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杜若突然走到我面前，慎重地對我說，上一次和我去見段紅，當時段紅回憶蕭博文負責慕寒止和慕曉軒的檢，導致蕭博文行爲異常，按理說蕭博文是法醫權威斷然不會相信鬼神之說，可蕭博文反應如此強烈，會不會另有。

雲杜若這話倒提醒了我，蕭博文在給慕寒止母子檢後神狀態恍惚，說在停間看見坐起來，而當時他正在負責檢。

“如果兇手備醫學知識，就會考慮到檢中有可能會被發現，萬一真檢查出致命傷，那所謂的自殺就不攻而破。”我大膽地假設，畢竟我也是從事法醫工作，對於檢也很悉。“如果導致蕭博文行爲異常是人爲的呢？”

“我也是這樣想的，蕭博文在檢之前都是正常的，偏偏在負責慕寒止和慕曉軒的檢中發生了變故，如果是有人刻意僞造自殺的迷局，而且又是通醫學知識的人，那就一定會想到檢這一步。”雲杜若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這個人很可能擔心檢這關過不去，所以誤導和影響蕭博文的判斷，很有可能蕭博文所到的刺激也是這個人佈置出來的。”

可惜蕭博文死了也二十多年，當時的況現在也無從考證，我們這個想法終究也只能停留在假設的層面。

“上次在天臺你模擬慕寒止上皮被腐蝕部位的實驗。”我把注意力重新收了回來。“當時你說雲杜若的雙腳是不應該被硫酸腐蝕的。”

“是啊，不過現在也證明了，慕寒止是在這裡被害的話，的應該沒有被搬出這個房間過，上被硫酸腐蝕的過程應該就發生在這個房間裡。”

我也是這樣想的，慕寒止的房間並不大，要達到上硫酸腐蝕的程度，以及雲杜若之前證明過的腳底都被腐蝕的效果，應該被硫酸大面積浸泡過。

濃硫酸有極強的氧化和腐蝕，在地板上應該會留下明顯的印記，我在房間裡走了一圈也沒有發現合適理慕寒止的地方。

我從臥室出來，目看向對面的衛生間，之前注意力一直都在客廳和臥室，這裡連燈都沒有打開，我走進衛生間就看見一個浴缸。

“應該是這裡！”我大聲對後的雲杜若說。“白瓷有抗腐蝕，當年慕寒止遇害後，應該就是在這裡被理的。”

說完我又看向凌國棟，指了指沒有開燈的衛生間。

“魯米諾試劑噴霧往這裡也噴點，不出意外這裡一定會有跡。”

凌國棟拿來噴霧在我指的地方小心翼翼很專業地噴灑，果然片刻後清晰的熒出現在黑暗中，一直由浴缸延過來。

“這……這跡顯示的怎麼比剛纔快的多，而且這麼明顯？”凌國棟站起有些吃驚地說。“這不像是留了二十多年的跡啊？”

凌國棟又細細的看了半天，表更加嚴峻，指著地面對我們說。

“你們看，地上的熒強弱有明顯的兩種，一種是和臥室中發現的一樣，顯影比較弱，應該是二十年前在這裡理留下的，可另一道痕線強度明顯強於之前的，魯米諾的原理主要是和紅素反應發，所以中氧化含量越多線越亮，這個亮度……這痕是最近，不！是今天才有的！”

我和雲杜若一聽面立刻凝重起來，我按下衛生間燈的開關，漆黑的衛生間立刻明亮起來，可我們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

一道跡由衛生間的浴缸開始蔓延，穿過客廳一直消失在門外的黑暗中，剛纔進來的時候一直關著燈，注意力都在臥室，沒有人留意到這裡會有鮮出現。

是鮮！

凌國棟說的沒有錯，我戴著手套從地上沾染一些，剛凝固沒有多久，還是新鮮的，而且從量上看絕對不是不小心劃破的小傷口留下，一直蔓延的路落在每個人眼中都目驚心。

雲杜若已經下意識打開槍套，我心裡很清楚，從量上看，這裡曾經有人大量失，而且估計兇多吉，但爲什麼會出現在慕寒止的房間呢？

雲杜若打開手電拿出槍，在燈下和刑警隊的同事沿著跡小心翼翼探索，我和其他人跟在後面，路並沒有消失在黑暗中，從軌跡看也沒有下樓，而是往樓上蔓延，上樓的臺階上殷紅的跡猶如一道清晰的路標。

