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一直覺得衛臣和那幾位大院最深的太子爺一樣，看著好說話其實疏離高傲，這一次與他說話，才知道自己其實誤會了他。

宋暄和問：“醫生有沒有說手要多久？”

“沒有。”周楠道：“不過之前出來一個醫生說過沒什麼大事。”

宋暄和點點頭，剛準備繼續問，手機就響了起來。

看了眼來電顯示，想到剛剛拉著他的幾人，他抿了下將手機放回了口袋。

然而他不接電話，那邊便持續不停地打，鈴聲一遍又一遍的響著，周楠忍不住問道：“誰阿？”

宋暄和角微抿，淡淡道：“我爸。”

周楠聞言點點頭不再多問，宋暄和不接宋國超的電話太正常了。

他轉頭繼續與衛臣說話：“算起來，你不只是救了林子，還有宋二，上次周榮那事，我堵路上趕不過去，如果不是你及時趕過去了，宋二現在也不能這麼站在這裏了，你一人救了我們兩條命，這兄弟我定了。”

衛臣聽著一聲又一聲的手機鈴聲，對周楠挑眉道：“我一直以為我們早就算是朋友了。”

“不只是朋友。”周楠攬住衛臣的肩，道：“咱現在是好哥們兒。”

宋暄和的鈴聲還在響，周楠說完轉頭道：“你爸可真是鍥而不捨，我爸一般打我兩電話我沒接就摔手機了，你爸耐心真足。”

衛臣也看向宋暄和，勾著道：“這醫院裏喧嘩不好，要不你把手機關了。”

宋暄和瞥他一眼，對周楠道：“我去接個電話。”

說完，拿出手機向遠走去。

周楠愣了下，指著宋暄和的背影道：“奇了怪了，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宋二那小子接他爸的電話，原來我之前給他打電話他不接是我打得了。”

衛臣臉上的笑意漸淺，淡聲道：“他不想接，你打多個都沒用。”

……

走到僻靜的角落，宋暄和才摁下接通建，淡聲道：“什麼事。”

“你沒事吧？”

宋暄和嗤笑一聲，說：“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這一次，蕭淵穆卻沒有和他打啞謎，冷冽的聲音有些繃，仔細聽能夠聽出一慍怒和擔憂：“那種況下你過去也不能幫上任何忙，這種況下，難道你不該首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宋暄和挑眉，語氣技巧：“沒想到遠在一萬多公里的蕭家大爺消息這麼靈通，剛剛車禍還沒不到兩個小時，即時報導都得有個時間差，何況我剛剛還沒看見記者呢，蕭爺卻這麼快就知道了，可見真的十分擔心我的安全了。”

最後一句話，宋暄和加重語氣，一字一句，嘲諷之意不減一一毫的傳了蕭淵穆的耳裏。

“宋暄和。”蕭淵穆放在側的手了，道：“我不認為這件是我的人做錯了什麼。”

“對。”宋暄和眼底滿是冷意，嗤笑出聲道：“你的人怎麼可能錯，當初你把他們放到我邊藏著盯著我的一舉一的時候就沒有錯，隨時向你彙報的事也沒有錯，這回事保護我的安全阻止我去救我的朋友怎麼可能出錯？”

蕭淵穆垂下眼睫，渾抑的鬱沉冷讓進來想要催促他會議中斷時間到了的路易士都愣了下，後退一步對楊傑道：“他怎麼了？”

楊傑也是剛剛進來，不過他比路易士知道的多一些，因為華國那邊的人便是先向他彙報，他才決定打斷會議告訴蕭淵穆的。

只不過，他以為蕭淵穆此刻應該是擔心的，所以上了路易士一起讓他放鬆些，沒想到況與他想像的不太一樣。

如此緒外的蕭淵穆，楊傑已經許久沒有見過了。

“走吧。”楊傑低聲對路易士道：“我們出去。”

路易士也知道這時候不適合再待下去，跟著楊傑靜悄悄地進來又靜悄悄地關上了辦公室大門。

一直沒有聽到蕭淵穆的聲音，宋暄和深吸了口氣，住口翻滾的怒火以及其他一些不知道積了多久而複雜至極的緒，冷靜道：“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我先……”

“我胃疼……”

宋暄和一愣，張了下，最後個還是沒有將最後一個字說出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蕭淵穆淡淡道：“遇到張、厭惡、排斥的事的時候，我的胃就會疼，可是每次我都能忍著，但是剛剛聽到你的聲音之前，我以為我這一次會忍不住了。”

宋暄和了手機，不知道為什麼覺得一酸意直沖鼻尖眼眶，十分的莫名其妙。

“但是聽到你的聲音就好了。”蕭淵穆微微低頭，看著自己捂在胃上的那只手：“可你剛剛說那些話的時候，我又疼了。”

“宋暄和。”蕭淵穆抿著有些蒼白的，覆在胃上的手摁著翻攪般疼的胃，第一次覺得胃疼得如此難以忍：“我怕你出事。”

聽到蕭淵穆沙啞的聲音說出“怕”字時，宋暄和著手機的手出了青筋，本來只是酸的眼眶瞬間發紅，他結滾了滾，深吸一口氣才道：“我不會出事。”

蕭淵穆扯了下角，道：“可是我不敢冒毫風險。”

“我總有一種，”蕭淵穆捂著胃的手了，腰微微曲起了些，聲音卻除了沙啞外聽不出什麼：“你隨時可能離開我的錯覺，宋暄和，你能保證永遠都不會離開我嗎？”

宋暄和張，角扯出一點點笑意，他視線投向遠方，看著虛無的一點，道：“我們說的是你派人跟著我的問題，蕭淵穆，你轉移話題的伎倆一次不如一次了。”

“那你我嗎？”

蕭淵穆的聲音幾乎已經聽不出之前的清冽，得極低，也極為沙啞。

宋暄和道：“你現在在哪？胃非常疼嗎？楊傑呢？”

“公司。”蕭淵穆眼底劃過一失落，剛剛微微彎了些的背又直了，一個一個地回答他的問題：“已經不怎麼疼了，楊傑在開會。”

“那你現在立刻書進來，給你送些胃藥，或者送你去醫院。”

“沒用的。”胃疼比之前減緩許多，已經到了他能夠適應的程度，他走到落地窗邊，看著遙遠的方向，聲音有些啞：“你不生氣了好嗎？”

——你不生氣了好嗎？

這句話在宋暄和耳邊回，年的清冽與男人的低啞融合，故作冰冷的青以及故作平靜的，聲音與面容融合，將最初的蕭淵穆與現在的蕭淵穆重疊，宋暄和彷彿看到了蕭淵穆此時低眸抿的模樣。

靠在牆上，他的聲音輕淺卻認真：“好。”

不知是在回答手機對面的人，還是許久之前那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