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空氣變得有些窒悶,流轉放慢。
久久沒聽到對麵回答,樂薔急跳的心跳慢慢沉了下來,裏蔓上苦。
在想什麽呢?
柳承司,天之驕子。深知自己份,所以這個男人,更加恪守男之間的距離,從不讓任何人越過界。
那樣一個人,怎會輕易對人心。
不知道自己失神了多久,又或許隻是一瞬。
對麵男子已經起,“既事關樂夫子終大事,我也不能強留,你的請辭信,我批了。”
一如既往溫雅平和,沒有半分不該有的緒。
樂薔低著頭,渾陣陣發冷,強迫自己平靜應答,“多謝院長。”
……
樂薔離開那日,書院所有夫子及教過的學生都來送行,將直送到書院門外。
兩年相,誼總歸是深厚的。
站在書院門口,前是往山下去的蜿蜒冗長石階,後是不停揮手作別的同僚、學子。
樂薔眼眶有瞬間湧出淚意。
上課拉鈴響了三聲,悉的低醇悅耳聲線在人群後響起,“課時到了,都回教舍上課!”
夫子、學子聽到這個聲音,立即鳥散。
待得都散盡了,樂薔微朦朧的視線裏,映出了純白鑲藍帶袍的男子影。
拔頎長,如竹如鬆。
一眾男夫子中,他穿這裳最好看。
男子走下臺階,站在麵前,“我送你下去。”
“不必麻煩……”
“你在這裏教習兩年,為院長,送送也應當。”
他說話很有禮,也強勢,讓人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樂薔便不拒絕了。
給自己一個合理的借口,貪心最後的相。
十月,清風山漫山遍野的黃葉,一眼去極。
冗長石階上散落著落葉,半空還有秋風送來的黃葉飄零,行走其間,值離別之際,讓人心頭濃烈的蕭瑟。
他們並肩而行,樂薔沒有扭頭往旁邊看,視線落在腳底石階,似乎專注腳下的路,隻有自己知道,正在貪心邊飄來的男人上獨有的冷香清冽。
“樂夫子家住豫州城?”以為沉默會一直延續的時候,男子開了口。
樂薔點頭,“是。”
柳承司側眸,眸子深而幽暗,沒抬頭,便看不到他眼底的,“據我所知,豫州城似乎沒有樂姓大戶。”
樂薔垂在側的手驀地將擺攥出褶皺,又悄悄放開,“我家小門第,並非什麽大戶,院長不知不足為奇。”
“原來如此。”柳承司笑笑,視線從側移開,落在遠方,“我記得樂夫子是清風書院建後第一個來應聘的夫子。有你帶頭,後續才陸續有子前來應聘,我心裏一直很激。”
回想兩年前,樂薔眸恍惚一瞬,淺淺笑開來,既苦,又甜。
那年偶然路過此地,看到新開書院起了好奇,便想著有機會去看看。
當時何曾想過,當真有一眼萬年。初初走進書院,他著藍邊白袍,如藍天白雪闖進的眼。
為了那一眼,生平頭一次忤逆家族,來這個小地方,當了個夫子,助他學功創建。
如今清風書院早就步上正軌,在坊間口碑無可比擬。
可功退。
至於不可求的,終究不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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