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今天又不能回來吃午飯了?”文怡側頭看向門外的舒平,心裡有些淡淡的失。
舒平把頭垂得更低了些:“是,大爺說,有事要跟胡先生商量,因此午間回不來了,讓大自個兒先吃。大爺還說,大別因爲他沒回來,便虧待了自己,一定要好好吃飯,好好歇息,晚上他回來了,再陪大說話。”
“知道了,你下去吧。”文怡重新拿起炕邊做了一半的男式居家棉鞋,發起了呆。
知道柳東行很忙,但如今康王府事態平息,鄭王也伏誅了,軍務上的事被鄭太尉攬了過去,不許康南駐軍手做一點小事,駐軍所那邊的士兵已經返回軍營,離開春後的大練兵又還有些日子。柳東行曾經提過,他現在只需要做一些簡單的文書工作就可以了,在年後開衙辦差之前,他可以出一段閒暇時,好好陪一陪。眼看著就要出正月了,可他們夫妻在新婚後的第一個新年,居然連一頓正經的團圓飯都沒在一起吃過,實在說不過去。他無論如何也要好好彌補一番纔是。
然而他才說完這話,便又忙碌起來,明明早上說好了,等送走了駐軍所的人,再去找胡金全商量幾件事,便會回來陪吃午飯的,然後午後便一直留在家裡休閒,過兩天若沒有什麼事,就陪回平去探祖母盧老夫人,在顧莊住兩日再趕回來,正好是開衙的日子。如今這個計劃看來多半要爲泡影。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心裡雖然有些不高興,但文怡還是告訴自己,要諒柳東行,他忙公事,也是爲了這個家。他們還年輕,等忙過這段時間,還有無數個日日夜夜可以陪伴彼此。
文怡重新拿起針線做起鞋來,沒過多久,冬葵便來報說:“大,六小姐過來了。”文怡聞言沒有起,只是將鞋子放回針線籮中,朝進門來的文慧出一個微笑:“姐姐怎麼有空過來?我早上還聽說你今兒打算出門去。”
文慧在對面坐下,道:“今兒天氣好的,難得大冬天裡有這麼好的太,我原本是打算陪母親到廟裡吃齋的,可方纔收到了老家來的信,母親不想出門,我就沒勉強。”
文怡忙問:“老家可是出了什麼事?還是京城有消息過來了?”
文慧無打采地回答:“老爺是真打算送老太太回來了,只等過了花朝節,若天氣足夠暖和,便要啓程,就算拖延些時日,也不會遲於四月。”
文怡聽了覺得有些不對:“老爺……打算送老太太回來?”不是老太太打算回來嗎?
文慧冷笑一聲:“你心裡明白就好,不就是那麼回事嗎?老爺原先在京城做了十幾年的,雖然說不上位高權重,卻也穩穩當當的,從來沒有丟過臉。老太太一去,就接二連三地鬧出事來,老爺心裡能沒有想法?可惜,他既想要孝子的名,又不好違老太太的意,最好的法子,自然是請老人家回鄉調養了。畢竟老太太習慣了顧莊的生活,忽然搬到京城,總會覺得不習慣的,也就不好了。老爺既是孝子,自然不可能坐視老太太苦的。”
文怡聽出話裡多有怨懟之意:“這是信裡說的,還是你自己猜的?”
文慧一臉的漫不經心:“信是哥哥寫的,自然不會明說,不過字裡行間還是有些暗示的,我一看就猜出來了,這又不是什麼難事。”
文怡輕咳一聲,扯開了話題:“大伯祖母要回來了,那大伯母和你是不是打算回去?說來如今也快開春了,你們在康城也待不日子了。”
文慧瞟一眼:“怎麼?嫌棄我們了?這是要趕我們走?”
“說什麼呢?!”文怡忍不住磨牙,“你們在我家住了這麼長時間,我有哪一點虧待了?是吃得不好,還是住得不舒適?亦或是丫頭婆子侍候得不盡心?!我不過是隨口一問,你就說這種話,我真是白認得你了!”
