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文慧還是被放行了。
二月十八當天,正是路王府舉行賞花會的日子。此時已是初春,天氣轉暖,接連下了幾日的雨,大大舒解了旱,同時也讓京城外籠罩在一片淡淡的煙霧當中,映著初初破土的青青草,以及枝頭才苞蕊的紅,比往年多添了幾分春意。
顧家姐妹三人都換下了冬日的厚重裝束,改穿春天的夾,自然要許多。文怡的裳還是從家裡帶過來的,只有文嫺、文慧是前些日子新做的。文怡前去參加賞花會,爲的是會友,因此並不怎麼注重裝扮,只不過是不失禮而已,都是雅淡的,顯得端莊有餘,卻鮮豔不足;文嫺卻是打定主意,要再討得路王妃與世子妃的好,因此格外花心思,將自己打扮得如同天仙下凡一般;而文慧呢,早已對東平王世子朱景誠灰了心,也沒想過要再吸引對方的注意力了,只是想到鄭麗君也要去,便努力將自己打扮得神些,胭脂水毫不吝嗇,拼盡全力要讓自己顯出好氣,好讓鄭麗君瞧了,知道自己就算輸給了對方,日子也過得很好。
三姐妹準備妥當,便齊齊往於老夫人那裡請安稟告。於老夫人仔細打量了們一番,命文嫺把頭上一樣鑲了五寶石的金挑心取下來,道:“你年紀輕,正是不用首飾也擋不住貌的時候,不必用這些貴重東西。落在貴人們眼中,也顯得輕浮。”
文嫺立時便紅了眼圈,強忍住委屈曲膝一禮,小聲應了聲:王妃喜歡年輕孩兒們穿戴得華華麗麗的,而世子妃則喜歡年輕姑娘們打扮莊重。這金鑲寶挑心乃是還在家裡時,繼母段氏所賜,是最華貴的一樣首飾,款式又莊重,輕易不敢戴出來見人。今日若不是存心要在路王府的兩位貴人面前好好表現一番,也不捨得帶這東西。只是祖母的話又是什麼意思呢?難道老人家忘了路王妃與世子妃的喜好麼?
於老夫人彷彿沒看見的神,只命如意取了一個黑漆匣子來,取出一支玉花簪,卻是用的芙蓉玉打磨薄薄的花瓣紮的,花芯綴著黃豆大的珍珠,配著兩枚翠玉葉子,白銀桿子,只用同的銀纏繞,顯得分外別緻喜人。文慧一瞧,立時眼中一亮,張了張口,卻又忍了下來,微笑問:“祖母,這個是哪裡來的?”
於老夫人看了一眼,淡淡地道:“這是前些日子才從京裡有名的一家珠寶鋪子訂做的,我年輕的時候,就曾見過別人戴這樣的玉花簪,只是不如這個緻。到底老字號的鋪子,手藝就是比別家強,做得比我想象中好多了,我竟捨不得用它。”說罷讓如意將匣子給文嫺送去,“戴這個吧,春天了,這簪子映著花草,比別的首飾鮮亮。”心裡暗暗腹誹,文嫺這個大孫兒,爲了一門親事,居然糊塗了。冬天時的裝扮,在春天時能照用麼?穿著淺的,卻戴著那麼華貴的首飾,京裡這些人一瞧,必會笑話的
路王府雖然已經有了變卦的意思,但是今日賞花會上去的人多,當中未嘗沒有一二貴重人家的子弟,能看中文嫺,便是庶出也無所謂,只要是好人家就行了。可惜只有三個孩子得了帖子,連以往偶爾也有份參加類似場合的文安都沒得,更別說文娟、文雅了。不過即使如此,這幾個孩子的婚事也要開始留意了,待文嫺們出門,就得派人出去打聽京中適齡家子的況了。
文嫺不知道祖母考慮了這麼多,只覺得老人家居然將如此珍貴的玉花簪送給自己,便把先前那些委屈全都拋在了腦後,喜滋滋地接過簪子,當即便向如意雙喜借鏡奩簪上了,這才拉著兩個堂妹向長輩們告辭。
文慧悶悶的,不甘心地看著頭上的簪子,忽然一鬆眉頭,瞥了母親一眼。蔣氏滿面慈地微微點頭,立時便笑開了,覺得自己實在沒必要跟姐姐搶東西,不就是一簪子麼?只要想要,多買不到?
不過上了車後,文嫺卻鄭重向文慧道了歉:“這樣的簪子,往日素來是妹妹得的,今日不爲知何,祖母卻賞給了我。妹妹別放在心上,我的首飾裡,妹妹看中了哪一件,只管拿去,兩件三件也使得的”
文慧頓時氣不打一來,冷聲道:“姐姐也太小瞧人了,一簪子罷了,什麼大不了的?我纔不稀罕”
文嫺訥訥地閉了,但看的神,顯然不大相信這一點。
文怡想起文慧從前的行事,向來是看中什麼好東西,便不肯讓人的,但方纔分明看到文慧與蔣氏對了個眼,想來這樣的簪子,雖說緻難得了些,材料卻說不上有多貴重,京裡的鋪子能做出一,自然就能做第二、第三,蔣氏主持侍郎府中饋,手頭寬鬆,別說一簪子,十八也未必弄不到手。這一是於老夫人賜於文嫺的,文慧還不至於強奪過來。文嫺說這樣的話,確實有些小看了文慧了。
眼看著文慧不忿文嫺的神,又要開口說話,文怡忙將話題扯開:“我去冬就聽說路王府最在一年四季召開各聚會,遍請京中青年男,只是不知道這春天的賞花會,與冬天的賞梅會又有什麼區別。六姐姐,你素來悉這些,能給我說說不?”
