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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宋》 第七十七章 左右兼濟(中)

 打完仗了,要論功行賞,要清點家底,要整編隊伍,要總結教訓,要決定下一步應對方略……有些事急不得,有些事緩不得。

 而這其中,最明顯,也最迫切的事,便是賞賜和整編。

 整編自不必說,將東京留守司全面整編納系勢在必行,甚至說,在宗澤去世以后,這件事已經了趙玖心頭頭等大事,他必須要妥妥當當、面面的將此事置好。

 但賞賜,卻是整編,乃至于往后一大串事的前提。

 雖說不大可能,但趙家卻絕不想落得跟種師中那般下場……僅僅是因為用來賞賜的銀碗不夠了,士卒便‘皆憤怒,相與散去’,然后種師中馬上就敗軍亡

 為此,早在宋軍合圍的時候,趙玖便發明旨,要求襄、南盡出府庫浮財與必須糧秣,以作軍用。然后等到戰事一結束,河北傳來消息,確定了過半金軍就地散去,剩余往燕京而去后,趙玖便立即匯集軍隊、集中軍,準備論功行賞。

 這些事,乃是理所當然的,唯獨河這個地方,有點不吉利罷了。

 河位于鄭州與孟州,本是這年頭黃河南岸的重鎮。不但同時挨著汴河與黃河,更是位于韓世忠之前布防黃河的中心點上。這個位置,從通上來說,確實方便南、東京、西京三地軍將、僚、兵馬匯集。

 但是,方便歸方便,這個地界聞名天下卻是因為爾朱榮的‘河之變’……北魏王公大臣被屠殺了兩千多人,史書中明確說到,‘河之下,冠涂地’。

 從南、襄往此趕的大臣們當然不至于疑懼到趙家要搞什麼大屠殺,但卻不能不嘀咕趙家別有用心或者心存暗示。因為此時,趙家逃出南后的一系列作已經顯無疑。而無論是那日出逃時將南、襄群臣一起蒙,還是到了鄢陵奪兵權時斧殺杜充,又或者駕親征親自上陣,都讓這些大臣們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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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隨后聞得趙家還于舊都,贈宗留守那首《青玉案》,多讓這些人放松了下來。

 其實,難怪這些人如此張和敏,因為另一個無可辯駁的事實是,隨著這一戰以完全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方式結束,回顧趙家鄢陵之戰的戰果,這些人雖然疑懼,卻從一開始就沒有對抗的意思和勇氣……用閻孝忠送別百北上時的話來說,百此番北上,似有‘項王破秦軍,召見諸侯將,轅門,無不膝行而前,莫敢仰視’之態。

 當然了,這種不合時宜的話是到了兩位呂相公嚴肅批評的,因為家和大家是一的,而項王與諸侯將本就各懷鬼胎,是一回事嗎?堂堂南府守臣,怎麼能說出這麼不團結的話呢?

 于是閻孝忠就閉了。

 而不管下面的人如何胡思想,又如何勾心斗角,二月下旬,隨著兵馬將帥漸漸匯集,南的諸位相公、大臣也都趕到鄭州一帶,趙家便毫不遲疑,即刻從東京出發,揚龍纛往河而來。

 一路上,從東面趕來的兵馬沿途匯集的越來越多,隨行軍將也越來越多,其余西面、南面的眾人也都快馬加鞭,為首僚大臣軍將,更是先行到達河候駕。

 二月廿三,趙玖來到河

 到此為止,河已經聚集了七八萬部隊,數十名統制,統制以上的也有韓世忠、李彥仙、張俊、王彥、岳飛、王德、閭勍等將。

 除此之外,呂好問、呂頤浩、許景衡、汪伯彥四位相公以下,史中丞、六部主、翰林學士,都省、樞院、史臺各也都到來。

 便是侍省與前班直也在楊沂中和馮益的帶領下護送吳夫人趕到,韓世忠的那位梁夫人也隨行到來。

 文武匯集,一部分人本在駕方向且不提,這日上午,河這邊的文武自是在四位相公的帶領下,和于一,出城沿汴河相迎……而因為家早前有旨,卻只是出城兩三里,并未遠迎。

 得益于此,韓世忠甚至有時間在此搭起草棚,稍作布置。

 中午時分,前班直副統制劉晏便引騎兵先至,然后遠龍纛出現,隨即,大押班藍珪又親自先行至此,傳出口諭,大意是今日路邊相見,文武百一概免禮,待明日宴席再行大禮,而年長者、六部主以上文臣、統制以上武將俱可安坐靜候……不過,等眾人稍微按資排輩做了下來,不過片刻,那稍顯陳舊的龍纛便在王彥、張俊二人親兵護送下來到了跟前。

 龍纛立定,張俊、王彥二將親自披甲執銳引各部軍左右先出,接著,束著牛皮帶、穿著一套明黃閱服(從東京皇城里搜出來的,便于騎馬)的趙家便打馬而出,后則是之前隨侍的那幾位臣子,還有東京留守司的副留守權邦彥、判等人。

 見此形,雖不用大禮,但文武百依舊本能起,一面想著該怎麼面對這位家,以便弄今日之事時,一面卻準備在呂相公的帶領下,與家問安。

 孰料,呂好問引百剛剛布陣,未及言語,坐在馬上未曾下來的趙家便忽然肅容揚聲以對:

 “且不用行禮,朕有幾件要事要先與相公們速速議下大略……”

 周圍人措手不及,慌不已,便是跟著趙家來的張俊等人也面面相覷,幾位相公雖然養氣功夫極佳,但聞言也是各自凜然,心中暗不妙。

 “張資政的事之前在南便已經有了議論和追封,便不再多提了,但宗相公之前獨守京城,一力維持,功勞甚大,如今死國,又可稱鞠躬盡瘁,死而后已,朕以為當謚號忠武,追封王爵,以示哀榮……四位相公以為如何?”

