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顧氏得了文怡的庚帖,便黑著臉回了尚書府,問了下人,得知丈夫在書房,就往那裡去尋他,將庚帖擺在他面前,板著臉道:“這是我孃家九侄兒的庚帖,老爺看看,是不是尋人合一合八字?往年您過生日時,不是有幾個欽天監的兒往咱們家來賀過壽麼?您先前還說要請他們瞧一瞧我們寧哥兒與六丫頭的八字,索就請他們順便把這兩個孩子的八字也看了吧,倒比外頭請的強些,又省事。”
柳復漫不經心地翻了翻庚帖,聽到妻子這麼說,擡眼瞥了瞥,冷笑道:“你當這是誰的婚事?哪裡用得著請欽天監的人?那都是朝廷命,行哥兒這輩子還不知道能不能爬到人家的品級上呢,沒得折了他的壽”說罷將庚帖隨手往妻子懷裡一丟,便道:“你看著辦吧,若有閒心,就隨便找個人看看。橫豎行哥兒已經認定了這樁婚事,八字合也好,不合也罷,結果都不會有什麼不同。只要跟你母親家人說合過了就行。”他扯了扯角,冷笑一聲:“倘若他們的八字果真不合,倒是樁好事。行哥兒家宅不寧,哪裡還有心思跟我們鬥?”
柳顧氏聽了,心有些複雜。同樣不待見柳東行,對忽然一改平日的老實溫順,忽然與做起對來的文怡,也不大喜歡,然而畢竟是顧家兒,聽到丈夫如此輕視的孃家人,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再想到丈夫藉口皇子、王世子們還未定親事,不能打了皇家的臉,拖著不肯將兒子與文慧的婚事定下來,甚至在母親與嫂子送了庚帖過來後,還著遲遲未請欽天監的人來瞧,便不由得起了警惕之心。莫非丈夫想要跟顧家生分了?如今已經遭到了他的冷待,若是連孃家人也疏遠了,日後這家裡還有誰會把放在眼裡?
柳顧氏猶豫了好一陣子,最終還是忍著沒將這話說出來,只是問:“既如此,那老爺覺得咱們幾時回覆顧家好?小定時要用的禮也該早些備下了。按理說,九丫頭的份是萬萬攀不上皇家宗室的,便是這時候定了親,也沒什麼要。與行哥兒的事早些定下,等宮裡給那些貴人們賜了婚,就該辦我們寧哥兒跟文慧的事了。”
柳復挑了挑眉,指著懷裡的庚帖道:“夫人這話就說得不對了,你這位姪兒可是二品大員的嫡孫呢,份能低到哪裡去?況且又是咱們家出面辦的,外頭的人不知道,還當咱們家果真如此狂妄呢你明兒就回復你母親家,說是八字沒問題,只是礙著皇家的貴人們尚未定親,我們兩家都是朝中大員,也要避諱些,等明年開春聖旨下來後,再正式下文定之禮。若是他們家實在等不及,那就悄悄辦了也行,只是不能廣邀賓客,也不能大肆宣揚,省得人說我們兩家的閒話。”
柳顧氏卻心下一喜:“這也是個好法子,咱們且晾一晾行哥兒,免得他太得意了,不把咱們放在眼裡”若是不用廣邀賓客,也不必在人前再丟一回臉了這麼想著,再看向丈夫,神便溫了許多:“老爺,妾昨兒聽到你說要讓行哥兒獨立門戶,還要將那兩莊子送給他,妾還當你糊塗了呢如今才知道您心裡明白得很。行哥兒再出息,跟咱們家也不是一路人,咱們要寵的該是寧哥兒纔對,他纔是咱們的嫡長子,又自小聰明,先時雖病了一場,但這兩日已經好了許多……”
柳復卻眉頭一皺,沉道:“寧哥兒子能好轉,確實是件幸事,但他的子卻是改不了了。”別以爲他不知道,長子是因爲家裡人遂了他的意,願意讓他娶顧家的文慧,纔會神起來的,因爲一個子,便要死要活,他柳復的臉面都這個兒子給丟盡了
