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文怡先是安頓了祖母,便趕回正房去服侍丈夫,怕他方纔吃酒吃多了。但回到房中,卻發現他並未在臥室歇息,反而坐在小書房裡沉思。
文怡讓人絞了一塊熱帕子來,拿著進了小書房,抹上他的額頭:“怎麼了?可是醉了?”
柳東行接過帕子敷了一把臉,吁了口氣,擡頭笑道:“沒事,我不過是陪著略喝了幾杯。我跟他們說上有傷,不敢多喝,倒也沒幾個人敢我。”
文怡想到自己在院到的待遇,不由得有些好笑:“咱們夫妻倆是今非昔比了,長房十分給面子。”
柳東行笑笑:“世人都是如此,更何況是親戚呢?這倒也不是壞事,至,你去他們家可以不必氣了。”頓了頓,忽然問:“今兒寧弟出來書房時,沒頭沒腦地向我賠了不是,說是請我原諒他媳婦的莽撞無禮。他不肯說個詳細,我沒聽懂,只得隨口應了,可是你們在裡頭又出了什麼事?”
文怡一想起這個就氣不打一來,忙將文嫺的話說了出來,又道:“聽的語氣,二叔二嬸平日怕是沒編排你,既如此,不如兩邊都疏遠了吧,沒得自找氣”
柳東行皺皺眉,倒是沒說什麼,只是拉過文怡的手,認真地看著的眼睛,問:“這事兒你是怎麼想的?若我真在北疆殺了這麼多人,你……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殘暴?”
文怡詫異地看著他:“相公怎會問這種傻話?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你不殺敵,敵兵就要殺你。若真的要追究誰更殘暴這種事,倒不如先怪蠻族,若不是他們南下侵襲,又怎會要打仗?”
柳東行笑了,將的手拉到近前親了一口:“好娘子,我就知道你最知我心意。”
文怡嗔了他一眼,想了想,收了笑道:“不管是我們朝廷的軍士,還是敵軍的軍士,有這麼多人橫死在沙場上,都人覺得不忍。若是蠻族不再南侵就好了,他們不來,我們也不會管他們。但他們來了,我們不攔著,死的人就更多了。我雖是個信佛的,心裡明白上天有好生之德,佛家也有衆生平等之說,但我總歸還是個俗人,做不到心懷大,無視敵我之分,更不會爲了敵軍那數萬將士的命,便無視我朝數萬萬子民。雖然……死得這麼慘,確實有些可憐……”
柳東行笑著摟過的腰,抱了一下:“好娘子,有你這句話就行了。外面的人怎麼說,又與我何干?”
文怡紅著臉掙開他,瞪了他兩眼,方纔正問:“聽你的口氣,外頭果真有人說你的閒話?”十分氣憤:“世上怎麼就有這樣的閒人呢?他們既可憐敵軍,不如他們上北城打仗去吧他們也吃個虧,就知道敵軍可憐不可憐了”
柳東行哈哈笑道:“那可不,那些人雖可惡,但若真的把他們弄過去了,我朝大好疆土可就危險了”他輕輕拉著文怡的手,一一地著的手指,道:“那些人吃不到葡萄纔會說葡萄酸,軍中上下都心知肚明,幾句閒話,不過是給我弄過嚇人的名號,也不是什麼壞事,不然我年紀輕輕的,上哪兒做都不住場子,有個能唬人的名聲,等閒之輩也不敢欺我。就是你在外頭走時,可能要聽些非議,只當沒聽到就是了。”
文怡手指被他弄得的,不知爲何,耳越來越紅,索回手,拿著熱帕子,走到離他足有半丈遠的地方坐下,目遊移:“今兒長房請客,聽說只有外院大席上有外人,不知都是誰?”
柳東行好笑地看著,決定暫時收斂些,便道:“倒也沒幾個人,除了二叔、寧弟,還有幾個借住侍郎府的平士子,便是你大表哥還有李家爺了。”
文怡愣了愣:“大表哥?連李家表弟都去了?”
柳東行點點頭:“說是家宴,不想大擺宴席,因此請的大都是自家親戚。不過這親戚都不是一般的份,你大表哥也在翰林院裡,與你大哥算是同僚,聽說是你大哥親自送的帖子,至於李家小哥兒,則是安弟出面,專門挑了李大統領不在家的時候,送到李家去的。倒是柳家、蔣家那邊還有幾家正經遠親,並未邀前來,也許是覺得太遠了?”
