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沿著河邊往回走，走不多遠便是河神廟了，就在河灘邊上，河水猛漲之下，距離河神廟已經沒有多遠。

河神廟裡黑的，黃芹站在門口不敢進去，左笑道：「怕什麼！進去啊！」

「好黑啊。」

「沒事！我先進！」左索著邁步進去，這廟很小，只有正殿一座神，而且很是破敗，房頂到都雨，一大半的窗戶也都沒了，可能被乞丐們拆下來燒火了。沒有窗戶，其實也擋不住什麼風雨的。

因為石鏡河很有今天這樣大的洪水，也不會威脅兩岸百姓，所以老百姓一般也不來這求神拜佛祭司。平時也沒就什麼香火。裡面有些凌，前幾個月飢荒的時候，不民在這裡棲。留下了不稻草沒有清理。

左道：「有人嗎？喂！我們進來躲雨的，有沒有人啊？」

除了外面嘩嘩的雨聲，沒有別的聲音。

左目逐漸適應了，看廟裡空的，左道：「沒人，都走了。」

均田之後，差不多人人都有田地了，各自回去種田，所以流落街頭的乞丐一夜之間差不多都走了，河神廟裡也沒有什麼乞丐了。

黃芹這才大著膽子進來：「要是有個火石生火烤乾服就好了。」

「這可沒那玩意，不過，現在酷夏，雖然下雨，屋裡也還是很悶熱，了服晾一晾，到宵結束也差不多幹了。

「這倒是個好辦法。」黃芹回把廟門關上，還上了栓。屋裡一下暗了下來。

黑暗中就聽黃芹道：「你轉過去，不許看我，我也服晾乾！」

左差點笑出聲來，低聲道：「在河中心的礁石上，你什麼都沒穿，要跳河還被我抱著，我要看要早就看了了，還等這黑咕隆咚的才占你便宜？」

「呸！」黃芹又又窘，「你再胡說八道，我可撕你的！」

「好好，我不說。」左不知道黃芹是當時神暫時失常的失憶，還是害了故意這樣說讓自己以後別傳出去，忙轉過去：「行了，我不看你，你也別看我！」

「稀罕！」黃芹沒好氣笑道。原先在礁石上傷心絕以至神有些失常，甚至都意識不到左便在邊，只覺得上很臟，了服讓雨水淋，本沒顧及。現在神志清楚了，自然不好當著左的面服，所以轉過去背對著他把了，用力擰乾，抖了兩抖。卻不知道該掛在那裡。

左道：「這裡拉有一繩子，可能是以前民或者在這躲避暫住的乞丐晾曬東西拉的，就在你後幾步，靠窗這邊。我現在背著的，你儘管放心過來晾好了。」

黃芹嗯了一，緋紅著臉扭臉過去看了看，借著窗外昏暗的夜，勉強能看見屋角兩邊窗戶之間有一繩索橫著，有半人高。便過去將晾在上面。瞧了一眼左，朦朧中看見他背對著自己靠在窗邊往外瞧，這樣好讓自己看清楚他的確是背對著自己的，心中一陣激，急忙抬手臂解下肚兜，也擰乾了，猶豫了片刻，也晾在了繩索上。現在全溜溜的了，又又窘，雖然大殿那邊有帳幔可以遮，可是，這黑咕隆咚的又不敢過去。

左道：「好了嗎？」

黃芹低頭一看，屋角地上有一個矮矮的石凳，可能是河神廟院子里的，被乞丐抬進來坐。忙道：「等等！」走過去彎腰吹了吹，又用手抹了抹，然後坐在上面。面朝著屋角，背對著左，兩手抱在前，整個子趴在大上，這才說了聲：「好了！——我，我沒穿服，你可不許看我！」

