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芹坐直了腰，離開了左的懷抱，退回車棚另一邊，斜靠著：「好，我就等你幾天。——不過現在，請你替我婆婆治病，我們已經對不起他們桑家，我希你能彌補一下我們的錯。婆婆說，你拿茶肆和三十五貫欠款當彩禮就行了，不要額外的彩禮。」

左苦笑：「我是真的沒辦法治的病。的病真的沒救了。」

「那你總得想個辦法，讓活到你把小妹接過門啊，要不然，小妹可是要守孝三年的。」

「我也是這樣想的，回到合州，我就跟父母說娶芷兒，然後納小妹和蘭兒過門。就不知道你婆婆能不能熬到那時候。估計很難！」

「你想想辦法啊！」黃芹急道，「婆婆現在這麼痛苦，大小便都排不了，如果真沒辦法醫治了，你就不能想點辦法讓死得平靜一點嗎？」

「排便……？」左心想，桑母的病西醫上屬於慢肺源心臟病急發作。由於多臟功能損,電解質紊、心律失常，必須糾正電解質紊，倒可以試試保留灌腸法，這種方法特別適合高度浮腫的老年患者，應該能緩解一下的痛苦，同時去去邪毒，延緩一些時日的生命。左道：「好，我就再替治一回，不過，這個方法只能延緩的生命一些時間，估計能再拖后十天半個月的，等小妹過門。卻救不了的命。」

黑暗中黃芹道：「儘力就可以了，盡了力，我們也能心安一些。」

左道：「這個辦法需要你們幫忙才行。」左介紹了保留灌腸的作辦法。

這次到隆州看病，左是帶了急診箱和巡醫出診箱的，箱子裏有常用藥材，還有左製備的一些常用醫療械，其中就有灌腸用的械。灌腸也是現代中醫經常使用的一種治療手段。不過，這種方法在唐朝沒有出現過，黃芹自然聞所未聞，好在保留灌腸的方法也比較簡單，說了幾遍之後，黃芹便記住了。

左開車簾，前面的車夫把馬車停下來。

雨還是嘩嘩下個不停，但是，東邊山巒已經現出了白，黑蒙蒙的天開始變深灰，然後漸漸變白。

黎明來的很快的。

聽到馬車停，桑小妹頓時心中燃起了希，顧不得撐傘，冒雨鑽出車棚，站在車轅上回頭，便看見左和黃芹撐著傘，提著藥箱過來了。

一把傘從車棚里出，擋在桑小妹的頭頂，回頭一看，卻是白芷寒。桑小妹激地笑了笑，接過傘柄，跳下馬車，踩著一地的泥濘迎著左他們過去。

黃芹低聲對桑小妹道：「左公子說了，他回去就要娶白姑娘過門，然後納你作妾，為了延緩婆婆一些時日，挨到你過門，左公子教了一種給婆婆延緩生命的方法，估計用了之後能再延緩十天半個月的，這方法需要我們兩來做。」

桑小妹又是高興又是傷，著左一笑。

接著，黃芹把保留灌腸的方法跟桑小妹說了。桑小妹自然對這種方法也是非常的驚訝。

左他們幾個來到最前面桑母躺著的馬車前，桑母已經昏迷過去，桑老爹哭喪著臉坐在哪裏。

白芷寒替左撐傘，左從藥箱揀了附子，大黃，牡蠣、一見喜幾味治療水腫急發作的救急葯，車上隨車帶有火爐，就是為了方便煎藥路上給桑母治病用的。當下由黃芹生火熬藥。左詳細又說了一遍保留灌腸的辦法。

葯熬好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把車簾放下，只起兩邊車窗的簾布，桑小妹和黃芹在車棚里給桑母實施保留灌腸。

灌腸手時間不長便結束了。

手之後，桑母還是昏昏沉睡，雨還在下著，小了很多，空氣格外的清新。

馬車繼續前行，速度很快。黃芹跟白芷寒又重新調換了回來。

白芷寒坐在馬車上，也不問方才黃芹說了什麼。還是左最後忍不住先說了：「芹嫂子的確懷孕了。」

白芷寒瞧著左，神中不知怎麼的有一種幽怨。

左瞧見了，但是讀不懂為什麼會這樣，說道：「是真的，我替診脈了。的確懷孕了……」他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不把黃芹認為孩子是自己的這件事告訴白芷寒。

白芷寒還是沒說話。

左了自言自語：「那天在老宅里的男人不，而且大家都喝醉了，保不齊有壞心眼的見喝醉了到我閣樓睡覺。會是誰呢？石郎中？丁小三？祝掌柜？到底是誰做的這缺德事？不，這不僅僅是缺德的問題，這是冒充別人進行，是犯罪！」