跡一直帶著我們上到樓頂，這裡這是二十年前慕寒止和慕曉軒墜樓的地方，之前我曾經和雲杜若來勘察過，樓頂不知道什麼時候掛滿了白布，像洗過的白牀單晾在上面，這棟大樓已經荒蕪了很久，本沒有人住在這裡。

夜風吹過，白布在風中像鬼魅般飄，樓頂的視線完全被這些白布所遮擋，跡也在樓頂消失，雲杜若拿著槍警覺地注視四周，給旁邊的隊友做手勢，示意安靜地散開分頭探查。

“跟在我後面！”雲杜若對後的我很關切地小聲說。

穿過一條條被刻意掛在樓頂的白布，每走一步雲杜若都小心翼翼，手電的線能照亮的區域有限，在漆黑的夜晚我跟著後，不知道下一條白布的後面藏著什麼。

我們悄然無聲地前行，生怕發出細微的聲響，也不清楚到底怕驚了什麼，越是這樣氣氛越張。

滴答！

一滴雨滴滴落在我額頭。

應該是下雨了，可夜風中並沒有細雨飄落在上。

滴答！

又是一滴落在我額頭。

我出手了，很細的覺，似乎還有些淡淡的溫度，沒有我想象中夜雨那麼寒冷，當第三滴滴落在我額頭時，雲杜若轉過本想提醒我跟上，可的手電照在我臉上，我看見對面的表驚恐，手電的線慢慢從我上往下移，照亮了我的腳底。

我低頭看見，頓時心裡一片寒涼，不寒而慄的恐懼滲進我全每一孔。

腳下是一大灘鮮紅的，在燈下格外的刺眼和醒目，還在向四滿溢，而我正好站在那灘泊中間。

我意識到什麼，看看手指上面也是一抹猩紅，那是我剛纔從額頭抹到的，我慢慢擡起頭，雲杜若的手電也隨之從地上向上移。

啊！

一聲尖劃破了死寂的夜空，一名鑑證科的同事驚慌失措地嚇得出聲來，凌國棟攙扶著輕輕拍著的背，努力讓平靜下來，但我看見凌國棟的表也異常震驚和惶恐。

所有人的目都看向雲杜若手電照亮的地方。

一個人正睜大眼睛，兩手張開被穿在竹竿上，穿著的雨裡不斷有鮮滴落下來，整個人像稻草人那樣被豎立在我們頭頂，在夜風中輕微的盪來盪去。

我第一個反應是救人，爬上臺子在雲杜若手電的照下向那人走去，明的雨已經被鮮的所遮擋，等我走近才發現，被掛在上面的是一個男人，他一直瞪著的眼睛一不看著我們，有些骨悚然的覺。

不過我想他恐怕永遠也沒機會在閉上眼睛了，雙眼的眼皮被割去，我有一種不祥的預，被掛著的男人瞳孔已經放大，眼球中的黑在渙散，猶如死亡的氣息縈繞在這個人的上。

我蠕一下結，小心翼翼往前再走了一步，慢慢出手去，他上穿著的雨怎麼看都有些詭異，我解開雨的鈕釦，當雨從男人的上分開時，我的不由自主地張開，抖的向後不控制的倒退幾步。

這個人真的如同是被豎立在這裡的稻草人。

在被我撥開的淋淋雨下，這個男人只有一顆頭被穿在竹竿上，下面是一被剔的乾乾淨淨的骨架，我甚至在上面找不到一殘留的筋，臟被全部取走，只有一顆心臟安放在骨架之中。

夜風吹過下面的白布發出呼呼的聲響，被豎立的骨架在風中嘎吱嘎吱的晃盪，他被穿在竹竿上的頭前後移，像是在對我們所有人笑。

我退到後面擡頭看這被理過的，怎麼看都像一人偶，只是太過腥以至於我都有些不寒而慄。

叮噹！

叮噹！

東西掉落在地面的撞擊聲，我聽著很耳，是從男人的眼眶中掉落出來，此刻的男人眼睛只剩下兩個漆黑不見底的黑。

滴落的東西在地上滾，慢慢向我滾過來，我吞嚥口水蹲下去拾了起來，在後雲杜若照過來的手電燈下展開。

掌心中赫然是兩顆玻璃珠！

我心莫名的一驚，本想回頭去看雲杜若，轉後發現我站立的位置能把整個樓頂看的一清二楚，雲杜若他們站立在被白布分割的樓頂，他們都全神貫注地看著我。

而我卻看著他們的後，風吹起白布來回飄，在若若現的隙中，我清楚的看見在樓頂的邊緣。

一個紅長髮人牽著一個孩子，低垂著手面無表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