文慧轉頭看向,眼中滿是瞭然,自是給了一個白眼,卻也順著的意思,談起了路王府的四季茶會。文嫺正想知道這些,便將其他閒雜念頭拋開,專心致志地聽起來。車廂裡倒一時平靜下來了。
這一平靜,三人便順利到達了路王府。
路王府仍是去年冬天那個老樣子,只是因冬去春來,園子裡的花開了不,樹林草木也都返青了,看上去鮮,比冬天時的蕭索要麗得多。園中已經有許多閨秀到了,人人都換上了春裝,有幾個甚至還穿著薄薄的綢,彷彿一點都不懼初春的寒風,還在花間跑,發現陣陣銀鈴般的笑聲,引得園中春更濃了。
與賞梅會時男客分別在前後院招待相比,這春天的賞花會規矩倒是鬆了許多。文怡才進園,便能看到前方不遠的水閣周圍,有不青年男子三三兩兩地或立或坐,偶爾談幾句,眼睛卻瞥向園中閨秀。
文怡一看到這個形,便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文慧。文嫺也忙忙擡袖遮住臉頰,小聲問及引路的王府侍:“怎會有男客在此?”那侍笑道:“王府每年的賞春會,皆是如此。這是素來的慣例了。”文嫺立時臉一紅。
文慧向文怡點點頭:“是有這個規矩,方纔我也說過了,不要的,咱們只跟孩兒們在一,那些人是不會過來的,只不過是一會兒他們若做了詩詞,便有人送來給咱們賞玩評鑑罷了。如今時日還早些,若是到了三月三上巳節,路王殿下還會請人去他在城外的莊子裡,效法古人,玩那曲水流觴的遊戲呢我都去過好幾回了,有一年還拔了頭籌呢。”
文怡聽這樣說,倒把心中的幾分不以爲然給吞了下去,只順著衆人行事。文嫺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糾結了一會兒,方纔隨著那王府侍繼續往裡走,只是一路走一路忍不住偶爾擡袖遮一遮臉,想到這樣可能會招人笑話,又放下袖子,卻又彷彿聽到那些男子在輕聲說笑,好象在議論自己似的,立時又紅了臉,走到了文怡文慧的另一側,藉著們遮擋自己的形。文慧見狀嗤笑一聲,擡頭地往前走,文怡面平靜,只作不知。
到了閨秀們聚集之,卻正是那梅林邊上不遠,王府的人在花叢之間紮了三四個草亭,置亭中,便仿如落在五彩花海中一般。文怡心裡不由得嘆王府的園丁本領非凡,居然能在這尚嫌寒冷的初春讓這麼多鮮花開放,接著便發現了不遠站著李春熙與龍靈等人,正轉頭過來,展一笑,微微一禮,李春熙與龍靈兩人都高興地笑了,點頭還禮示意。
文嫺四張了好幾圈,卻出了失之:“怎麼不見小郡君?”文慧沒理,轉頭看見了一個人,立時驚喜地迎上去,那位閨秀轉眼過來,不知是不是沒看見,立時便起往另一邊走去了,還邊笑邊向人打招呼:“你怎麼纔來?我等了好一會子了,快隨我來,有人正找你呢”便拉著那位小姐走了。文慧張口喊,卻還是閉了,轉頭對著另一個人笑了笑,那位閨秀矜持地點頭一禮,卻沒有上前答話的意思。
文慧心中警覺,臉也沉了幾分,飛快地轉向另一個人。那人本來正盯著,擡袖遮口,小聲正與旁邊的同伴說話的,一見看過來,立時便移開了視線,眼神閃爍。文慧哪裡還不明白,冷笑一聲,扭頭就走。那人訕訕地放下了袖子,的同伴便小聲道:“看傲得這樣,敢還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呢?”聲量雖小,卻足以讓文慧聽見。
文慧忿忿地回到了文怡邊,文怡方纔也聽到了那人的說話了,便低聲音道:“六姐姐別放在心上,現在可不是與人置氣的時候,若是嫌悶,不如去尋柳家的小姐說話吧?”
文慧悶悶地點頭,文嫺忙道:“且不忙這個,咱們纔來,總要先跟主人家打聲招呼纔是”文慧冷笑道:“貴人豈會一開始便出現?姐姐便是要討好什麼人,也別太殷勤了,倒人看了笑話”文嫺立時變了臉:“六妹妹這是什麼話?我幾時要討好別人了?”文慧只是冷笑不語。
文怡暗暗嘆氣,不得勸們一句:“這裡人多,兩位姐姐謹慎些吧,當心人聽了去。”文慧不以爲然,文嫺卻立時肅正神,重新做出一派端莊模樣。
這時,忽然有人道:“喲,咱們的未來東平王世子妃來了”人羣一陣,衆閨秀紛紛停下玩笑,目齊齊投向園口方向,暗下竊竊私語。
文慧臉頓時白了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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