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王德下戰馬也明顯不支，居然也一起下跪哀鳴。

　王夜叉力去拔戰斧，居然一時拖拽不，便干脆棄了戰斧，拔出腰刀來，重新上了一名后親衛的戰馬。

　等他翻上馬，本想力大呼，繼續喊‘王師大隊已至’的，但此時周圍叛軍甲士看到那一幕，哪還有人敢與他相對，本就是如炸了窩一般，蜂擁往轅門逃竄。

　王德見狀大笑，便橫刀策馬砍殺，一路往轅門迫而去……見此形狀，叛軍甲士逃竄愈發慌，踩踏之中，倒灌轅門之勢已然形。

　而轅門的張遇自從看到自家兄弟被劈兩半，便也渾渾噩噩，幾乎是被軍給推了轅門，然后宋軍大隊約三千眾在辛永宗（小辛）的帶領下此時已到跟前，幾乎是以探囊取之勢，輕松拿下寨墻，向涌。

　這還不算，大營東南面，早有準備的張景部也適時引自己所部越過冰河夾擊東面大營。

　到此為止，叛軍做一團，幾乎是稀里糊涂便潰敗之勢，不人風而降，甚至有人主倒戈，不等宋軍抵達對于營盤，便主呼喊‘王師大隊已至’，遙起呼應。

　眼見著東面大營再無可救之理，而且之前那一劈，也讓張遇徹底喪膽，故此，此人回到中軍大帳，干脆帶著數百親信，卷著部分細往正東面而去了，卻是本不敢往北面大營去見完兀。

　殊不知，完兀本不會怪罪他，這位四太子干脆在北面中軍大寨的某個高聳樓，一面遙觀東面大寨，一面與拔離速相對飲茶呢！

　“這也敗的太快了。”拔離速端起微涼的茶杯一飲而盡，復又拈起茶葉在口中咀嚼起來。“本以為能守住的，便是守不住也該鏖戰一陣，張遇著實無能！”

　“不是張遇無能。”兀搖頭不止。“一來之前攻城消耗的還是張遇兵馬居多，他軍中戰力、士氣都跟當日投降時差了太多，二來，王夜叉倒是名不虛傳……不許擅自助戰的軍令已經傳下去了吧？”

　“自然。”拔離速正答道，復又放下茶杯微微一嘆。“現在怕只怕宋軍士氣速起，到時候反而難制……”

　“此番議論你不是已經應下俺了嗎？”兀微微蹙眉。“甭管他們士氣如何，真要接戰，咱們三萬騎兵，他們拿甚抵擋？”

　“確實應下，俺也確實覺得可行。”拔離速趕改容。“只是怕弄巧拙……別讓宋國皇帝真的被護衛去了襄，到時候南、襄一分，咱們就真作難了。還不如四面圍住，安靜等撻懶元帥掃清北面，再來援護呢！”

　“你當日可不是這般說的。”兀冷笑言道。“其實，宋國皇帝只要出城，哪里能走？天寒地凍，白河結冰，咱們又早早將一萬騎兵放在西營南端，只要有異，直接向南面來個大迂回，全包住便是……要不，讓你替韓常，專管這事？”

　拔離速登時心。

　其實，正如兀之前與此時所言，不管宋軍如何作為，金軍只要存下一萬騎兵，一旦見宋軍有異，便直接先南下在漢水北面來個側翼大迂回，宋軍便無幸理。

　而正是基于對這種戰的認可，拔離速才一步步讓步，先是棄了只準進不準出的方略；又放棄了對張景部的圍殲計劃（因為張景從襄來，很明顯是接應趙宋皇帝南下的，而非純粹勤王之師）；現在，又干脆放棄了張遇部和工匠營。

