沉的眼眸鎖住：“我接行上的謝。”

　楊舒領悟到他的意圖, 不覺往后退：“我先去洗澡。”

　“一起洗？”

　楊舒莫名想起上次, 挑釁地抬眉：“你想再被我拍一次私房照？”

　姜沛瞇了瞇眼：“你要真想拍, 我可以考慮。”

　他湊過來, 低聲音補充，“只不過，你可能得為此付出點代價。”

　楊舒：“……”

　懶得跟他打仗，楊舒把人推開，進浴室后果斷關上門，反鎖。

　對著鏡子照了照頸上這條鉆石項鏈，上面的鉆石很閃，做工也致。

　楊舒是搞時尚的，認得這個牌子的首飾，這條項鏈的價格不便宜。

　姜沛出手也太大方了些。

　年后接著就是他的生日了，看來也得好好準備準備。

　收了他這麼貴重的禮，怎麼都是要還回去的。

　怕洗澡的時候弄壞，把項鏈摘下來，放在旁邊的一個真空小明袋里，然后換下服去洗澡。

　從浴室出來時，姜沛正坐在沙發上，兩條長自然疊，膝上放了一臺筆記本電腦，不知道在忙什麼。

　聽到靜，他放下電腦起，聲音懶洋洋的，帶著笑：“快嘛。”

　楊舒沒接話，假裝跟他不，淡定地找到自己的護品，先做個護。

　姜沛覷一眼，抬步進了浴室。

　他洗的很快，楊舒做完護剛爬去床上，還沒刷多久手機，人就出來了。

　楊舒舉著手機，小視頻的背景音樂響在耳邊，聽到靜愣神地扭頭看過去。

　他臉廓清雋英氣，額前頭發沾著氣，一滴晶瑩水珠順著鬢角落，沿著流暢好看的下頜弧線往下淌。

　姜沛坐在床沿，傾靠過來：“看什麼呢？”

　他接過的手機，關掉小視頻放在一旁，結滾了滾，湊上前要親。

　楊舒偏頭躲開，指著床上僅有的一床被子：“一間房，一張床，這也就算了，為什麼被子也是一條？”

　姜沛掃了眼：“這是人家酒店的標配，一床被子也不能賴我呀。你要是不滿意，我可以再去拿一床回來，不過……”

　他頓了頓，幽深的目將從頭大腳品酌一番，意味深長地開口，“好像分不分被子，最后結果都一樣，嗯？”

　楊舒一哽，想到上回莫名其妙鉆進姜沛被子，抱著他睡一晚的事。

　楊舒至今沒太想通，那天半夜，到底是怎麼跟姜沛抱一起的。

　明明記得自己睡著的時候，沒有不安分扯被子的病。

　楊舒覺得今晚得再驗證一次，想了想道：“雖然可能會有意外發生，但是睡前該遵守的我們還是要遵守，我為了你的面子，都愿意跟你睡一張床了，你不能得寸進尺，你再去讓人拿一床被子過來。”

　姜沛沉片刻，似有些為難：“再要條被子，他們工作人員不就知道咱們倆分開睡了？不能跟自己朋友一個被窩，我好像還是會很沒面子。”

　楊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律師的頭腦不是很清晰嗎，今天怎麼不靈了：“你不會跟他說你家朋友怕冷？這樣你的面子不就保下來了。沒準還還給你掙個溫的名聲呢，多漲面子。”

　“……”

　“我說的不對嗎？”楊舒覺得自己腦回路非常清晰。

　姜沛無奈笑了聲：“你連理由都幫我想好了，那我當然不能拒絕。”

　他拿起床頭的話筒，撥通前臺，用一口流利的英文，把楊舒的意思轉達了一遍。

　掛斷后，他向楊舒：“他們一會兒送過來，滿意了吧？”

　楊舒聳肩：“沒什麼滿意不滿意的，我這是在遵守游戲規則，以則為本，以則當先，咱們的關系才好繼續保持。”

　姜沛聽著這套歪理，無所謂地聳肩：“行，你都對，聽你的。”

　這家酒店的服務很到位，不多時叩門聲響。

　姜沛過去開門，果然是工作人員送被子過來了。

　因為說是朋友怕冷，人家好心送來了兩條。

　姜沛看著工作人員遞來的兩條被子，眼皮突突跳了兩下，最后果斷要了一條，多余那條還回去。

　他怕兩個都接過來，楊舒看到后腦子靈一閃，發現剛好一條做褥子，一個做被子，能讓他打地鋪。

　那他可就慘了。

　堅決不能給這個機會。

　姜沛打著算盤，重新鎖上門折回來。

　被子扔在床上，姜沛掀開蓋著的這條進來。

　楊舒驚了一下，往邊上挪了挪，還沒問他為什麼睡這兒，姜沛向，咬著耳垂，溫熱的氣息噴過來，啞聲道：“分開睡也得等辦完正事吧？”

　楊舒子微，臉上浮現一紅。

　自從姜沛出差到現在，兩人一直沒親近過。

　楊舒早知道他想要，只是沒有機會才忍著。

　他略顯糲的指腹挲著細的臉頰，濃黑纖長的眼睫自然垂下，的薄輕啟：“出差這幾天，有沒有想我？”

　他聲音很低，帶著一勾人的蠱。

　楊舒心尖兒了，咬了咬，矢口否認：“不想。”

　姜沛被氣樂：“你這張，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他霸道強勢地吻上去，像是在懲罰。

　良久，他捻了下指腹，盯著看了看，湊在耳畔調似的低喃：“上說不想，很誠實。”

　楊舒：“……”

