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多謝嬸孃了。”文怡輕輕瞟了那兩個丫頭一眼,“既然你們要隨我回去,就趕收拾行李吧。記得把臉上多餘的脂給抹了。我雖不止家裡的丫頭塗指抹,卻是不能容忍丫頭們裝扮得如此輕佻的!”雲兒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雨兒搶先應了一聲,便先一步退下去了,雲兒也只得跟著退了出去。
離開正院時,文怡心還好,柳三太太卻一臉凝重地對道:“行哥兒媳婦,你居然把人收下來了,實在是太過草率!們都是家生子,自然要聽從二嫂的命令,若是們心懷不軌,暗害了行哥兒,你要後悔可就太晚了!”
柳四太太在旁掩笑道:“三嫂也太多心了,二嫂若有心下毒手,哪裡還等到這時候?要我說,行哥兒媳婦這麼做纔是正室應有的氣度呢,長者所賜,若是不管不顧,是要回絕,傳出去也有損名聲。收下來纔是正理,橫豎只是丫頭罷了,從前也不是沒有收過。”
文怡笑了笑:“三嬸孃不必擔心,這事兒我心裡有數,正如四嬸孃所說,不過是兩個丫頭罷了。二嬸孃是鐵了心要把人塞過來,我若是不收,就只能與不停扯皮,豈不麻煩?至於收下來後,我要如何安排們,那就是我的事了。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們若真敢做出什麼不好的事來,我也容不下們。”
柳四太太啞然,訕訕地住了。柳三太太則是皺著眉想要再勸,文怡心中早已有了腹案,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便道:“侄兒媳婦聽說如今族裡好幾家叔伯都對相公薦幾位兄弟學康城書院之事有所顧慮,想要讓弟弟們留下來附長房讀書,可是真的?”
旁邊的柳六太太忙上前道:“不是我們多心,實在是孩子們從沒試過離我們這麼遠,難免要多擔心一些。康城書院是很好,但我們聽說,他們收學生十分嚴厲,若是學問不夠,是進不去的。若我們家的孩子不能進學,那豈不是白走一趟?這天寒地凍的,又快過年了,行哥兒媳婦,你看……”
文怡笑著說:“若是衆位叔叔嬸孃們有所顧慮,不去就不去了吧,天氣確實很冷,這時候出門,也確實不大方便。”
幾位柳太太都是一愣,臉上訕訕地,沒想到如此乾脆。只有柳三太太皺眉道:“讀書哪有不吃苦的?康城比恆安還要暖和些呢,能不能進學,那要看各人的本事,若是覺得有把握,就試一試,總比一年一年在家蹉跎強。若是覺得自己學問還不夠好,那寧可在家多用功幾年,也好過白跑一趟,還要丟人現眼!”
這話說得其他幾位柳太太都不高興了,柳四太太皮笑不笑地道:“三嫂,您這話可說得夠尖刻的,那我們若是不送孩子去,豈不是承認了孩子的學問不夠?!”
柳三太太淡淡地道:“我可沒這麼說。不過是想著,孩子們日後前程如何,終究是要靠自己的。行哥兒只是念在一家人的份上,幫弟弟們一把,給他們做個引薦罷了,若是孩子們日後考不上秀才舉人,就把責任推到行哥兒頭上,那也太過分了。行哥兒自己也是辛苦考得的功名,我們家的孩子不敢說一定能象他這樣有出息,但也願意憑自己的本事去試一試。”
眼看著衆位柳太太就要吵起來了,文怡忙笑著打圓場:“嬸孃們不必太過擔心,康城的書院多了去了,只不過最有名的只有一家,名字就‘康城書院’罷了。若是進不了那一家,那就往別的書院試試,或是向城裡那些不在書院任教的名師請教,總能在學問上有所進益的。不管是留在家裡,還是南下求學,都只是求學罷了,不是說去了康城,將來就一定能中舉。只要是有心上進的,在哪裡讀書都是一樣的。”
衆位柳太太相互對視一眼,便就著文怡搭的臺階下來了,隨口閒聊幾句,便各自歸家。文怡則帶了秋果和雲兒、雨兒回客院去了。
進了院門,潤心便擔心地迎上來:“大。”看了看後面跟著的雲兒和雨兒,又與文怡後的秋果對了個眼,言又止。
文怡笑了笑,吩咐潤心:“你帶們到那邊小院去,們管那裡的日常灑掃,你天天過去監督,別們懶。”
“大?!”幾個丫頭紛紛出聲來,秋果與潤心是驚喜,雲兒和雨兒卻是驚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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