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母氣得渾發抖，沖著桑老爹吼：「你……，你也不管管你這死閨！想必就是看上了那小郎中！若不儘早想辦法，你就等著私奔，丟人現眼去吧！」

桑老爹想了想，低聲道：「你先消消氣，慢慢來，別得太急了，三丫頭也是個烈子，急了還真做得出來的。不怕！咱們先跟朱掌柜的商量好，先讓知道嫁過去的好，人嘛，誰不希過安康日子，待嘗到了甜頭，那時候就不會這麼尋死覓活的了。」

「要是還不聽呢？」

「那……，那……」桑老爹也沒了主意。

桑母冷笑道：「不聽，我就找繩子捆了，只要把人抬進朱家的門，就算完事！嫁出去的閨潑出去的水，是死是活那是他們朱家的事，咱們就管不著了！」

桑老爹訕訕地乾笑了幾聲，道：「要不，還是先跟朱掌柜商量商量，別咱們在這發狠，人家不願出這麼多的彩禮，那不白費勁嗎？」

「對對，你去把朱掌柜到屋裡，咱們商量商量。」

桑老爹答應了，出了廚房，先把兒子桑娃子和兒媳黃芹來，問了桑小妹去哪裡了，得知跑回房去了，又低聲罵了幾句，說不孝順，然後讓二人照料茶肆，他們要跟朱掌柜商量事。接著，桑老爹提了茶壺來到後院。

祝葯櫃和幾個老茶客正在聊天，主要聊的就是剛才左貴父子看病的事。那金玉酒樓的朱老掌柜也在。桑老爹續水到了他邊，低聲在他耳旁嘀咕了一句。朱掌柜微微點頭，等桑老爹出去之後，也借故方便出來了，跟著來到桑老爹他們樓下的臥室里。

桑母已經等在裡面，滿臉堆笑迎了上來，點頭哈腰請朱掌柜坐下。給他沏了一杯好茶，把門關上，這才陪笑道：「朱老爺，請您來呢，就是商量商量三丫頭的事。您老事忙，我們也就不拐彎抹角的了。我和爹商量了，您老要是能出這個數的彩禮，就可以把三丫頭收房。」說著，桑母出一個手指頭，晃了晃。

朱掌柜胖胖的臉上浮現出一譏笑：「一百兩銀子？」

桑母和桑老爹臉上笑容更歡了，哈著腰頻頻點頭。

「你們可真是獅子大張口啊。這一百兩銀子可不是個小數，能買五十多畝上等良田，要是用來買丫頭，五十個也買到了！」

「那是那是。」桑母點頭哈腰道：「可那些丫頭片子哪能跟我們三丫頭相提並論。我們三丫頭心地善良賢惠，品貌端莊，待人接那都是沒得說的。特別會照顧人……！」

「那是！」朱掌柜冷冷一笑，「他都照顧到貴芝堂小郎中那去了。聽說，還把的嫁妝都拿去當了銀子送了人家小郎中。這般會照料人，將來過門之後，會不會也照料老子戴頂綠帽子呢？」

桑母和桑老爹十分尷尬。桑母訕訕笑道：「這說的哪裡話，朱老爺且不可聽那些人混說，這些都是捕風捉影口噴人的事。那是爹心地善良，見不得人家苦，聽說八九個債主坐在貴芝堂債，想著那左郎中也是茶肆的常客，也是個心地善良的主，有心幫他一把，家裡一時又沒這麼多閑錢，反正那些個首飾放著也是放著，所以讓三丫頭拿去先當了借給他們的。先前都已經說好了，他們最遲四個月會贖回來還我們。嘿嘿，這都是他爹的主意，與三丫頭無關，事急，也沒考慮好，讓您老誤會了。」

「誤會？嘿嘿」朱掌柜乾笑兩聲，裝做姿態嘆了口氣：「說實話，以前吧，老夫我見三丫頭水靈，人也乖巧，特別是格剛烈，這個老夫最是喜歡了，知道嗎？老夫以前是撐船拉縴的，什麼樣的急流險灘老夫沒遇到過？」說到這，他低了聲音，一臉笑道：「你們不知道，老子最喜歡乾的事馴服這樣的烈婦！就是看著尋死覓活的烈婦乖乖躺下，那才爽呢！老子的幾個妻妾，可不比你家三丫頭烈，還不是被老子給馴服了？嘿嘿」

桑老爹和桑母有些尷尬，陪著笑附和著。

朱掌柜笑容一斂，嘆了口氣，道：「本來嘛，我對三丫頭還有些興趣，若是彩禮合適，收了房，大家都好。這次聽了這事之後，我這心裡就堵得慌。告訴你們，我老朱邊也不缺人，兩個並原配，加五個姨娘妾室。七個人吶，老夫今年也六十有二了，折騰不了。別看我這壯，裡面是空的！倪大夫說了，我要是老這麼著泡在人堆里，沒幾年就會被掏乾的！老夫這一輩子，睡過的人都沒數了，再水靈的主，三月五月也就那麼回事！以後也得顧全這把老骨頭，近點，紅禍水喲！」