白芷寒把頭低下來了。

左終於忍不住：「你倒是說句話啊！」

白芷寒沒有抬頭：「酒宴第二天早上，我們倆回閣樓換床單的時候，我就……，就發現了床單上有落紅……！」

「落紅？」

「是的，這些落紅星星點點散在床單上，不像是人睡中的月事流紅。」

「你是說人**的落紅？」

白芷寒臉上飛燙：「我不知道，我猜可能是吧。」

「這就是說，黃芹真的是那天晚上在我的床上跟人同房，也很可能就是那一次懷了孩子？」

「那應該不是黃芹留下的。」

「為什麼？」左剛問出這個問題，立即便知道了答案，因為黃芹的丈夫桑娃子不能人事，這件事並沒有公開，除了本主、桑小妹和左，別人都不知道，包括桑家其他人，當然也包括白芷寒。便道：「你認為是誰留下的？趙三娘？」

「肯定不是！三嬸孩子都有了，更不可能。」白芷寒終於抬頭看了一眼左，眼中的哀怨又濃了一些，「爺真的不知道落紅是誰的？」

「你覺得是誰的？」左有些好笑。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既然爺把我當作未婚妻，就不應該把事瞞著我。」

左簡直有些哭笑不得：「我瞞你什麼了？」

「你和草兒攙扶三嬸進後花園到閣樓去休息，一直到你跟草兒回來，中間差不多有兩頓飯的工夫，用得著這麼久嗎？」

左著臉道：「你的意思，是我在床上把草兒糟蹋了，留下了落紅？」

「我沒這麼說……」

「可你這麼想來著！」左聲音提高了幾分，「等回到家，你把草兒領到一邊看看，究竟是不是！」左突然又想到，萬一草兒來之前就已經不是，那不是更說不清楚了嗎？便又補充了一句：「如果不是，問跟誰上的床……」突然又覺得這樣好無聊，心煩意道：「我們在查芹嫂子懷孕的事，扯到草兒上做什麼？我跟草兒清清白白，我很敬重，而且還只是個小丫頭！反正就這樣，你信不信！」

白芷寒見左發怒，低頭不語。

不說話，左更覺得憋屈，道：「有什麼話別憋在心裏，是好是壞說出來啊！咱們說好了，回去就親了，你就是我的妻子了，有什麼不能開誠佈公的？」

白芷寒慢慢抬起頭：「我相信爺的話，我也相信爺不會跟草兒如何，但是床單上的落紅……，我不知道是怎麼來的，所以心裏是有些猜疑。」

左呼呼了半天氣，終於把手向：「過來，我告訴你落紅是怎麼回事。」

白芷寒跪坐起來，子一歪，倒在了他的懷裏，的軀卻有些強直。

左手擰了擰膩的臉蛋：「你呀！告訴你吧，芹嫂子那一夜之前，還是！」

「啊？」白芷寒軀一，水蛇一般扭轉過來，直愣愣著他，似乎想看看他說的是不是真話。

左道：「芹嫂子的丈夫不能房事，這件事告訴了我，還找我問葯。並不是一個水楊花的子，守了很多年的活寡，心中凄苦，見到你扮男裝如此英俊才會心，是真心喜歡上你，當然是男兒的你，這才想跟你私奔。這件事桑小妹也知道，還求我讓給你自由，讓你跟芹嫂子私奔，因為不忍心看嫂子一輩子守活寡。所以，可以肯定，我那張床上的落紅，就是芹嫂子跟別人留下的。」

白芷寒臉上已經有了笑意，沒等說話，左又恨恨道：「你還想我跟草兒在那床上怎麼樣，當真荒唐！——你先攙扶芹嫂子上樓，睡在我床上，我和草兒是後來攙扶三嬸去閣樓的，我的床上已經睡有芹嫂子，我真要有心跟草兒如何，大熱的天，地板上、躺椅上、草地上，哪裏不能辦事，不用把芹嫂子搬下床來，然後跟草兒在床上圈圈叉叉，完事再把芹嫂子搬上床去，你不嫌累我還累呢！」

白芷寒撲哧一聲笑了，藤纏樹一般摟著他的脖頸，把香腮上去在他耳邊膩味著，嬉笑道：「對不起咯嘛，奴婢沒腦子還胡猜疑爺，奴婢給爺賠罪！」

左故意板著臉冷冷道：「你想怎麼賠罪？」(未完待續，如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