他瞥了面帶不安的妻子一眼,心中暗歎:“罷了,他也就是這樣了,我也沒心思去他。等他子養好了,完了婚,就讓他回恆安去吧。我長年在京裡,族長的庶務都沒空打理,除了你一年裡還在老家住幾個月,幫著料理些族務,其他時候我這個族長也不過是甩手掌櫃罷了。雖有幾個信得過的族人幫忙,到底不是長遠之計,萬一那幾個老頭子把人拉攏了去,咱們便是在外頭再風,日後回了鄉,也要看人家眼行事。倒不如讓寧哥兒回去,就當是替我打理,他本是我的嫡長子,日後也是正經宗子,正是明正言順的。”
自那日柳東行威脅過他,他便有了這個念頭。長子雖有幾分才氣,無奈子懦弱,日後還真未必是那個狡詐的東行的對手,趁著如今他在朝中還有些勢力,讓長子早些回鄉持族務,提前積下威,日後便是自己不在了,東行想要奪權,也沒那麼容易。
然而柳顧氏卻不明白他的苦衷,當即大驚失。雖看重兒子的嫡長地位,也盼著兒子能順利繼承丈夫的柳氏族長之職,但丈夫能一邊做一邊做族長,兒子又何必非要回老家去料理族務?在家族部的地位再高,也比不得在朝爲做宰風,更何況兒子還這麼年輕,連個正經功名都沒掙得,怎能就此耽誤了前程?
苦苦哀求道:“老爺,你不是一直想讓寧哥兒讀書科舉麼?因爲寧哥兒病重在牀,誤了學業,你還生了好久的氣,至今都沒給寧哥兒好臉看。如今眼看著寧哥兒子好起來了,等娶了妻,子也會穩重許多,正是讀書求功名的好時機,您怎會想到這麼一個念頭,讓他回老家去料理族務呢?”若是回老家讀書,還能說是爲了圖個清靜,但是料理族務……那些庶務有多麼瑣碎,最是清楚不過了,到時候兒子別說讀書,只怕能歇口氣的功夫都沒有呢又懼又恨,不由得胡猜度起來:“是不是有誰在你耳邊給寧哥兒下眼藥了?我可憐的孩子啊——”
“夠了”柳復當即便黑了臉,沒好氣地斥道,“給我猜疑寧哥兒是讀書科舉的料子麼?你當科舉考試只需要會做幾首輕浮的歪詩,就能考中了?寧哥兒能爲了一個不知自的子,忘了我多年來的教導,忘了爲人子的本份,天傷春悲秋,哭哭啼啼的,便是他真能考中,我也要攔著他去爲做宦,省得他日後惹下禍事,壞了我柳家世代書香的好名聲若不是念及他是我嫡長子,我早將他打死了,哪裡還會容他在家無所事事,還稱了他的心意,娶你母親家侄兒過門?”
柳顧氏本要大聲哭訴的,被他厲喝一聲噎住,繼而聽得瞠目結舌:“老……老爺……”
柳復深吸一口氣,略冷靜了些:“你放心,只要他從此改過,老老實實聽我的話,我也不會虧待了他。我本是柳氏族長,讓嫡長子繼承家業,也是明正言順的。讓他回老家去料理族務,也是爲了他日後著想。他子不好,了親後,若花太多神在功課上,未免於子嗣不利。我讓他鬆泛幾年,也是想讓他多多爲柳家開枝散葉。若是七八年後,他子定下來了,又有了子嗣,功課也有所進益,料理族務也能得心應手了,再去考科舉走仕途,反能事半功倍呢。我還能在朝中做上十幾年呢,會護著他的。”
柳顧氏這才漸漸迴轉了幾分,哽咽道:“老爺可要說話算話……”
柳復胡點了頭,又瞥一眼:“安心了吧?既然安心了,就給我好好管家別的倒還罷了,行哥兒分門立戶,總要給他些家人產業。也不知道他在外頭有沒有房子,若是咱們名下還有小點的宅子,就分一給他。除了我昨兒提的那兩個莊子外,還要把家裡的家生子兒分幾家過去,省得他在外頭無人使喚。”
柳顧氏有些遲疑:“這……老爺何必如此厚待他?也不見得他就領,差不多有個小莊子就行了,柳家族裡,但凡是年輕子弟獨立門戶,家裡也不過是分幾畝地罷了。京郊淮江對岸的那莊子……土地比別沃,哪怕是今年收不好,那裡的出產也只是減了兩罷了。要是在外頭,這樣的地一畝要價十兩以上呢足有五頃地的莊子,單是這一,便值五千多兩銀子,還要再添別的產業,也太便宜那小子了”
