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燕然嘖道:“方才還在口口聲聲喜歡,一轉頭就誣陷心上人是兇手,這算哪門子喜歡。”
“誰教你們不信我的。”柳纖纖道,“我現在心裡怕得很,你們非但不安我,還胡懷疑我。”
“罷了,你先回去吧。”雲倚風用食指叩叩桌子,“待明早看過祁冉的死因後,再說不遲。”
柳纖纖依言站起來,不忘叮囑一句:“那我們定好了,今晚就當彼此沒有見過,我可不想再平白惹來懷疑。”
雲倚風應允,又道:“我送你回流星閣。”
“你要送我?”柳纖纖意外,還想說什麼,雲倚風卻已經出了門。
天微微發亮,風再度咆哮起來,刮得到都是雪礫子。柳纖纖悄悄跟在他後,不敢先開口,一直等到了流星閣前,雲倚風方才停下腳步,從袖中取出一粒藥丸,命令道:“吃了。”
“……吃,這是什麼?”柳纖纖一愣,本能地後退一步。
“你沒有選擇的權力。”雲倚風冷冷看著,平日裡溫帶笑的眼睛,這陣卻蒙了一層冰與霜,著滲骨的寒意。
柳纖纖心知八躲不掉,卻還問:“若我不吃呢,你會殺了我嗎?”
雲倚風答:“不吃便是心裡有鬼,我自然能殺你。”
柳纖纖紅著眼睛,將那藥丸一把奪過來,賭氣地咽了下去。
“這是風雨門的奪魄丹。”雲倚風道,“往後每過三天,我會給你解藥,保你無恙。”
“你還是懷疑我,不信我。”柳纖纖生氣道,“怕我傷害玉嬸,所以喂我毒藥?”
雲倚風道:“非常時期,只能用此非常手段,若姑娘當真無辜,下山之後,我自會好好賠罪。”
“誰稀罕你的賠罪。”柳纖纖又抹了把眼淚,“我懂了,幕後那人是沖你、沖姓季的來的!其餘人本就是無辜的枉死品!”
雲倚風問:“為何?”
“否則你為何不將玉嬸接回飄飄閣,反而要留在我這嫌犯邊?”柳纖纖道,“因為你本就知道,飄飄閣早晚會出事,你怕一旦起來顧不了玉嬸,所以才會強迫我保護!”
雲倚風默認:“姑娘既然知道,那就請好好照顧嬸嬸,不管江湖中有何恩怨,實在無辜。”
柳纖纖瞪他一眼,也不再說話,轉“蹬蹬”跑往住。
雲倚風獨自回到飄飄閣,季燕然還在廳裡等他,桌上溫著一壺熱茶。
“安頓好玉嬸了?”
“是。”雲倚風坐在椅子上,“柳纖纖的功夫不低,甚至要強過金煥父子,我沒看錯吧?”
季燕然道:“先前我與比試,雖只是打鬧,卻也能看出姿靈活。不過溯洄宮本就是江湖大幫,又是掌門心的徒弟,會強過金煥不意外。”
“所以若要尋一個人保護玉嬸,就只能是了。”雲倚風道,“接來你我邊,反而危險。”
“那小丫頭上,多著呢。”季燕然道,“別忘了我先前同你說過的事。”
雲倚風無聲歎氣,端起熱茶看了眼門外。
雪片紛揚,薄淡淡。
天又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