桑老爹和桑母面面相覷，又一起陪著笑打哈哈。桑母道：「朱老爺這是福氣，人家想這艷福都想不得呢。我們三丫頭可不比外人，收了房裡，您以前的妻妾姨娘，都可以靠邊站。你就疼一個，會照顧你心肝的那麼好！呵呵呵」

「這個啊，原先我信，要不，我也不會給您提這事不是？若是那會子你們就答應了，一百兩銀子，響噹噹立馬送上，花花轎子抬回家，兩好！現在呢？三丫頭這檔子事一出，就算真是你們那麼說的，不是三丫頭拿嫁妝送上門給男人，而是你們仗義疏財扶危濟困，可架不住人家不這麼想啊，說句話不怕你們惱，照我看啊，三丫頭這名聲是臭了，不值錢了，這會子要敢上街，十個有八個會後面指著脊梁骨笑話。我老朱不怕剛烈的子，就怕水楊花的破鞋！現在，是個人都說你們閨賤，倒人家小郎中，我聽著真沒勁，你們想想，我老朱把這樣的子收了房，那不連帶老朱一併被人指脊梁骨啊？老朱可開的是酒樓，酒壯慫人膽！這幫子爛貨可是啥話都說的出來的！那時候，不老朱我臉上難看，這酒樓生意以後只怕也難做啊！」

桑老爹和桑母都傻眼了，臉上笑容都有些僵了，桑老爹勉強一笑，問：「那朱老爺您的意思是……？」

朱掌柜瞧了他們一眼，又嘆了口氣，道：「你們剛才打包票，說三丫頭跟那貴芝堂小郎中沒什麼，我也就信你們這一回。冒個險賭一把。這人言嘛，也就他娘的這麼回事，一陣風過去也就過去了。大不了讓三丫頭以後出門坐轎就是。」

桑老爹和桑母頓時又高興起來：「對對！還是朱老爺想得周到。」

朱掌柜手一擺，掃了他二人一眼，道：「我老朱做生意，向來乾脆，本來呢，你們三丫頭出這事，別說兩百兩銀子聘禮了，就算倒給我們這樣富貴的人家，我老朱敢說，除了我，沒人願意要！」

「那是那是，都說朱老爺人最好了……」

桑老爹陪笑道。一旁桑母覺著不對勁，悄悄扯了他一把，對朱掌柜陪笑道：「要是換個地，遠遠的嫁了，這也就無妨了，還是有不人家給我們三丫頭說親的。我們就惦著朱老爺您人好，給了您三丫頭以後不吃虧。所以才跟您老商量來著。」

朱掌柜笑道：「行啊，既然你們這麼看得起我老朱。那就爽快點，一句話，老朱我不計較這件事了，還是上次說的那個數，五十兩，行就行，不行拉倒。」朱掌柜站起，袍袖一拂，冷笑道：「這五十兩銀子可不了，拿去大街上買丫頭，嘿嘿，你們可也看見了，大街上流離失所的孤兒寡母的多了去了，二八年華的子一劃拉一大堆，也有模樣不錯的，都瘋了，別說給銀子，只要給口飯吃，就能跟你走！調教幾個月，吹拉彈唱床第迎歡，一樣的滋潤！——就這話。行就告我一聲，不行拉倒。就當我老朱沒提過這事。」

說罷，朱掌柜拂袖出去了，也不理二人在後面招呼他。

著朱掌柜進了後院。桑母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濃痰：「得意什麼？不就是撐船拉縴坑蒙拐騙得了錢發的家嘛。我瞧他這麼有意貶低三丫頭，無非就是想價。哼！五十兩？買丫頭？滿大街那麼多草標賣閨的，你有錢咋不都買了去當小啊？」

桑老爹想了想，道：「他會不會真拿不出這麼多錢啊？聽說他金玉酒樓生意也不咋地，一下子拿出一百兩，只怕……」

「怕個屁！」桑母照著他的臉啐了一口，「他金玉酒樓這麼大，一百兩銀子，那不是跟拔似的麼！他出得起！他肯出一百兩這個價，就一定能往上漲，咱們不能讓！老娘把話撂在這裡，一百兩最多只能個五兩，再多老娘可不幹。」

桑老爹卷著袖了臉上的口水，訕訕笑道：「聽你的，嘿嘿」

桑母往門口瞧了瞧，低了聲音道：「我可告訴你，上回我遇到米行曲掌柜，打聽了他五分利收貸的事，人家問我有多錢，我不敢多說，只說了個五十兩，人家聲都沒吭，也不說要也不說不要，我估著他嫌，聽說他生意越做越大了，連京城都開有米行呢！所以，至得有一百兩，人家恐怕才收。所以，我們要讓到五十兩，拿來人家曲掌柜不收，那不眼睜睜看著錢化水嘛！」

「嘿嘿，還是老婆有主意。」

「那是！這件事我說了算，你放心，我有辦法。心急吃不得熱豆腐，先晾他幾天再說！這幾天也順便托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家。最好能找個也出得起錢的，跟他朱掌柜對著要，禮金那才上得去！」說到這裡，桑母得意洋洋道：「這幾天我慢慢磨他，聽說他耳，經不起磨的，嘿嘿」

桑老爹笑瞇瞇嘿嘿乾笑著連連點頭。(未完待續，如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