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姜留十分堅決地拒絕了袁夏月陪睡的“好意”,把送出去時,天已黑,爹爹也已回府了。
正舒躺在躺椅上姜二爺見閨走進來,笑問道,“你跟袁家的小丫頭倒是能玩到一塊去。”
這個麼……姜留抬頭向房梁,“袁家姐姐喜歡長得漂亮的。”
姜二爺贊道,“是個有眼的好姑娘,為父聽說送來很多金銀珠寶和珍貴皮?”
“袁家長輩不在府中,是袁姐姐自己做主帶過來的。兒已跟言明利害,讓把金銀珠寶帶回。皮兒留下了,并送了一匹云綾錦做回禮。”
袁夏月送過來的是上等皮,但姜慕燕從康安送過來的云綾錦乃是賜上等好布。即便是在康安,一整匹云綾錦也是極為拿得出手的面禮品。
去年亞歲,宮中賞賜了姜家二房四匹云綾錦,姜慕燕給姜留送過來兩匹,便是預備這等時刻拿出來用的。
姜二爺夸獎閨兩句,見兒子也回來了。姜二爺起向他后了一眼,“崇元走了?”
聽父親得這麼親切,江凌和姜留心里都咯噔了一聲。
江凌想立刻轉追出去,一腳把穆崇元踢回穆家堡,里卻平靜道,“他還有事要辦,已經走了。”
姜二爺頗為憾地了懶腰,“下次他再來,留他用完飯再走。”
江凌心里升起濃濃的危機,悶聲應道,“……好。”
姜二爺氣勢洶洶地瞪著兒子,“聽說你給留兒準備了一匹純種的大宛馬?”
江凌點頭,“是。孩兒也給您選了一匹雪白的。”
姜二爺眼睛都亮了,卻還裝著滿不在乎道,“為父又不缺馬騎,你給為父準備馬做什麼。不過你既然費心準備了,為父也不能辜負了你的一片心意,馬在何?”
姜留……
江凌笑道,“也在前院馬廄里,明早孩兒陪父親過去看看,若您相不中,孩兒再給您換一匹。”
嗯?姜二爺聽出了苗頭,“你有很多好馬?”
江凌低聲音回道,“孩兒置辦了兩個馬場。”
姜留的眸子里立刻閃著亮,肅州產好馬,哥哥真是太有商業頭腦了!
姜二爺迫不及待拉住兒子往外走,“明早為父還要練拳腳,現在正好無事,頭前帶路!”
“我也去。”姜留立刻跟上。
外院寬闊習武場旁邊有一排的馬廄,追風和青龍的馬廄旁邊,一匹夜中白得耀眼的駿馬吸引了姜家父大小兩雙桃花瞳。
姜留滿眼驚艷道,“爹爹,它好漂亮啊。”
“你哥給為父選的,當然是一等一的好馬。”姜二爺左右看看,低聲音心虛道,“凌兒,為父怎麼瞧著這匹馬比萬歲的馬不差?這……”
江凌也低聲音道,“馬場里還有兩匹更好的,一公一母,父親可帶回京獻給萬歲。”
姜二爺甚是欣地用了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便迫不及待地奔向自己的夢中馬。
姜留還沒到近前,便聽隔壁馬廄里的追月打了個響鼻,立刻改道走向追月。
白馬再好也是爹爹的,追月才是的。再說那麼包的白馬,也只有爹爹才會喜歡,喜歡追風這樣低調的!
從哥哥遞過來的葫蘆瓢里抓了一把高粱米,喂給追月,姜留有些不滿地問道,“哥,為何爹爹的白馬能自己占一個馬廄,我的追月就要跟青龍在一塊?”
因為它倆是一對。
黑暗掩蓋了江凌臉上上涌的,他抓了一把高粱喂給旁邊溫順的青龍,啞聲道,“天冷,在一塊暖和些。”
也有道理。姜留拍了拍追月的脖子,轉頭圍觀爹爹的白馬,羨慕得差點留下哈喇子,“哥,爹爹的白馬可有名字?”
姜二爺也回頭看著兒子,眼睛里都閃爍快樂地芒。這神讓姜留覺得有些悉,憶起了七年前,與父親和哥哥一起南下應考,路過杭州去羅老爺子的馬場為父親選馬,青龍卻跳出馬廄選中哥哥,他帶著青龍離開杭州時,眼神也是這樣的。
江凌上前拍了拍白馬的背,語氣中帶著驕傲,“它驚鴻,翩若驚鴻的‘驚鴻’,它跑得很快,是真正的汗寶馬。”
“好名字!”姜二爺著驚鴻雪白的鬃,深道,“驚鴻兄,在下姜楓,以后請驚鴻兄多多關照。”
姜留忍不住笑了。這白馬夠包,名字更包,但爹爹就是喜歡這一款,所以這白馬和這名字,都對極了爹爹的胃口。
哥哥為父親尋找驚鴻,肯定用了很多心思,著追月的姜留再次確認哥哥對爹爹,比對還上心。還說最喜歡呢,看架勢最喜歡爹爹才對。
姜二爺對驚鴻喜得不得了,趙娘來請了三回,他才不舍地挪回正院用膳。用膳時里還滔滔不絕地跟兒子講馬經,問他的馬場在何,肅州大旱馬兒們有沒有苦等等。
用完飯,姜二爺又迫不及待地跑去馬廄,姜留沒興趣再跟著,轉回了自己的院子,沐浴更,早早睡下。
姜二爺給驚鴻打掃馬廄,蓋好保暖的厚氈后,轉頭看了一眼耳鬢廝磨的青龍追月,再回頭看看孤零零的驚鴻,心疼問道,“驚鴻沒有心儀的母馬?”
江凌笑道,“有一匹,不過不是雪白的也不是大宛馬,而是一匹黑的契丹馬。孩兒怕父親相不中,所以沒牽回來。其實,大宛馬和契丹馬雜的山丹馬,質結實,富悍威,回鹖和肅州的軍馬,很多便是山丹馬。”
山丹是永昌州下的一個縣,該縣地勢平坦,水草茂,是馬匹繁衍、生長的理想場所,期建有占地數百萬畝的馬場,肅州和漠北的軍馬,大都來自山丹馬場。回鹖能在西北占有一席之地,就是因為其治下有盛產良馬的山丹縣。
姜二爺一擺手,“為父喜歡不喜歡都無妨,驚鴻喜歡就好,改日把那匹馬也牽回來。”
“等回鹖與突厥打完仗,孩兒就把馬牽回來。”江凌置辦的馬場也在山丹縣,回鹖與突厥開戰,山丹的馬匹不好運出來。驚鴻和追月在他們開戰之前,江凌讓人送過來的。
姜二爺滋滋道,“不必牽過來,待永昌歸了咱們,咱爺倆騎馬過去。”
突厥攻打回鹖,毗伽是表面原因,山丹馬場才是他們目的。而山丹馬場,景和帝也是勢在必得,這也是肅州一直不肯放葛邏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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