文怡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若說柳蔣兩家的遠親因爲太過疏遠而未邀,那李家豈不是更遠?嚴格說來,李家是六房的遠親,跟長房可拉不上關係。若李冬瑞不是有個做軍統領的父親,恐怕還沒這個面吧?低頭想了想,問:“你們都在一坐著吃酒說話麼?大伯父可有跟大表哥與瑞哥兒說什麼?”
聽到這話,柳東行笑得更深了:“這個你倒不必擔心,聶舅爺行事,越發人挑不出錯來了。他今兒特地備了禮,早早送上門,在外書房裡與賢哥兒和我們一道喝茶聊天,談了半個時辰的四書五經,再請了幾位平士子來敘一敘舊日誼,便有小廝來報說,翰林院有差事尋他回去做,他就告辭了,連飯也沒吃。至於李家爺,上門後原也安安份份地,寒暄了幾句客套話,只是才乖了半盞茶的功夫,便坐不住了,幾句話撥得安弟跟他一塊兒跑了,說是去比箭,直到吃飯時纔出來,吃過飯,又說早就約好了要去看李家收藏的古劍,兩人又跑了。直到我告辭,還不曾回來呢。”
文怡聽得目瞪口呆,不由得笑道:“大表哥倒罷了,他原是個心思剔的人,但李家表弟……興許是歪打正著?”
柳東行笑笑:“誰知道呢?看他那張臉,總讓人覺得是故意的。我瞧你大伯父臉有些勉強,似乎對安弟還有幾分氣惱,怪他不該跟著李家爺胡鬧,只是礙著衆人的面,不好直說。二叔他們倒沒覺得什麼,只是拉著我說話,你大表哥也時不時問我在北城的經歷。我覺得他倒還有些見識,不是那起子一味揚文抑武的書生。”
文怡道:“我與大哥哥見得不多,倒是聽過他不傳言,族人都誇他品學兼優,爲人行事也平和,瞧著倒不象是假的。盛名之下無虛士,他既然能葛家看得上眼,自有他過人。”與葛氏接過幾回,對葛家的門風家教十分有信心,知道文賢與葛氏夫妻恩,自然也覺得文賢不壞了。
柳東行道:“他爲人確實不壞,有時候我甚至覺得他比你大伯父還要明白些,你大伯父跟我們說話時,他便有幾次出無奈的神來。只是他既有自己的想法,卻不去勸服親長,又有何用呢?”
“也許是爲人子的不好直言相勸?”文怡對文賢興趣並不大,在的記憶中,長房至還有好幾年太平日子過呢,倒是東行話裡的另一件事引起了的興趣,“你說大伯父跟你們說了些話,都說了什麼?”
“也沒什麼,不過是幾句怨言。”柳東行笑了笑,“你大伯父真的是了我二叔的牽連,雖然他還在侍郎位上坐著,但上司不待見他,部裡也有不下屬不服他,還有史一時半會兒搬不到二叔,便把主意打到他頭上來,還將十幾年前的舊賬都翻出來了,不定什麼時候,這把火就要燒到他頭上了。他說自己在外人面前都是一派虛心教的,只是當著自家人的面,忍不住吐一吐苦水。舊年的賬目確實是有問題,但那會兒他還不是禮部侍郎呢,只是一介小郎中,沒法不聽從上司的意思行事,偏偏他的舊上司又已死了,許多禮部舊人都離開了,無人能替他證明。本來嘛,聖上其實是知的,因此多年來也沒追究當年的事,無奈這會子聖上病了,不好拿這種小事去煩他,而代理朝政的太子殿下又對當年的事毫不知,因此纔會誤信他們的讒言云雲……”他擡頭朝文怡眨了眨眼,“他還我評評理呢,說他實在是冤枉,若有人能把實告訴太子殿下就好了。”
文怡聽得有些糊塗:“他這話……是在暗示我們?”只覺得詫異萬分,“他是打算讓你跟我說這件事,然後我去跟太子妃說?”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柳東行笑道:“我瞧他也不過是稍稍試探一下罷了,若你果真把這件事告訴太子妃了,自然是意外之喜,若你不去,他也會找別的路子。他在京城爲多年,人又不傻,不可能真的除了我二叔之外,便再無別的人脈了。我二叔從前確實頗聖上寵信,但也不過是做到禮部尚書位上而已,能把你大伯父弄到京城來做個六部郎中,已經極限了,能做到侍郎,你大伯父一定有他自己的能耐。”
文怡抿了抿脣,將中怒氣了下去,冷淡地道:“大伯父既有能耐,我們做小輩的就不多管閒事了,免得壞了他的盤算”
“這是怎麼了?”柳東行笑著走到邊,拉起的手細看的臉,“可是在院席上又有別的變故?”