文慧撲哧一聲笑道:“我也不過是隨口一問,你就給我臉瞧了。好好好,是我不對,我不該說這樣的話,姐姐給你賠不是吧!”說罷當真起,朝文怡彎腰行了個禮。
文怡扭頭閉了閉眼,方纔瞪回去:“行了,閒話說,你正經些說話,到底是怎麼打算的?雖然大伯母與我商量過等大伯祖母回來後要如何應對,但真到了那一日,若大伯祖母執意要教訓你,大伯母爲媳婦,也不好十分攔著。顧家畢竟是地方上的名門族,對仁孝禮義一向是十分看重的。若你將禮數做足了,大伯祖母理虧,那族長還可以幫著打打圓場,若你不肯將禮數做足,那就誰都幫不了你!”不是小看了文慧,以後者的子,真的能在於老夫人面前做足爲孫的禮數嗎?實在人擔心。
文慧收了笑,淡淡地道:“禮數什麼的,就算我做足了,若看不慣,也依然會挑出一堆刺來。況且這一回老爺把送回來了,雖然是打著孝子的名頭,但心裡還不定怎麼惱怒呢,不能拿老爺撒氣,對我這個不爭氣的孫,還不使勁兒折騰麼?方纔母親就跟我說了,我不要回去,就在康城這兒住著,只說是來給你做伴的。九妹夫如今份不比往日,老太太礙著你們夫妻的臉面,斷不敢派人來我回去,只是九妹妹恐怕要多留一留我纔好。”
“這有什麼難的?”文怡道,“若大伯祖母當真派人來接你,我就出面挽留好了。只是你留下,還可以說是給我做伴,那大伯母又該怎麼辦?若是回去了,只怕一樣是會氣的。”
文慧對此倒不大擔心:“我娘有誥命有兒有孃家撐腰,做足了禮數,再挑刺又能如何?老爺在京城,老家便再沒別人能制我娘了,只要我娘不自己先泄了氣,誰能折騰?當然,委屈是免不了的,但我娘說,再多的委屈都不會放在心上的,只要老太太不傷及我們兄妹三人,便由得去。當然,我也不打算我娘太難過了,隔上一兩個月便派人接過來小住幾日,有你出面,老太太自然不敢攔著。”
文怡聽得好笑:“聽起來,你倒象是要仗著我的勢橫行了?只是我家相公僅是區區四品武,可不敢得罪了你家的老誥命。”
文慧翹了翹角:“你也別太小看了自己的男人。他是四品不假,但剛剛平息的這一場子,明眼人誰看不出他是立了大功的?你也別替他遮掩了,這一回鬧的不僅僅是鄭王吧?以前的康王府恐怕也摻了一腳,不然過年前知府又何必爲了個小賊便封了幾日城門?可是在圍剿逆匪?”
文怡忍不住爲驚歎:“單憑外頭的一點風言風語便能推斷出真相,六姐姐真是聰明人!康王府是出了點子,有幾個野心的王府舊僕跟鄭王勾結意圖謀反,不過府已經捉住了他們,其他康王府的人也幫了點忙。如今康城險盡去了,我家相公在當中是有些功勞,但也不了別人的助力。”
文慧笑道:“你瞞了我這些日子,總算肯對我說實話了。這種功勞雖不能由一人獨領,卻可以看出各人的聖眷來。鄭王想金鑾殿上的那把椅子,誰都知道,只是這些年一直沒鬧出事來,各人也就裝作沒看到罷了,但太子殿下卻是一直提防著他的。說實話,大皇子早夭,又是宮人所生,不值一題,鄭王卻是太子殿下唯一還存活的長兄,論出也不輸給太子,只不過因爲聖上不待見他外家的人,方纔早早命他就藩罷了,可論才學名,卻也有些基。就算他不起兵叛,單憑這幾點,太子殿下就不能容他舒舒服服地做個藩王了。從前我跟鄭麗君混一塊兒的時候,就曾聽提過,想算計何傢什麼人,要害那人丟了之類的。宮裡的事是鄭貴妃做主,但這些涉及到朝堂上的事,鄭麗君通常都會事先問過太子殿下的意思,由此可見,太子對鄭王邊的人早就有心提防了。康城離青州不過兩日的路,在太子代聖上理朝政的時候,將九妹夫派到這裡做個帶兵的駐將,一定有牽制鄭王的意思。如此重責大任,若說九妹夫不是他的親信,我纔不信呢!既有了太子的提攜,又立下大功,今後自然是平步青雲。老太太雖然老糊塗了,眼睛倒還能使,哪會看不清這麼簡單的道理?當然不敢平白得罪了你們夫妻。”
文怡無言地給倒了杯茶,特地捧到面前:“一下說了這麼多話,姐姐不口麼?”