　他淺淺勾，帶著的吻再次覆上來。

　—

　楊舒在飛機上沒休息好，到酒店又折騰到很晚，洗完澡一沾床就睡下了。

　姜沛明天還要去醫院見委托人，裹著浴袍從浴室出來，走向辦公區，打開電腦整理一些資料。

　怕影響睡覺，姜沛關了室的燈，只留下一盞昏暗的落地燈。

　他敲擊鍵盤的作很輕，小心翼翼的，盡量不制造出太大的聲響。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完工作，姜沛闔上電腦起。

　床上的孩已經蓋著被子完全睡了，那張臉未施黛也格外俏，眼睛瞇著，不知做了什麼好夢，角微微上揚，掛著淺笑。

　姜沛盯著開了會兒，沒來由的，也跟著揚了揚角。

　看著楊舒特地留給他的另外一條被子，姜沛遲疑片刻，把被子拋在地上。

　一陣窸窣聲后，他掀開楊舒的那條蓋上，順勢將人攬進懷里。

　迷迷糊糊間往他懷里鉆，手臂摟住他的腰。

　姜沛垂眸看著，薄輕，無聲地道：“看吧，是你自己上來抱我的。”

　他心滿意足關掉燈，睡覺。

　——

　清晨，薄薄的順著窗簾間的隙瀉進來。

　楊舒睡得很足，抻抻懶腰睜開眼。

　酒店里沒了姜沛的影，只自己一個。

　昨晚上姜沛說過，他今天要先去見委托人，聊完工作上的事才能陪去雪。

　坐起，看到旁邊還放著一條被子，是姜沛那條。

　這麼看來，昨晚沒有過界。

　果然，上次只是個意外。

　酒店有免費早餐，楊舒起來洗漱后，化完妝出來，自己吃了點早餐。

　之后拿著相機在附近閑逛。

　今天國是除夕，街上掛著紅燈籠，菜市場熱熱鬧鬧的，想必家家戶戶都在準備過新年。

　塞爾維亞的街上，人們的生活一如往常。

　貝爾格萊德是一座非常寫意的城市，雪后的歐式建筑獨特，灑在漂亮的飛檐，映著瑩白的雪。

　楊舒踩著積雪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腳下的嘎吱聲像令人心愉悅。

　為了拍些好看的照片，捧著相機，在外面的手凍得通紅，微微泛紫。

　一個人玩到快中午，手機上一直沒有姜沛的消息。

　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

　把手放在邊哈了口熱氣，楊舒決定回酒店里等他。

　回去的路上，倏然覺得腦門上被一團雪球給砸中了。

　楊舒懵了下，用手捂著回頭。

　姜沛穿著休閑的長款羽絨服，材高大修長，正把玩著一團雪球，挑眉笑著朝走過來：“自己一個人玩得開心？”

　見他走近，楊舒不滿地皺眉：“你幾歲了，玩這麼稚的游戲？”

　語落，搶過他手里的那顆雪球，順手拍在他腦門上，拍了個稀碎。

　楊舒又使壞，沾著雪的掌心在他臉上了，全糊上去。

　姜沛僵在原地，把臉上的雪甩開后，腦門還被雪冰得發冷。

　長臂扣住的腰，他失笑：“你這行為不比我更稚？”

　“我這以牙還牙。”手太冷，把相機遞過去，聲音突然甜起來，“親親男朋友，你能幫我拿著嗎？”

　姜沛接過來，輕嗤：“晚上非要跟我蓋兩條被子，如今有用的時候，我就是親親男朋友了？”

　他提起這個，楊舒想了想，找他再確認一遍：“昨晚咱們倆是一直都分開睡的吧？”

　姜沛垂著眼瞼，沉默兩秒后不答反問：“你猜？”

　“我猜那就是分開了。”

　姜沛不接話茬，捉住通紅的手握了握：“怎麼這麼冰？都發紫了。”

　“拍照的時候手放外面凍太狠，然后就這樣了。”

　姜沛捉住的手裝進羽絨服的口袋里：“肚子了吧，去吃飯，下午帶你去雪。”

　提到雪楊舒來了興致：“你工作談完了？”

　“差不多吧。”姜沛拉著往前走。

　楊舒手還在他口袋里抄著，見他步子大，連忙小碎步跟上：“這麼快就能搞定，那其實你是可以趕回家過年的呀。”

　說到這兒，臉上笑意淡下來一些，試探著去看姜沛的臉，“那，你工作都結束了，我們什麼時候回國？”

　猜測姜沛應該會很快回國吧。

　楊舒覺得在國外待著好的，如果姜沛回去早，就自己多留兩天，等快上班了再回去。

　正尋思著，姜沛握著手的指腹收了收力，揚眉：“不是說了教你雪，等你學會了再說。”

　那就是他也不急著回去的意思。

　楊舒整個人松一口氣，了下角，小聲道：“那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我沒玩過，可能學得比較慢，時間會稍微久一點。”

　“放心吧。”他側目看過來，脾氣地勾，墨深瞳里染著幾分調笑，“我家朋友確實比較笨，我有心理準備的。”

　楊舒氣得抬踢他，卻被他靈活躲開。

　兩人視線對上，氣惱地瞪著他，男人依舊玩味地笑著，食指不安分地勾了勾的掌心，投過來的目熾熱。

　冬日順著樹斜打在臉上，暖融融的。

　楊舒臉頰的溫度一點點上升，心跳猛然間好像快了些。

　這覺微妙，讓楊舒有些不適。

　匆忙低頭，避開他那道灼灼的視線：“好，我們快去吃飯吧。”

　楊舒拉著他疾步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