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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宋》 第六十九章 并旗

 “那是啥玩意?”長社城東北方向的金軍大營將臺,完撻懶扭頭看向了后的宋人降,一臉的荒唐。“金什麼纛?”

 “金吾纛旓……”之前那位猜想出胡寅親征的中年降人語氣明顯有些慌。“稍有常識之人都知道,此纛在,必然是駕所在!”

 “就是趙宋那年輕家在彼的意思唄?”撻懶依舊是那副難以置信的表。“可趙宋家如何能在此?他是飛來的嗎?不是你剛剛親口說,這必然是什麼胡寅嗎?不能是胡寅借了這面金吾什麼旓嗎?”

 “或許如此吧?”見完撻懶追問不及,那降人愈發慌起來。“以那位家的品,臨行前給胡明仲賜了此旗也說不定……”

 “你見過趙宋家?”撻懶忽然盯住了此人。“也認得什麼胡半相?”

 “是……”此人愈發驚惶。“這京西新任補多是去年殿試所授,所以不在下,此間員得有一半是見過家和胡明仲的……”

 “我記得你洪涯,乃是濟南人士?”撻懶忽然打斷對方。

 這降人聞言徹底無奈,只能著頭皮應聲:“正是如此。”

 “濟南是個好地方啊,劉豫那老小子孝順。”撻懶說著說著忽然變。“且去前面,看看到底是不是趙宋家,再回來報俺!”

 中年降人,也就是參與過去年殿試授的濟南洪涯了,聞言目瞪口呆,但眼瞅著撻懶黑了臉,還真不敢不去。

 于是乎,其人徹底無奈,只能在其余同僚的幸災樂禍的矚目下近乎哭喪著臉向前牽馬下了將臺,然后翻上馬,一步一回頭的向著戰場最激烈的那戰團而去……而當他第三次回頭之時,卻又迎上了撻懶拔出刀子的作,便只能咬起牙關,力打馬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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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辦法,誰讓他是濟南人呢?

 去年金軍在京東來而復返,正逃難在徐州一帶的他自然以為黃河之南都要重歸大宋,再加上人到中年都未做的正經職,不愿錯過機會,便拿昔日做過一次舉人、又當過縣學教授的份輕易走了張俊的門路去了南,然后得以殿試授,在京西這里當了個正經知縣。

 但是,誰也沒想到,是當上了,但整個京東,唯獨濟南死死抱住了金人大,金人也唯獨沒有舍棄對濟南的援護,然后秋日一到,連京西也重新淪陷大半。

 那個時候,城池被圍,家鄉又是鐵桿的漢領地,這洪涯想了幾下,便干脆咬牙降了金人。后來在金營聽說劉豫劉知府要當皇帝了,他又起了別樣心思,主在金軍右副元帥撻懶前奉承,暗示自己是濟南人士,可以當個尚書什麼的,還主去信讓自己在徐州的家人轉回了濟南……誰想,尚書沒當,這又有因為暴了家人位置不得不上前去做個觀察軍的細作。

 然而,此刻戰場做一團,他一個書生,便是會騎馬,上也批了一套像模像樣的皮甲,又如何如何能在萬軍之中平安穿過呢?

 尤其是那面龍纛的位置……

 且說,半刻鐘之前,當那面金吾纛旓走過浮橋,來到長社城東南方向的岳飛本陣中以后,之前觀了許久的韓世忠就不再有任何猶豫了,他直接下令全城出擊,解元、王善兩個統制自東、南兩面城門一起沖出,而他本人,也就是堂堂淮西四郡制置使、武軍節度使、營左軍都統制韓世忠了,居然親自與統領閔率區區數百背嵬軍直接翻越了垮塌的城墻豁口,率先出擊。

 而經過了兩三個月的對峙,甚至還有數場巷戰、突襲等戲碼的加,完撻懶對長社城里這位的悍勇已經有了充足的認識,故此,當他見到對方大旗撲出,幾乎是驚駭死,生怕被對方直接沖到跟前取了腦袋。

 然而,不知道是喜是憂,韓世忠率部突出,卻本沒有理會位于長社城東北方向的完撻懶,而是不管不顧,直接引軍朝著那面金吾纛旓力而去。

 這個時候,就在這一驚一乍之余,完撻懶便主詢問那面金吾纛旓的來歷——這位金軍右副元帥特別想知道,為什麼韓世忠會覺得,自己的腦袋居然不如那面旗子重要?