文慧眉眼一挑:“正好,我口乾了,多謝妹妹。”說罷將茶接過去一飲而盡。
文怡笑道:“你說的這些話,我都明白,難爲你看得這般清楚。不過,我們夫妻憑著太子殿下的青眼,即便能庇護你一時,也不是萬能的。我怎麼說也是顧家的兒,是大伯祖母的晚輩,若你做得太過了,惹得脾氣上來,非要教訓你,我也不好攔著。我教你一個乖,先前鄭王起兵叛,朝廷派大軍來鎮時,蔣家舅老爺立了一個大功,過後很可能會有封賞,這對蔣家而言,可是大喜事!若是蔣家舅老爺憑此功升了,對大伯母來說,不就等於是平添了一大靠山麼?姐姐不妨回去勸一勸大伯母,讓對兄弟親近些,哪怕是寫封信去問一聲也好,蔣家人才了驚嚇,此時若能多釋善意,他們投桃報李,想必也願意對大伯母多加回護。好好的,有孃家親兄弟不依靠,只靠我一個遠房侄兒做什麼?”
文慧眼中一亮,直起:“你說的是真的?我倒不曾聽說小舅舅立了功勞。”
文慧母倆畢竟住在宅,若無人通消息,哪裡能知道這些事?況且這是幾天前剛發生過的,流言還沒來得及傳到康城。文怡忙將事始末簡單地說了一遍,文慧頓時鬆了口氣:“這樣就好了,娘其實只是拉不下面子。小舅舅是外公唯一的庶子,上頭兩位嫡出的舅舅都壯年早逝,蔣家偌大的家業本有八是外婆從孃家帶過來的,結果反倒落在不相干的小舅舅手裡,娘是忍不下這口氣。但小舅舅這些年也沒吞沒財產的意思,反而一直對兩位大舅舅的妻兒多加照顧。只要娘對他們略親近些,小舅舅自然也願意與和好。孃家人做了高,我娘就有了底氣,即便到了老太太跟前,老太太也不敢公然欺負了。老爺這個侍郎做得不甚穩當,今後若有個萬一,我們家還要靠親戚們拉一把呢!”
文怡微微一笑:“若真有此意,就趕寫信送去吧。我請相公幫忙打聽一下蔣家人眼下在何落腳,大伯母還可以送些東西過去問。”
文慧點頭應了,又有些好笑地看著:“近來我瞧你對我娘有些冷淡,遠不如娘剛來的時候熱絡,心裡就覺得奇怪,還以爲是我娘不小心說錯話得罪你了。今日看來,你待我娘還是很好的嘛。”
文怡笑容稍稍一僵:“這是從何說起?姐姐誤會了。”
文慧眉眼彎彎地瞟一眼:“好好好,就當作是誤會好了。我還有一件事託你,你一定得幫我。”
文怡皺起眉頭:“你又要做什麼?”
文慧笑道:“放心,不是什麼大事。我既打算在康城長住,自然不好一直在你這裡打攪。你之前不是說,另租了一宅子,可以借我住麼?我也不白借你的,租金我自己付,你帶我過去瞧瞧吧?”
文怡這方想起自己先前說的藉口,忙道:“在這裡住又如何?待祖母和兄弟們來了,你在這裡住,還可以跟我祖母做伴,豈不比在外獨居強?況且你好歹也是好人家的千金小姐,哪有不跟親人做伴,自己獨居一宅的道理?”
“囉嗦什麼?”文慧白了一眼,“你這裡地方小,別以爲我沒看見,自打娘與我到此借住,九妹夫與你想要見一面,都得往院那邊跑,來來去去的麻煩死了。你說兒家沒有獨住的道理,我還要說,沒有爲了招待親戚,便把主人趕出家門去的道理呢!趁如今你祖母他們還沒到,這屋子還住得下人,趕先把那邊宅子收拾出來,免得到時候手忙腳。”
文怡想了想,有些勉強地說:“你要搬出去也使得,只是不許你獨自住著。這事兒你去跟大伯母說,不論哪一房的姑母、姑祖母,請一位有年紀又有份的長輩給你做伴。還有,我租的宅子離這兒遠了些,還是在左近另租一吧,咱們就近住著,也可彼此照應。大伯祖母派人來時,我也有底氣跟來人說,是請你來做伴的。”
文慧不耐煩地道:“我如何不明白這些?只是附近的房子我都人問過了,沒有最近要出租的,你租的那卻正好空著,你先領我過去瞧一瞧,若是我不喜歡,再議不遲。”
文怡只好應了:“明兒我他們打掃好了,再請姐姐去。”
文慧笑著蹦起來,拉過的手:“還等明兒做什麼?今日天氣好,咱們這就去吧!”
