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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宋》 第八十一章 加冕

 至于其中這位趙家玩弄筆墨,把自己弄到主導者和帶領大家的上位者份上,考慮到畢竟說到了宋遼并列,耶律大石以下,懂行的契丹人也就都著鼻子認了……誰讓大宋此刻兵馬更盛呢?

 閑話說,鄭知常一篇中國上下五千年大歷史讀下來,幾乎癱,所幸寫這篇文章的呂本中早有準備,立即便有甲士上前將鄭友人給扶下來,灌了些溫鹽水,這才讓他重新立定。

 而不及多歇,早有前班直甲士在統制劉晏的示意下一擁而上……倒不是要砍人,而是將早已經曬熱了的酒一一奉上,趙玖以下,耶律大石、孛兒只斤合不勒、忽兒札胡思、畢勒哥不提,岳飛、吳玠、曲端、王德、劉錡、李世輔等趙宋大將,蕭斡里剌、耶律余睹、耶律燕山、趙合達等上臺面的契丹將軍,外加剛剛下來的鄭知常,以及呂本中、仁保忠等人,還有兩個蒙古大首領部下的幾個同族頭人,幾乎是人人一杯熱酒。

 而趙家也毫不猶豫,居然不對著祭臺,而是轉過來,對著眾人端起來一飲而盡。

 大宋文武,還有那些知機的契丹大將,只以為這位趙家又在占便宜,卻也懶得計較,便直接對著這位家一飲而盡,宛若在朝這位家立誓一般。

 一碗酒飲罷,眾人熱的齊齊呼了一口氣出去。

 但事還沒完。

 “合不勒汗!”

 趙玖揮手示意。“正要借此場面,與你封蒙古國王!”

 眾人紛紛一怔,但旋即醒悟,便是耶律大石也沒有多言……合不勒自請冊封的,這位趙宋家也樂意冊封,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之前也約有些通誰也無話可說。

 唯獨忽兒札胡思面微變,但終究不敢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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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乎,眾人紛紛讓開,而很快便有劉晏上前,捧上一個匣子,趙家當眾打開,從里面取出了一個巧金冠來……仁保忠是唯一走神了的人,因為他好像約認得那個金冠,似乎、大概是西夏梁王的王冠,誰想到這趙家這般摳門,居然在此利用了?

 合不勒渾然不知那是死人戴過的玩意,恰恰相反,他在草原上廝混,何時見到這般巧之?一時大喜之下,他干脆直接帽上前。而趙家也沒有讓合不勒下跪什麼的,只是端起金冠,朝微微欠的合不勒頭上一放,便算是了了此事。

 合不勒扶住金冠,只覺得這個金冠居然正好能卡住剃過的腦袋,可見是趙宋家有心準備了,便更是歡喜,然后直接站直,與周圍紛紛稱賀之人拱手回禮。

 然而,不待眾人賀喜之聲稍緩,只見那前班直統制劉晏復又從后班直手中接過一個匣子,然后捧將過來。

 趙玖打開匣子,居然又捧出一個差不多大,但形制不同金冠來,然后從容朗聲笑對:“朕想了一想,斷沒有只給合不勒汗封蒙古國王而不給忽兒札胡思汗一個國王來做的道理……朕的意思是,此番兩位都有大功,所以,合不勒汗便為東蒙古王,忽兒札胡思汗則為西蒙古王……都朕的冊封,如何啊?”

 不待兩位蒙古王反應,耶律大石便當場笑出聲來:“正該如此!這是天大的喜事!”

 忽兒札胡思怔了一怔,也旋即大喜,便上前謝恩,居然是直接單膝下跪了,而合不勒汗微微一怔,復又想了一想,到底只是頂著金冠,隨眾笑對:“正該有俺安達的一個王來做,從此蒙古東部歸俺,西部就歸忽兒札胡思安達來領。”

 說話間,趙玖才不管孛兒只斤合不勒的心思呢,直接便在仁保忠復雜的目中將原屬于西夏晉王察哥的金冠戴到了忽兒札胡思的頭上。

 盟約既,東西蒙古王又先后加冕,現場氣氛更加熱烈。

 而就在這時,原本笑的正開心的耶律大石忽然怔住,因為劉晏居然在歡聲笑語之中捧來了第三個匣子,而且匣子打開,里面赫然是一頂比之前兩個金冠還要華貴幾分的高頂金冠。

 這次,仁保忠不用懷疑了,他看的清楚,這就是西夏國主的金冠……肯定是從興慶府城中繳獲的。

 “大石林牙。”

 眾人陡然住聲之下,一紅袍幞頭的趙玖立在祭壇前,繼續捧著金冠昂然相對。“朕聽蕭將軍說,你念及舊主,在西域居然只稱了契丹汗王,連遼國皇帝都未做,未免可笑……大丈夫生于世,區區一個皇帝,有什麼可猶疑的?來來來,且上前來,宋遼兄弟之國,朕這個大宋天子為你加冕,且看誰敢不認你是契丹皇帝?!”

 耶律大石原本就在趙玖側,此時聞言背對諸人,只是死死盯住立在前不遠的趙宋家,卻好像重新認識了對方一回似的。而大石后,其余人也有些恍惚之態……皇帝也可以是另一個皇帝來加冕的嗎?若是這個契丹皇帝可以被大宋皇帝加冕,那還算是皇帝嗎?

 “大石林牙,且上前加冕!”恍惚之中,曲端第一個反應過來,直接拔出刀來,在空中舞,然后在原地大聲鼓勵起來。“這是我家天子好意!”

 “說的不錯!”