 這才有了剛才一段對話,與洪參軍的戰場旅行。

 回到眼前,前大宋京西路鄭州新鄭知縣,現金軍都元帥府右副元帥帳下參軍洪涯,領著七八個漢軍隨從,走出數百步,便淹沒進了戰的旋渦之中,好不容易躲開一個戰團,一回頭,七八個隨從早已經跑的只剩半個了。

 之所以說半個,乃是那人中了一箭直接趴在馬上不再彈,只是被有靈的戰馬拖著繼續跟隨洪參軍而已。

 見此形狀,洪涯戰戰兢兢,本沒有了往東南方向戰場核心部位前進的勇氣,那個地方又是大??又是岳飛又是韓世忠,還有什麼金吾纛旓,他過去是找死嗎?

 但偏偏又不敢回去!

 非只如此,隨著宋軍不停的,甚至有些瘋狂的渡河來參戰,戰場范圍越來越大,便不是那最要的去,也顯得格外激烈和瘋狂。洪涯放眼去,只覺得周圍箭矢往來,刀劍閃,可能是因為戰空間被制的緣故,金軍騎兵再難發沖擊,宋金兩軍完全陷到白刃搏殺的地步……整個戰場都已經了一鍋粥,他便是想回去風險怕也不低!

 要關頭,這位逃過難、做過、從過軍,而且為結完撻懶專門學過幾句簡單通古斯話(但是撻懶不喜歡,所以沒深造)的洪參軍倒是有了一點小聰明,他開始嘗試著用側切的方式逃離戰場,也就是著頭皮著主要戰場,直直往東面,甚至是往東北方向的河畔而去。

 中途遇到金人部隊從戰團中拉出,他便早早用通古斯語力大喊:‘莫箭,我乃右副元帥帳下參軍’!

 遇到宋軍部隊涌上,便力用中原話大呼:‘莫害我,我乃是大宋新鄭知縣’!

 可能是雙方都在戰,本沒人在意一個文士,當然,也可能是這年頭大家都比較珍惜雙語人才,所以居然讓這廝一路廝混逃到了河畔。既到河畔,此人自然便想著趁機渡河而走,遠離此生死是非之地。然而,當他尋到一浮橋之后,卻又愕然當場,因為前居然有宋軍在主拆橋!

 “何人下令拆橋?!”洪涯壯起膽氣,在河畔勉力相詢。“我是殿試授,大宋新鄭知縣,隨軍從東京而來的……何人下令拆的橋?”

 拆橋這種任務必然是將心腹部屬所為,所以,河畔洪涯一問,橋上便有軍即刻應答:“是家親自下旨!各全力渡河,務必在半個時辰全渡,然后便自斷浮橋,與金人決戰!我乃是王太尉麾下參軍范一泓,奉我家太尉之命專為此事,拆了此后還要去上游繼續拆橋呢……你這知縣,既是文,不好參戰,卻也不許回河東去了!聽我一句話,戰場上尋個盾牌,就在那邊下馬等我!隨我一起拆橋,也好混個周全!”

 洪涯目瞪口呆……卻不是呆什麼拆橋之事,而是趙宋家居然真來了!

 一念至此,此人不顧一切,勉力再問:“范參軍,我剛剛便想問了,金吾纛旓過河,竟然真是家渡河來了嗎?”

 “正是家親自渡河而來!”范一泓遙遙再對。“可惜,讓家去了岳飛那鳥廝陣中!沒來我們八字軍陣中!”

 洪涯登時覺得天地混沌起來……話說,哪怕他認得那面旗幟,但也本能相信是趙家賜給胡寅的信,因為他的常識和他的經驗告訴他,老趙家的人不可能這麼決然的!但眼前的一切,從韓世忠忽然不管不顧的出擊,到整個戰場宋軍的振,全都在告訴他,對方說的是真的!

