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咂,想了想,“這倒不錯,有教書先生,娃子們讀書習字才有人教,才能通曉事理,能讓更多娃娃兒有更好的未來。”
柳承司失笑,卻沒打斷兩個老人的話。
聽爹爹說,以前家裏窮,最開始的時候,他跟二叔連上學的銀錢都沒有,不起一年幾兩的束脩。
是後來家裏有了小姑姑,把福氣帶到柳家大院,家裏境況才慢慢好起來。
那時候那一輩,是極珍惜讀書機會的。
但是南陵百姓千萬,至今仍有無數家庭掙紮在溫飽線上,想讀書於他們來說,依舊是可不可及的事。
柳承司眸微,角浮出笑來,“太爺爺太說的對,孫兒日後,便當個教書先生。”
“哎喲,你真的要去教書啊?”老人驚訝之餘,臉上有驚喜。
他笑著點頭,聲音輕而篤定,“真的。”
此前,他從未想過自己日後要去做什麽,他什麽都不缺,什麽都有。
出生之後,他就沒吃過苦,也沒經曆過貧窮的日子。長大後,爹爹位一直升,他周圍也全是恭維逢迎。
他不缺錢,不缺勢,不用為生活掙紮。家庭和睦父母恩兄友弟恭,更不用為家宅的事心。
他得過且過了二十餘年。
然摒棄那些家族護蔭,剩下獨獨屬於自己的,大概就是他一學識。
他想,用那些學識,他也能為別人做些什麽。
如太爺爺在他年曾經說過的那樣,贈人鮮花,手有餘香。
……
夜,柳家大院二進院小廳裏。
柳知夏看著坐在麵前的青年,桌上一壺熱茶茶香嫋嫋,兩相沉默。
傅玉箏坐在一邊,看著對峙般的父子倆,隻笑了笑,沒有走過來摻和。
嫁給男人二十多年了,自親後,家裏大事小事他便沒讓心過。
便是最開始的家夫人集應酬,到了後來,也隻有別人來拜見的份,再不需去拉攏迎合別人。
而,始終被男人捧在手心。
品一杯茶,將空杯放下,圓桌對麵青年立即又將茶給他斟上。
柳知夏沒再繼續喝,看了他一眼道,“決定了?”
“爹,我想試試。”柳承司道。
“想好要去什麽地方任教?”
“就去雲州邊上的豫州方圓縣。那裏佃農極多,這些年雖然因著二叔農莊減租,佃農生活好過不,但是佃農家的孩子想要上學仍是個難題,多歧視。我想在那裏開辦私塾。”
說完後柳承司盯著男人,想從他表裏看出些什麽端倪來,桌下雙手張微蜷。
男人沒說話,眸子半闔若有所思,他便不敢出聲打擾。
家中,爹爹是嚴父。
“既想好了,便去吧。”
終於,他從爹爹口中聽到這句話,眼睛一下亮起,“謝謝爹!”
回房後,傅玉箏才開口問男人,“怎麽會鬆口讓豆去當個教書先生?”
以為,男人是想兒子呆在京城走仕途的。
“跟我攤牌前,他已經做好計劃了,連去哪裏都想好了,我若不答應,他隻會不甘心,不如讓他去闖一闖,日後的日子,是他自己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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