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梁丸出自宋朝的《百一選方》，汴梁也是北宋京城，為唐朝的白芷寒自然不可能知道，左便把這方子說了，這藥方很簡單，就用白芷沸湯泡洗數次，然後研為細末，煉為丸即得。除了治療經行腹痛之外，都梁丸還能治療諸風眩暈，風頭痛等。

白芷寒記住了這方子之後，又道：「再說一個故事好嗎？」

「行。」左盯著的的潤的紅：「你好像忘了一件事喲。」

白芷寒答答跪爬兩步，到左面前，兩手撐住的肩膀，在他上輕輕一吻。

「敷衍了事！」左道，「用心點！就像那天晚上在假山上那樣。」

白芷寒大，只好又吻住他的，把香舌進他裏任他吸吮個夠，這才坐回來，臉泛紅道：「爺接著說吧。」

「好，這一次說說我那個喜歡寫詩的朋友的故事吧。」

白芷寒奇道：「你寫詩的那位朋友？」

「嗯，他有很多故事，其中有些故事是與藥材有關的，就選這些說好了。」

白芷寒嫣然一笑：「應該是你自己的故事吧？」很喜歡左以前念的唐詩宋詞名句，想著能寫出這麼好的詩的人，肯定早就名揚天下了，絕對不可能自己一點都不知道，所以堅信左就沒有這樣一個朋友，先前左念的詩詞都是左自己寫的，此刻便將這個故事聽作他的故事來聽。

左笑了：「他的故事其實很可憐的，我還沒那麼可憐。」

「是嗎？那爺說罷。」白芷寒漂亮的丹眼撲閃著，水汪汪地瞧著他。

「好，我那朋友生活清貧，甚至可以說是窮困潦倒，經常吃了上頓沒下頓，家裏吃不完的飯菜天熱餿了他都捨不得倒，他曾經寫詩自嘲，其中有幾句『朝扣富兒門，暮隨馬塵。殘杯與冷炙，到潛悲辛』。」

「這首詩爺能記全嗎？」

「太長了，記不住，還記得幾句，做『甫昔年日，早充觀國賓。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

「哇，好一句『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他當時是進京趕考嗎？」

「是啊，——咦，你怎麼知道的？」

「詩裏面說的呀，『早充觀國賓』，《周易?觀卦?象辭》有云：『觀國之尚賓也』他能自詡觀國之的國賓，後面又活得如此撂倒，自然不是真正的國賓，文采又如此之好，能讀書破萬卷，應該是遴選而出的趕考貢生了。」

左一挑大拇指：「分析得一點沒錯！他當時就是進京趕考去了，結果名落深山，困在京城十三年！」

「不對啊！」白芷寒丹眼眨了眨，滿腹疑竇問道，「我大唐開國至今，滿打滿算也才十年整，爺這位朋友怎麼會因為進京趕考困在京城十三年呢？莫非爺這朋友先是參加的隋朝的會考嗎？那也不對啊，隋朝末年，天下大，已經不舉行貢舉了呀！」

左暗自苦，隨口一說，說了，忙道：「我記錯了，可能沒這麼久吧，反正好些年困在京城。」

「哦，那後來呢？」

「後來，他沒盤纏回不了家，幸好還有些達貴人看中他的文采，經常給些周濟，殘羹剩飯的聊以維持生計。」

「真是可憐。」白芷寒憐憫道。

「是啊，這一天，他把頭天剩下的捨不得倒的稀粥煮了喝了，這粥已經餿了，喝下之後很快就嘔吐不止，腹痛難忍，可是他沒錢看病，痛得他坐在門口直哼哼。正好一個白髮老翁路過，給他診查之後，采來一把長著白絨的野草，煎湯給我朋友喝下，結果真神，他的病很快就痊癒了。他很是激，便把這種草藥『白頭翁』，還逢人就說這葯治拉肚子的好。還專門給這草藥寫了一首詩：『本平凡綠野中，清姿豈肯斗俗紅。東君有意人間種，好贈白翁救陵。』」

「真是好詩！」白芷寒贊道，「以詩喻人，爺這朋友肯定有一顆悲世憫人之心，跟爺一樣。」

左嘆道：「是啊，他的詩詞深沉憂鬱，總是充滿對百姓疾苦的深深的同。」

「這也跟爺一樣啊，或者說，跟爺、老爺、老太太一樣，寧可自家人得浮腫，都從牙裏出吃的救濟別人。」

「嘿嘿，我可不能跟人家比。」

「爺自謙了！」白芷寒想了想，道：「爺這位朋友名甫，字陵，是嗎？」

左當真大吃了一驚：「你知道杜甫？不可能啊！」

白芷寒嫣然一笑：「爺詩詞里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前一首那句『甫昔年日，早充觀國賓』，不就已經說清楚了他名『甫』嘛，只是不知道后一首里『好贈白翁救陵』中的陵，是爺這位朋友的字還是號？」