“也沒什麼。”文怡想了想,便把文慧泄的消息也說了出來,“你說說,長房這是怎麼了?儘想著攀高枝兒,卻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形。我明白他們是急了,想要儘快找個依仗,因此但凡能用得上的路子全都用上了,可他們也要考慮別人的想法呀?黃家不愁找不到侄媳婦,何必非要上趕著去?若不是我攔著沒讓大伯祖母開口,興許就要讓我去黃家說合了”
柳東行挑挑眉:“這確實是荒唐了些,長房那兩位小姐都是庶出的吧?你那位行六的姐姐倒是配得過,只可惜名聲太響亮了,黃家的侄兒配不起。至於我們羅大哥家,就更是高攀不起了。”
文怡嗔他一眼:“好啦,六姐姐如今也比先前收斂許多了,你就別再刻薄啦。”
“好好好。”柳東行笑道,“咱們只說黃家那門親事好了,我敢打包票,絕對不可能的黃參將那個侄兒,原是他哥哥的腹子,獨苗苗。他哥哥是在北城爲了救他才傷重而死的,他嫂子又因難產沒了,黃參將兩口子把這個侄兒看得比自己親兒子還要重,從小兒放在邊教養,聽說書讀得極好,已經中了秀才,武藝也不錯,年紀不過十五歲,就能拉兩石半的強弓。軍裡幾位將軍都十分看好他。這樣的好苗子,若不是年紀太小,興許黃參將今年北征就要帶上他了。別說侍郎家的庶,哪怕是嫡,人家也要仔細挑選呢。”
文怡笑道:“既如此,就算大伯祖母真的要我去說合,我只推說跟黃家不就行了,也犯不著得罪了人。”
柳東行道:“推了也好。我看他們不是打黃家的主意,今兒特地請了李家小哥來,恐怕也有別的意思。安弟悄悄兒跟我說,他祖母與父親有意爲他向李家大小姐提親,讓他試探一下李家的口風呢。只是安弟沒那膽子,說李家小姐太厲害了,他不敢高攀,爲此還被他父親罵了幾日。”
文怡真不知該說什麼了:“李家姐姐?這……這真是……”
柳東行笑道:“可見你大伯父是真的急了,不但四給兒看人家,還拉攏了一大幫年輕仕子什麼的,你大表哥在翰林院頗看重,雖然不如你大哥那樣顯眼,人緣卻極好,也頗得上頭幾位大學士的欣賞,而李家小哥更是軍統領的獨生子。可惜了,時機已經晚了,他這一番盤算未必能事。”
文怡不擔心這一點,只是問:“二叔都跟你說了什麼?可是也你幫他說好話?”
柳東行道:“我能替他說什麼好話?他也就是問我一些事罷了。但我纔回京城幾日,能知道什麼?實話實說,他也無可奈何。”
這話說得沒頭沒腦的,文怡聽得有些糊塗:“問的什麼事呀?”
柳東行沒有回答,反而問:“鄰居朱家昨兒還派過人來送禮是不是?你可回過禮了?”
文怡眨眨眼:“回了呀,因祖母囑咐了,我還特地加重了兩呢。朱太太時常過來陪祖母聊天,我也十分激的。”頓了頓,忽然想起:“是了,朱太太昨兒來時,曾經留下話,你這幾日有空便過去坐坐。”抿一笑,瞥了丈夫一眼,“說是朱大人很想見識見識年英雄的風采呢”
柳東行眼中迅速閃過一道,面上卻出淘氣的微笑,手了的子一下:“頑皮”說罷起往外走,“那我現在過去坐坐,晚上做鱸魚吧,昨兒那道鱸魚做得不錯。”
文怡沒料到他說走就走,忙追到門邊,見他真的往門口去了,心中訥悶,了丫頭傳話去廚房,便往西廂去了。
到了西廂,盧老夫人已經歇過來了,問:“你二伯母待的那件事……你打算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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