“你知道什麼?”柳復不以爲然,“在這裡分了兩個莊子給他,老家的族田便不必再分了,否則以他的世,又有那些老頭子幫襯,咱們定要吃大虧的。淮江對岸的莊子雖好,卻是咱們當初便宜買來的荒地,開墾了十來年纔有今日的景,收雖好,卻太小了些,又夾雜在幾家權貴的田莊之間,時不時有人來問價。我們了手,也是省得麻煩。”
柳顧氏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那還真是便宜他了”又笑道:“咱們家的家生子,凡是在京裡的,都有差事,分給他做什麼?只人伢子過來,買上幾房家人,再添幾個清秀伶俐的小丫頭,預備日後九丫頭過門後使喚,也就行了。”
柳復深深覺得當初娶了這麼一個愚蠢的妻子進門,是他平生大恨:“你糊塗了?外頭買的有什麼用?家生子纔可靠還得是咱們自己的家生子,不是族裡的他雖分家另過了,但誰知道他會不會起什麼壞心思對付咱們?派信得過的人去看了,也是防備的意思”
柳顧氏這才如夢初醒,臉不由得紅了:“妾一時沒想到……”
柳復嘆了口氣,只覺得頭疼無比:“你去挑人,務必要可靠得用的便是家裡一時短了人手,也不要,過後慢慢補上就是了。”又忽然想起一事:“你邊的丫頭裡,有沒有聰明點的?派兩個過去近侍候著,說不定有大用。”
提到這件事,柳顧氏便委屈了:“老爺忘了?當初小三兒病了,老爺非要說是我下的毒,還將我邊的人都攆了出去。我如今邊用的都是新來不到半年的,哪裡還有什麼聰明能幹的?連可靠都未必呢”一想起春香們幾個大丫頭,心裡就疼痛不已。都是那個姓白的賤人,害得突然失了左膀右臂,做事怎麼都不順利
柳復皺了皺眉:“攆出去了?那就召回來只說他們戴罪立功,不怕他們不盡心”
柳顧氏更委屈了:“老爺忘了?你當時說要人伢子來領了去,立時發賣。我當時氣得暈過去了,等醒過來再人去問,已經人買了去,連下落也追不回來了家裡人也丟了差事,如今除了一個小丫頭是在行哥兒邊侍候的,跟著他出了府,其他人都在苦呢”
柳復心下一:“你說家裡有人在行哥兒邊侍候?那好,就讓他們去”他暗暗得意,這樣一來,柳東行的提防心也會減輕許多吧?又囑咐:“給他們些好,再許他們將來領幾件好差事,讓他們仔細留意行哥兒的行蹤。只是別忘了留下幾個人,最好是小的,省得他們被行哥兒收買了去”他盯了妻子的雙眼:“此事萬不可輕忽你可得幫我辦好了別顧著爭風吃醋堂堂尚書夫人,就該有尚書夫人的樣子,不然還不如回佛堂唸經去”
柳顧氏心中一,忙忙點頭應下,待退出書房後,卻發現背上已經滿是冷汗。那兩個月待在佛堂裡的冷清日子,可再不要嘗試了。只是從家生子裡頭選人……有些沒把握,不知道春香家裡人還是不是那麼忠心……不過想起丈夫對自己與兒子的無,又生出了幾分怨恨,心想橫豎是丈夫吩咐的,只需照辦就好,結果如何,又與有何相干?於是便回房來管家,一一吩咐下去。
但是,柳復夫妻倆都沒想到的是,就在這天晚上,尚書府後門有人悄悄溜了出去,往羊肝兒衚衕的柳宅送了一封信。
而當柳東行拿到這封信時,忍不住回頭對一個年輕的媳婦子笑道:“春香,看來二嬸還是很惦記你的好的。你要不要……尋個好日子帶你家那口子回去給請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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