　乃是要一步步讓宋軍輕敵于當面，卻又不停獲知北面大局困境，從而城趙宋皇帝出城南下。

　而這個計劃，現在看來似乎越來越有功的可能了。

　當然了，眼下這種從容跟整個宋軍戰全局況是有直接關系的……如果不是完婁室和完撻懶的優勢擺在那里，有一個最終合大軍于此城下的最終選擇，拔離速也不會輕易改變態度的。

　且不提拔離速與兀在那里討價還價，金軍北面大營東門外，金軍數千騎士正列隊當面以作防備，而宋軍在迅速攻取東面叛軍張遇部的大營后也是即刻整理、收攏戰俘，并小心防備北面金軍。

　張景也好，辛永宗也，王德也罷，都是跟金軍戰過的，曉得厲害。

　然而這其中，曉得厲害的王德不知道是不是今日明顯殺的起，以至于有些不過癮，他居然復又打馬出了東面大寨的北門，然后觀察了大寨之間列隊整齊的金軍大騎兵片刻，卻似乎是忽然涌上頭，然后居然直接單騎勒馬而上，在金軍目前左右打馬巡視。

　俄而，其人忽然勒馬，指著對面一名大約是他看到最雄壯的金軍，當眾呵斥：“鳥廝！如此雄壯，敢與爺爺白刃嗎？”

　金軍騎兵大隊也好，臨寨謹守的宋軍也好，紛紛愕然。

　這里必須要多說兩句……真、尤其是真，還有渤海、奚人什麼的，在遼東的時候，諸族混雜，一旦多民族流，都會普遍用漢話流，所以金軍首領雖然多不識字，卻多懂漢話，而且是比較俗的山東、河北方言。

　后來到這幾年，有些年紀大的、位置高的，或者漢化比較重的，或者脾氣比較好的，多漸漸文雅一點，但大部分人，都還是一口一個俺，一口一個鳥……如完兀，他倒是可以說我，也基本上不說鳥，可為了繼承二哥的軍權，讓下面人認可他，倒是半強迫半習慣的一直說俺。

　其實，你讓他寫正經文書，人家四太子也是能寫個差不多的。

　總而言之，回到眼前，鳥廝也好，爺爺也罷，對面真人、奚人、契丹人、遼地漢兒，反正那些騎兵，沒幾個聽不懂的，卻是一起向了那個被點名的里衍。

　與此同時，王德此番挑釁，也不是真的涌上頭，他這人中有細，乃是見到金軍列隊整齊，而東面大寨尚不安穩，所以刻意為之，以作拖延，兼為試探，還有震懾之意。

　不過不管如何了，這里衍被如此當眾挑釁，如何能忍？何況拔離速有軍令是不許助戰東面大寨，小心防備，如今對方主挑釁，他如何不敢？

　于是乎，萬眾矚目之下，此人棄了長槍、弓箭，也持白刃飛馳而出，顯然中計。

　但中計也好，中有細也罷，統統是要刀下見真章的，于是兩軍上下左右一起屏息觀戰，準備賞鑒一番。

　然而，二人馬，只是一閃，這真里衍便被王德一刀剁于馬下！宛如砍瓜一般利索！

　隨即，王德從容下馬，割了此人首級，翻上馬，緩步撤大寨中，宛如無事人一般……兩軍上下，齊齊駭然之余頭接耳，都知道這是王夜叉白日顯靈了。

　而幾乎是與王夜叉威震兩軍的同時，兩名信使，一騎飛馳金軍北面大寨，一騎飛馳來到了南城下，而二者都第一時間見到了雙方最高統帥。

　“何事？”剛剛與四太子關系稍緩的拔離速好奇相詢。

　“沒事。”兀隨意做答。“八字軍王彥引兩萬兵渡河去了東京，那邊不好攻了……不過不礙大局。”

　“家？”城頭上，一片寒風與喜氣之中，呂頤浩捻須上前詢問。“出了何事？”

　“無他。”趙玖收起手中紙條微微笑對。“王彥引兩萬八字軍渡河……算算時間，這時候應該已經到東京了。”

　呂頤浩捻須頷首不語，其余人則愈發驚喜。

　PS：看了下，這章更完，本月還有44k完150k更新量任務，還有一周時間，似乎還是有希的，大家監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