章節報錯
心機嫵媚貴妃X高冷禁慾將軍,女非男C,潔黨退散。 麗質穿成了亡國禍水。 十五歲及笄那年,睿王對她一見鍾情,於是哭著求著讓太后提親;十六歲成婚那日,當今皇帝對她一見鍾情,於是不擇手段強奪弟媳,金屋藏嬌;一朝得寵,她成了人人羨慕的貴妃。 只有她自己知道,三年後,皇帝與睿王將兄弟反目,昔日強盛的帝國將陷入戰火。 她這個貴妃則會成為人們口中造成這一切的亡國禍水,最後被坑殺在逃亡的路上。 為了逃離這一切,麗質將目光轉向了年輕的河東節度使裴濟。 ……起初,望著這個對他手指勾纏,輕拋媚眼的妖艷禍水,裴濟輕嗤一聲,冷眼旁觀,渾身上下都透著不屑。 後來,明知她不過是個惺惺作態,心機深沉的虛偽女子,他卻開始壓抑不住地心疼與嫉妒。 ……逃亡路上,十萬將士擋於陣前,跪請天子誅殺貴妃。 天子滿心不忍,卻仍是奉上三尺白綾:愛妃自行了斷吧。 麗質轉頭撲入裴濟懷中。 年輕的河東節度使望著哭得梨花帶雨的美人,一念成魔,領著叛軍一路攻入長安,親自抱著美人,捧上皇后寶座。 【排雷必讀,入坑慎重】1.女主非C,男主是C,潔黨退散。 2.cp是麗質X裴濟,也就是宮妃X臣子,雷者勿入。 3.女主內心冷漠,男主典型古代直男。 4.文風還是偏正劇,其他還沒想到,到時再補。 5.防盜比例80%,訂閱不足將在72小時之內無法閱讀。 預收《被皇叔強取豪奪以後》(暫時的文名)文案:先帝駕崩,新皇登基,是日天下臣民皆屈膝俯首,山呼萬歲。 可繼位的卻不是體弱多病的太子蕭高旻,而是太子六叔,秦王蕭恪之。 蕭恪之甫一登基,便對從前處處與他作對的太子一黨大肆清洗,其手段之雷霆,令人膽寒。 可偏偏對太子本人未傷分毫。 坊間流言紛紛,都摸不透新帝何意。 只有蕭恪之自己知道,他留下太子,不為別的,只為太子身邊那個纖弱貌美的太子妃。 ……夜深人靜,楚寧跪在地上,素衣散發,低眉垂首。 新帝手持御筆,抬起她下顎,目光幽深:「想好了,你拿什麼來救他?」 美人淚光盈盈,咬唇輕道:「拿我自己,夠嗎?」 1.古言非重生,女非C。 2.可能會改。 立意:每個人都有被愛的權利,即使身處逆境,也不要妄自菲薄。
“霜降!”一旁的寒露麵無表情的看著她,“小姐前日受了風寒不能赴約,不是讓你去夏府告訴夏小姐一聲嗎?你忘了?”“小姐失蹤奴婢就被夫人關進了柴房,昨天才被小姐帶回來的呀!”霜降蒙了。 …
【甜爽虐渣+醫療空間+雙強雙潔】葉傾塵22世紀特戰部隊全能首席軍醫,身懷絕技天賦異稟,一朝穿越成丞相貌丑懦弱的草包大小姐。親爹繼母陷害,被迫替嫁給戰神王爺慕容夜沖喜。新婚夜,她妙手回春起死回生,從此走上開掛人生身負空間,醫藥庫,武器庫,應有盡有。一手銀針,驚艷四座。手術刀在手,天下我有。貌丑懦弱?分分鐘吊打第一美人,虐到你懷疑人生做火鍋全國連鎖,開休閑娛樂中心,建醫院蓋超市葉傾塵事業遍天下開山修路,引水建橋,伐木造船,破土挖礦……葉傾塵不走尋常路什麼?敵國來犯?她一顆炮彈送他回姥姥家。每天看到那些...
傳聞朗月清風的韓相栽了,栽進那名鄉下長大,粗鄙不堪的將府大小姐手中… 自此相府每天都熱鬧,昨日剛點了隔壁尚書家,今日踹了那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對此,韓相自始至終只有那淡淡一句話“夫人如此辛苦,此刻定是乏了,快些休息吧…” 某女聞言咽了口口水…腳下略慫的逃跑步伐邁的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