 吳玠隨即反應過來,同樣拔刀,卻是轉對著不遠蒼白的蕭斡里剌以對。“這是我家天子之意,二十萬大軍在此見證,合該大石林牙做契丹皇帝!”

 岳飛也醒悟過來,雖然沒有吭聲,卻瞇起眼睛扶刀盯住了契丹諸將,而三位帥臣既然示意,其余宋軍將領見狀,再不猶豫,乃是紛紛帶領下屬拔刀刃,歡呼鼓舞起來。

 便是兩位新上任的蒙古國王,此時也有些醒悟過來,也干脆帶著幾個下屬鼓噪不停。

 “大石林牙。”鼓噪聲中,趙玖微笑低聲相對面嚴肅的耶律大石。“今日若非朕助你,契丹說不得便要分裂東西了,你承朕如此分,居然這點小事都不愿意助朕嗎?便是不承朕這般恩,也該記得自己系一族之興衰吧?”

 耶律大石聞言微微苦笑。

 且說,今日早間,耶律大石表現得強的過了頭。

 的確是強的過了頭……須知道,這金河泊畔,聯軍上下,所有人早都對宋遼之間的關系心知肚明,那就是宋強遼弱,而且強弱之分已經達到了一定地步。除此之外,哪怕是不考慮此時西遼核心人、軍隊全在宋軍拿之下,此時此刻所謂西遼也還有另外一個巨大的、致命的弱點被大宋死死住。

 一點好了,耶律大石和他的契丹流亡集團所控制的土地此時被一分為二,西面是半個西域與河西六州,東面是河套與剛剛打下的遼國故地六州,兩者之間,兩條通路,能走大部隊的當然是興靈之地,卻握在宋人手中,另一條路,從可敦城轉向西域,不是不能走,但未免太過艱辛。

 而且,東面理論上的六州一套之地,契丹人能不能拿到完全要看趙玖給不給他們。

 故此,無論如何,就像曲端和呂本中以為的那般,耶律大石本不該在今日早間那樣強橫的,但他偏偏這麼做了。

 事有反常便為妖,這其中當然有些說法。

 而趙玖也早早就有所猜度——那就是,耶律大石恐怕并不想要……或者換個更妥當說法……耶律大石從上當然很想要東側六州,那是大遼核心故地,但是作為一個流亡集團的首領,理卻告訴他,不能接這東側大遼六州故地。

 因為一旦契丹人得到了這六州,耶律大石這個流亡集團便會徹底分裂。矢志復國的那些人,會選擇在東六州建立據地,而基本在西域的那些人,對大遼沒什麼的那些人,則會選擇回到西部立足。

 可是他沒法說出口,他怎麼可能對著自己的部下說我們為了生存和團結,反而要放棄故地呢?

 他怎麼可能說,大遼本不可能復國了,宋人、金人都不會給這個機會的?留在東邊,遲早會被宋人給吞并,或者被金人覆滅?

 他怎麼可能講,他當日應下趙家的邀約,一部分固然是恨極了真人,但另一部分也是一個喪家之犬在匆匆尋找落腳時的不擇食?河西六郡對于他而言已經很滿足了!

 他怎麼可能去承認,當日打下河西后他迫不及待的進軍河套,進軍被沙漠和宋軍領地隔斷的河套,其實只是為了在東面留個口子,好源源不斷接納契丹同族去西域立足兼充實那個流亡集團的實力呢?西域才是大遼的應許之地呢?

 他怎麼可能暗示任何一個下屬,包括蕭斡里剌,趙宋家的援軍這麼多,多的一口氣推到了遼國故地反而不是他想看到的呢?

 他沒法說。

 所以,他只能希家能用強橫的態度阻止契丹人獲取這六州,而趙家也早早意識到了這一點,思考起了相關示意,然后早在那日蕭斡里剌過來勸說趙玖離開河套繼續進軍的時候,便有所猜度。

 那是暗示,今日早上孤過來也是暗示,而趙玖早早會意,而且為了長遠的利益,趙玖最終如耶律大石所愿……阻止了契丹流亡集團的分裂,并做了那個大惡人。

 現在,該是耶律大石還債的時候了,也是他面對現實的時候了,更是他必須要為河外掌握在宋人手里那幾十萬同族負責的時候了。

 他必須要低頭,否則前方這個趙宋家可以讓他承不住某些后果。

 嘈雜聲中,耶律大石微微苦笑,然后只是沉默片刻,便揭開半罩帷帽,低頭向前。

 周圍陡然寂靜一片。

 趙玖將手中皇冠卡到對方頭上,然后立即上前握住對方雙手,并將此人扶到自己側并立……制歸制,控制歸控制,但趙玖依然很尊重這個人。

 這一切不過是一瞬間而已,而瞬間之后周圍便歡呼雀躍起來,因為曲端做得混賬事,周圍士卒紛紛揮舞白刃歡呼不停。繼而,遠軍營外,不知的士卒們也紛紛歡呼起來。接著,更遠契丹人、蒙古人的軍營中,也隨著盟約大,趙家為三人加冕的消息歡呼起來。

 之前面有些難堪的蕭斡里剌等人,見到如此,反而有些釋然,便在蕭斡里剌的帶領下,上前行禮稱賀……既是向剛剛誕生的自家君主效忠,也是認可了這份加冕。

 “今日你知道家為何不納黨項子為妃了吧?”看了半日,呂本中忽然朝仁保忠捻須失笑相對。“家此番要納的妃嬪,哪里是一個子能比的?”

 仁保忠面一時變幻,卻又重重頷首……顯然是深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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