「放心，嫂子，我要佔你便宜，礁石上你溜溜在我懷裡的時候早就佔了！」

「你還說！」黃芹嗔呵斥道。

「對對！我這張正該打！」左輕輕打了自己臉頰兩下，「放心，今晚上的事，我再不說一句！」

黃芹心中稍安，道：「大殿有帳幔，你扯下來裹著子吧，不然太難看了。」

「我穿著衩的，又不是屁，有什麼難看的。」

黃芹撲哧一聲笑了：「也不知你從哪裡學來的，把好好一條子剪那樣，難看死了！」

「你懂什麼，這遮。」說著走到大殿旁，了垂下來的帳幔，「哎喲，都是灰呢，還到都是窟窿眼！怎麼穿啊？」

「真是的，洗洗晾晾不就行了？你扯下來，我幫你洗！」

「好啊！」左抓住一匹帳幔，哧喇一聲扯下一大幅，抖了一下，塵土飛揚，嗆得他連打了兩個噴嚏。

黃芹道：「看吧，傷風了吧？你把帳幔放在門後面，轉過去，我到外面接雨水給你洗洗，然後跟我的一起晾。」

左便把撕下來的帳幔放在門后，然後轉走到先前的窗戶后，已經背對著黃芹著外面：「好了！」

黃芹扭頭看了他一眼，起走到門后，拿起帳幔，打開廟門，探頭看了看，外面依舊是瓢潑似的大雨，扯天扯地的。沒別的靜，便把帳幔掩在前，貓著腰鑽出廟門，來到臺階前蹲下，就著屋檐留下的雨水清洗帳幔。

很快洗好了，擰乾了抖開，依舊掩在前，貓腰跑回了大殿里，關上門，上了栓，然後抖開了晾在繩索上。坐回石凳上，終於鬆了口氣：「行了！」

左也鬆了口氣，背對著他一屁坐在稻草上。兩人誰都不說話。

終於，黃芹先說了：「幾更了？」

「沒聽見梆子響，應該是三更過了差不多四更了。」

「你明天就走了嗎？」

「嗯。」

「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就看說親的況了。」

「合州就沒有適合你的人嗎？」

左乾笑兩聲，覺得這個問題很讓人苦悶，便沒吭聲。

黃芹道：「我聽說了，你相親的時候，總是先跟人家說，你有三個妾室等著過門，問人家在乎不在乎。所以沒人願意把閨給你，還私底下說你是個……，嘻嘻」

「狼？」

「沒那麼難聽的了。說你是個癡。」

「嘿嘿，有倒是對的，不過還談不上癡字。要是癡，就不會有三個人了。」

「有幾個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對你的人好不好。」

左笑道：「你這簡直是自相矛盾，如果對人好，就不該多找人，多找人，就是對人不好！」

黃芹凄然道：「是嗎？我男人就我一個人，他對我難道就好了嗎？他對我要是好，就不會為了別的人要休我！」

左很怕說到這個話題，急忙岔開道：「不說這個了，——想不想聽鬼故事？」

黃芹啊了一聲，立即把注意力轉移開了，微微側臉過來，沖著後面背對著自己的左道：「你存心的嗎？你想嚇死我啊？」

「我只是想調劑一下氣氛，嘿嘿。」

「說鬼故事調劑啊？」黃芹哼了一聲，「好吧，你說一個聽聽，看看能不能嚇到我！」

「嗯，咱們剛從洪水裡逃得命，就說一個洪水的故事吧。」

「好！」

「從前有個村莊，鬧旱災，春天到夏天一顆雨都沒下，地都裂了。有一天，有個老頭看見山頂有兩隻羊在打架，便說道：『不得了了，洪水要來了！』然後帶著一家人逃難去了。過沒幾天，天降暴雨，河水猛漲，速度太快了，好多人都淹死了。有戶人家夫妻有兩個才幾歲的小孩，還有一對年邁的父母，洪水來得太快，沒辦法照顧所有的人，夫妻兩就攙扶著年邁的父母爬上了山坡。整個村子都被洪水淹沒了！」

黃芹悲憐道：「兩個孩子只怕也活不了。」

「是啊，他們夫妻倆也是這麼想的。等洪水退了之後，一家人回到村裡，看見的景讓他們驚呆了！——你猜他們看見了什麼？」

「不知道，看見什麼了？」

「他們的兩個孩子還活著！正在自家院子里玩呢！」

黃芹驚訝的張大了：「不會吧？」

「嘿嘿，村裡人都說，這是因為他們夫妻孝順老人，洪水來了，顧不上孩子，先想到救老人，所以老天爺開眼了，庇護了他們兩個孩子。」

「原來如此！」黃芹掌笑道，「老天爺還是長眼的！所以還不能罵賊老天！」

「嘿嘿，那就不罵好了，——剛才這故事覺怎麼樣？」

「一點都不嚇人，你還說是鬼故事呢。」

「真要聽啊？行啊，我給你的講個很嚇人的，不過嚇壞了我可不包賠！」

「你說！」

「這個故事很嚇人喲！」

「說嘛！」

「好，這可是你自己要聽的。」左低了聲音，拖長了腔調，「從前，有個書生，在野外遇到了一個麗的子，正提著包裹獨自在小路上走，這書生惜姑娘的貌，便主搭訕問：『小娘子，你去哪啊？』」

聽著左怪腔怪調學著那書生說話，黃芹咯咯笑道：「你就是這麼跟漂亮人搭訕的嗎？」(未完待續，如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