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國主是真的中風難以起。”兀給了一個肯定的答案。“如今只能躺著,不然你以為當日俺們兄弟為何敢輕易放他離開?”
“那應是誰?”合剌再度追問。
“沒有應。”兀從容做答。“魯虎找到了撻懶,想讓撻懶打著老國主的名義去兩個合扎猛安中找人,但撻懶卻直接尋到了俺,是俺和你其他兩個伯父匆匆商議后定下的今日計策……換句話講,俺們三兄弟如何敢讓你真的陷險地?”
年國主如釋重負。
而此時,聽得這番辛,小坡下方的影,秦會之卻又與洪涯忍不住對視一眼,二人目在黑夜中借著火把匆匆一,便再度各自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國主終究太年輕了,究竟是魯虎先找的撻懶,還是兀先找的撻懶,怕是便只有兀和撻懶區區兩人能說清楚了。
所以,鬼知道是怎麼回事?
秋風輕,小河對岸,依然火沖天,紛不停,小坡后方聚集的人也越來越多……完撻懶、韓昉、兀林達贊謨、完希尹、完銀可,俱都在此。
而這些人雖然來得晚,卻都是明之人,此時看著小河對岸的景,卻只覺得可悲——不僅是對岸作的人可悲,那些被蒙在鼓里的人也可悲,自己這些稍有醒悟的人其實也可悲的。
但很快,更可悲的事也發生了。
“國主!魏王!”
在數人仗著份喊以至于被拖走后,小坡下其實一直安靜的,可這次還是有人忍不住出言去喊了背對松林面對小河的那兩位貴人。
而且這一次,連旁邊的甲士都沒有阻止。
完兀與完合剌伯侄二人終于回過頭來,然后齊齊失神……但也只能是失神了……原來,目所在,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側后方的松林里便燃起了火焰。
不用問都知道,這肯定是眼下這個子導致的,有人帶著火種跑到松林里去了。
且說,秋日里千里大松林一旦著火,哪里是人力能阻止的?火勢幾乎是立即便隨秋風蔓延開來,幾個呼吸火線長度便能翻一番,僅僅是半刻鐘功夫,便有為火海,向更深卷去的趨勢……與這番靜相比,河對岸營地的象簡直就是小兒科。
見此境,始作俑者如完兀,尊貴者如年國主,老謀深算者如秦會之,戰場橫行如洪涯,經百戰如銀可,學問深如韓昉、希尹,全都只能目瞪口呆,看著這大火自由自在的在松林里翻天滾地。
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非只如此,大松林的火浪滔天卷起,聲勢過一起,反過來影響到了河對岸的象,原本應該迅速了結的局直接拖到天亮方才停止——烏林答泰奉命率五個猛安在北面二十里稍候,應該是順著火過來支援才對,但深夜間突如其來的松林大火直接讓他迷失了方向,天亮時才找了過來。
當然了,終究只是一場意外。
而且,天明之后不久,局勢徹底安穩,終究讓人稍微對后尚在冒煙的那場野火放下心來,繼而將注意力轉移到局上——到此時,雖然因為大火意外沒有抓到本人,但抓到的其他黨卻也不,基本上已經算是證據確鑿了,造反的就是完魯虎,而且這廝還勾結了部分契丹人和奚人!
劫后余生的燕京權貴們立在小坡前面面相覷,對這個答案倒是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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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主剛剛封了他做王!簡直是寡廉鮮恥!”
“堂堂真貴種,竟然跟契丹狗勾結在一起!”
“聽昨日言語,不是還有漢兒嗎?”
“說不得也與宋人勾結了!”
“當誅!”
“他們幾兄弟一并誅除!”
“國主,留他一條命吧!畢竟老國主還在!”
紛紛攘攘中,因為昨夜的紛擾和中途意外,此時已經有了許多疲態的年國主本能在煙火氣中看向了側的披甲之人:
“四伯父,該如何置魯虎和他的幾個兄弟?”
完兀言又止,卻又回頭看向了后幾人……和后來抵達的人只能立在坡前不同,事平定之前就抵達此的幾十人早已經立到了坡上,站到國主與魏王后。
年國主完合剌會意,立即也扭頭相對這些早早來尋自己的人,然后對著比較近的幾人懇切相詢:“韓師傅、希尹相公、烏林答尚書、秦相公,你們以為呢?”
立在坡上,秦會之等人自然對坡下靜一清二楚,此時聞言也自然各有言語。
烏林答贊謨、韓昉都建議國主行霹靂手段,了結此事,完希尹皺了下眉頭,只是推說讓國主決斷。
而等到這三位說完以后,秦會之微微拱手,便也要行附和之事。但他眼角掃到下方,只見許多各族達貴人立在坡下,前是小坡,后是小河,而左右居然遠遠都有甲騎在雨中列陣肅立,左面是烏林答泰,右邊看旗幟似乎正是溫敦思忠。
這一瞥之下,不知為何,話到邊,秦相公卻又忽然改了主意:“陛下,臣以為應該做殺孽……”
完合剌微微一怔,繼而蹙眉,倒是他旁邊完兀聞言深呼了一口氣,宛若嘆氣一般。
不過,最終的結果也還是一如所料,沒有任何一個皇帝會對一個對自己皇位有切實威脅,而且做出切實反叛舉的人手……魏王三兄弟也不希有關外有一勢力繼續維持半獨立狀態,搞得魏王想生真編練新軍都不到。
所以,在魏王的主導下,置意見很快達,完魯虎自然是要懸賞捉拿,生死不限,而完魯虎兄弟也一并遭到通緝,由烏林答泰馬上引兵去捉拿。
當然了,老國主是萬萬不能驚的。
到此為止,上上下下都長出了一口氣,都只想讓此事早點揭過去。
然而,就在此時,魏王殿下,也就是我們的四太子完兀了,忽然扶刀向前,就在漸漸漸漸沉的天氣中對著坡下諸多權貴出言以對:
“昨天夜里起的時候,主去國主大帳救駕的,出列往北走五十步,主去最東面接敵的,出列往南走五十步……”
此言一出,年國主恍然大悟,暗自己糊涂,居然忘了賞賜。
但不知為何,這位國主后,無論是烏林答尚書還是韓師傅,又或者是都省副相完希尹相公,卻全都面煞白起來。
只有秦檜深深將腦袋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