 而混混沌沌之中,此人忽然醒悟,完撻懶代的任務好像已經完,再加上從此逃離戰場的可能被阻斷,便于茫茫然中勒馬折返,向西而去……以至于那邊浮橋上,小范參軍喊了幾聲沒喊住,只能著這位聞得家親自渡河,便不管不顧要單騎陷陣以報君恩的知縣,然后熱淚盈眶,繼續過河拆橋。

 另一邊,洪涯走到戰堆中,迎面本能報了幾次份,然后方才醒悟過來,既然是天子駕親征,此番宋軍必然大勝,自己本該就勢留在那傻乎乎的范一泓側的,一看就是個好騙的啊……何至于又走回來?

 只是,既然已經走戰團,卻也不好折返,因為此時再回去那范參軍再傻也會生疑的,便只能著頭皮繼續靠雙語才能橫穿戰場了。

 你還別說,不知道是狗屎運還是真沒人在意他,這洪涯居然又囫圇的穿過小半個戰場走回來了!

 “元帥!”來到將臺前,整理好思路的洪涯翻下馬,俯相對。“在下打探清楚了,確系是趙宋駕親征!”

 此言一出,完撻懶和他后的金軍軍、降人謀士各自

 而完撻懶自己也苦笑相對:“辛苦洪參軍了……其實你走這一刻鐘,俺看戰局也看出來了,若非是趙宋家親至,宋軍何至于如此勇?大??已經向俺去援兩次了,要俺將最后兩個猛安一起出去!俺正在猶豫!”

 “不可以!”洪涯抬起頭來,咬牙相對。“元帥!好教元帥知道,在下剛剛沿途打探的清楚,趙宋家親自下旨,要全軍無論如何盡快盡數渡河,然后便要各部主拆掉東面河上所有浮橋!若浮橋盡毀,那便是查萬戶回來,怕也一時難渡河來救……還元帥早做決斷!”

 且說,撻懶的位置居高臨下,自然早看到了宋軍部分拆橋的行為,但畢竟不能確認事的本源,但此時聽到洪涯報告,卻是瞬間渾冰涼……

 須知道,這跟趙宋家來沒來還不是一回事!

 趙宋家來了,只能說明這仗難打了!

 而他完撻懶的婿,和他婿此番出擊挑出來的十個猛安生力軍才是這個金軍右副元帥在這里頂著巨大撐的本底氣!

 這位金軍右副元帥,在這里騎馬立了近一個時辰,眼睜睜的看著越來越多的宋軍以一種連續不斷疾風怒濤般的攻勢參戰,到了眼下,更是達到了他之前預想的最大困難局面,也就是宋軍在戰場上形了五倍于自己一方的驚人數量優勢!

 這個過程中,為一軍主帥,是需要有強大信念才能在此撐住的,而一直支撐撻懶的信念,就是他堅信他的婿會隨時趕來迫宋軍終結此戰。

 所以,當如今有人用確切的言語告訴他,那十個猛安便是回來,也無法參戰之時,這位今日心臟夠了驚嚇的糟老頭子自然就徹底驚恐難耐了。

 不過,可能是因為金軍將領已經好多年沒使用過那個詞匯了,完撻懶在驚恐之余,一時間居然沒有意識到前這個降人的暗示。

 但也僅僅就是一時間罷了。

 片刻之后,隨著完撻懶在一種奇怪的狀態中遠遠目睹韓世忠的軍旗以一種一往無前之勢穿越整個戰場,與那面龍纛還有岳字軍旗功匯合以后,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忽然醒悟到了這個降人的意思。

 又或者說,這個降人提醒了撻懶,讓撻懶意識到了自己心里潛藏的意思——之前韓世忠忽然從城突出,直撲龍纛,也是直大??的后背,那個時候,撻懶居然沒有主派出自己本來用來防備韓世忠的最后兩個猛安,就是他心里已經起了某種不可言說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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