 呂好問四人面面相覷,也是無奈,甚至之前涌起的某種反抗也瞬間低落了下來……這種事能反駁嗎?而且為什麼要反駁呢?

 或者說,就算是他們中有某人覺得忠武這個謚號太高了,心里有點小妒忌,但能在這個場合說不行嗎?甚至損一點,兩位樞副使還等著這事了斷,趕提正呢!

 妒忌,也只該遠在東南尚且焦頭爛額的李綱李公相來妒忌。

 于是,在后三人大略點頭后,呂好問當先拱手相對:“家所言甚是,宗相公之功,之德,之跡,足配忠武,也當追封王爵。”

 趙玖微微頷首,前烏的人頭,繼續言道:

 “此事勞煩諸位相公了……還有一事,此戰牽扯甚廣,無論文武守臣、軍將,俱當早早計算功勞,分發賞賜,提拔任用,還都省與樞院速速計量清楚,莫失莫妄。”

 這句話更是理所當然了,本不用回頭去看后其余三位相公,呂好問便趕俯首表態:“家盡管放心,臣等在此,已經在加急計量了……”

 趙玖微笑以對,繼續言道:“說起計量功勞,統制及以下轉任加封倒也罷了,統制以上,各路帥臣、大府守臣,朕卻當有一番大略言語在前,以免將來有爭功之語……”

 呂好問微微一怔,口而出:“家請言。”

 “其實也簡單。”趙玖繼續微笑朗聲相對。“朕以為,此戰之中,非韓世忠扼長社、陳規守南,局勢便已不可挽回,何況韓世忠出長社后另有統籌之功……此二人,當居功一等,陳規當以尚書加開封府尹、為正一品,韓世忠當再加節度使!爾等計算功勞,當不可使此二人賞賜落于此等!”

 就在四位相公后位置的陳規和韓世忠齊齊呼吸一,繼而難掩喜,陳規也不是個正經進士,韓世忠更是個人,如何會遮掩?

 而呂好問等人雖然因為趙家忽然說到了如此重要之事,以至于心中俱是一突,但出乎意料,卻無人有任何反駁意圖。

 因為從公心上來說,陳規、韓世忠作為此戰文武功勞第一,并沒有多可說的,他們在戰前也本就是宰執之下地位最高的文守臣與武將帥臣……而從私心而言,宗澤去世,樞使空缺,本該是兩位樞相中的一位功上位,然后繼續維持前東西二府四個相公平衡局勢的。所以,他們之前其實是有點擔心陳規這個人會借此戰強行局的。

 開封府尹,當然是個好超前,天下公認的好差遣,卻多不是宰執。

 所以,四位相公非但沒有反對的理由,反而有些覺得趙家此番安排很得他們心意,甚至有示好之意……不過,大家都是人了,趙家什麼人幾位相公也都有點門路了。

 所以,這幾位相公即刻存了更多的警惕之心,以防接下來趙家會借此大勝之威,強行高一些七八糟的事

 而就在呂好問將要應聲之時,趙家卻直接繼續說了下去:

 “陳、韓之下,若非李彥仙進取河東,隔斷戰場,彼時人心便已沮喪;非馬擴力戰金軍于河北,彼時便已措手不及;非張俊臨南京,扼亳州,東線便已全壞;非岳飛、王彥二將起,助朕誅杜充、起鄢陵、攻撻懶,此戰絕不可逆轉……此四人,無節度使者,當加節度使,有節度使者,當加保,以示恩寵!”

 四位相公面面相覷,依舊沒有言語,因為這個事聽起來,更像是強行給幾個武將定調子。

 主要是想抬舉那個什麼岳飛,然后凸顯河北義軍的覺,所以只要張俊、李彥仙二人不鬧,那就應該沒有問題。

 實際上,立在韓世忠后的李彥仙和騎馬立在趙側的張俊并沒有什麼多余廢話……而此時,見到這一幕后,四位相公也全都醒悟,今日趙家的確是恃威而行,但卻不是針對他們幾位相公的,而是賣了陳規,要四位相公們替他這些病一堆的武將。

 只不過,家鄢陵那一仗確實厲害,本不用他們幾個相公敲鑼而已。

 “最后一事,朕思索再三,既然還于舊都,宗留守也已經逝去,那東京留守司便不必專設,而東京留守司諸軍與陜州、西京等各兵馬,當統一整備,歸于營。”

 言至此,趙玖稍微一頓,將目從韓世忠后、岳飛前的那名大將前收回,揚聲宣告。“東京留守司大約統編為營前軍,以岳飛為都統制,西京、陜州部隊大約統歸于營中軍,以李彥仙為都統制……你們誰人可有什麼言語?”

 大部人保持了沉默,但呂好問呂相公在察覺到自己被誰拽了一下角后,還是即刻出列相對:

 “好教家知道,東西二府,都覺得此事甚為妥當,沒什麼言語!”

 趙玖微笑相對:“既如此,咱們城吧!”

 PS:謝大家打賞,不過上一章不是求打賞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在吐槽那個彩蛋章的功能里只有求打賞一個選項。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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