左這才明白，笑道：「是號，陵野老，因為他住的地方在長安陵墓旁，所以這個號。他的字子，因為姓杜，所以我們平時都開玩笑他諧音『肚子』」

白芷寒抿咯咯笑了：「你們可真夠調皮的。——杜甫杜子，他已經在京城數年，是進京趕考的，那應該歲數比爺大，對吧？」

左猶豫了一下，自己現在穿越到了唐初，是這個時代的人，而杜甫卻是差不多一百年之後的中唐人，這樣算自己比杜甫的年紀可要大得多，只能支吾道：「嗯，算是吧。」

白芷寒奇怪地瞧了他一眼，心想年紀大就是大，小就是小，哪有什麼「算是」大的道理，又道：「爺的朋友自詡『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如此才華橫溢，我怎麼沒聽說過呢？」

左見目炯炯，有些心虛，笑道：「你沒聽說過的能人多了，這有什麼稀奇的。好了，你該做你該做的事了。」說著噘起了。

白芷寒臉又紅了，不自看了一眼低垂的車簾，聽著外面沙沙的雨聲，四周靜悄悄的，只有小松鼠黃球蹲在車棚角落裏瞅著他們，這才又跪爬過去，抓住他肩膀，吻他，還是出香舌讓他吸吮。

這一次左卻沒有再客氣，將一把攬進懷裏，上下其手。

白芷寒跪坐著整好衫，含帶怨白了他一眼：「爺就知道欺負奴婢，哼！這次你得說三個故事才能抵數！」

左道：「我說累了，你文采這麼好，念一首你寫的詩給我聽聽吧。說得好我親你一下！」

「啊？」白芷寒作了個鬼臉，「我寫的詩不好，跟你那位朋友沒法比。」

「幹嘛要跟人家比，你自己寫出來的詩，是自己的勞果，不可妄自菲薄嘛。」

「嗯……，那好吧。」白芷寒點點頭，想了想，道：「我念一首我去年寫的吧。」

「為啥要念去年的不念今年的？」

「今年？今年我是你的奴婢，又趕上飢荒，哪有時間詩作賦啊？」

「嘿嘿，說的也是，等將來你嫁到我們左家，當了，就有時間了。」

白芷寒似笑非笑瞧著他：「那時候有了孩子，忙孩子的事都忙不過來，就更沒時間了。」

「可以找個母嘛！」

「我不！我的孩子我自己帶……！」

想著有一天會跟左生兒育，白芷寒心中怦怦跳起來，到臉上跟喝了二兩燒酒似的，忙掩飾地起車簾往外眺，外面的雨越發地大了，嘩嘩的，起了一層薄霧，在盤山道上飄飄灑灑的，好象仙在此沐浴下的白紗衫。

左也是心激，從挑起的車簾隙吹進來的雨，涼涼的，不知怎的，讓他想起了苗佩蘭的眼淚。山坡上，自己負重傷的那個生死之夜，苗佩蘭臉頰上的淚花，便是這樣涼涼的。

他心中慢慢升起了濃濃的，就像飄進來的雨，繞著自己周，抹也抹不去。

為什麼總在分離的時候，才會格外的思念呢？

當初在鬼谷峰絕頂，去水井邊挑水，想著的卻是桑小妹，只因為那時候苗佩蘭就在邊，而正印了那句話：「只有失去的時候，才知道的珍貴」嗎？現在離開了蘭兒，便時時刻刻總想著，什麼時候，自己會這樣想著白芷寒？莫非是要等到與分離的時候？

想到那可能的分離，左心中有一種惆悵，月圓月缺悲歡離合的惆悵。不自起坐過去，從後面擁住了白芷寒。

白芷寒子輕輕一，似乎會到了這一次左不是出於慾，而是心，憐的心，心中一暖，扭過頭來著他，眼睛霧蒙蒙的，就像外面的雨。

左只是這樣輕輕擁著，卻讓比剛才的激烈擁吻更，將膩的臉頰著他的臉，輕輕閉上眼，這已久的。

道上已經滿是泥濘，大牯牛並不在乎這扯天扯地的雨，甚至沒有一點急躁，依舊鏗鏗地踩著泥灘，一步步往前走著。(未完待續，如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