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以為很好。”趙玖點了點頭，怒氣都消了幾分。“朕何嘗不知道，事不能指人心，只能指制度……你和林卿能往此想，乃是極好的大局觀……比朕被氣糊涂了的樣子要強。”

　張浚聞言大喜，卻還是匆匆拱手：“除此之外，還有南方之事……家，昔日紹興下野之臣、南走道學書院，能在南方結為一，屢屢影響中樞輿論，其實是有緣故的……說到子上，終究還是南方士民賦稅沉重，以至于錙銖盡上，以付軍費，所以人心厭惡北伐，偏偏這又是人之常，臣以為朝廷并不好只去強，正該恩威并重才對！”

　趙鼎干脆抬頭去看石亭上的飛檐雕塑去了。

　而趙家果然也大喜：“德遠還有什麼主意？”

　“這不是臣的主意，這是兵部劉尚書的主意……他以為，如今雖說前線還有小戰，但大局無礙，家何妨向南一巡蘇揚，以安東南人心？”張浚愈發嚴肅起來。

　趙玖聞言也嚴肅起來：“南巡要多錢？”

　“家只帶兩千班直，不治車駕，不貢，只若往年冬日巡河姿態，又能要多錢？”另一位西府相公陳規趕上前，展示了一下存在。“天子巡視靡費，皆在鋪張無度。”

　趙玖怦然心，卻是微微頷首，而張浚、陳規也是大喜。

　不過，趙家到底還記得有個首相在那邊站著呢，旋即又看向了趙鼎：“趙相公以為呢，張相公他們說的可行否？”

　趙鼎一聲不吭，只是從懷中討出一本已經被汗水浸了一半的札子，沉默向前奉上。

　趙家親自欠接來，打開一看，隨意一瞥，便清楚看到兩個標題：

　其一，請設六科屬都省以監六部；

　其二，請駕南巡，以安人心。

　“那就這麼定吧！”趙玖終于失笑，卻又在合起札子以后陡然轉冷。“但要先殺了那廝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