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說什麼？”完兀再度打斷對方。

　“俺是說，韓世忠兵馬已殘破，四太子何時去取東京？”完拔離速微微帶氣，不由昂首相對。“據說，東京城宗澤因為近日戰事煎熬，已經漸漸不行了，只是為了穩定軍心，所以而不宣罷了。如此，等咱們輕松取了東京……”

　“俺為何要去取東京？”完兀第二次打斷了對方。

　完拔離速旋即沉默……他若強行頂撞，當然可以說是都元帥的命令，但有些事真不是他可以置喙的，尤其是他的親哥哥，太原留守完銀可自從去年南下回來后，一直不好，來時還專門有叮囑。

　“拔離速，你是不是想說是都元帥有命令？”然而，拔離速想給四太子面子，但四太子完兀卻本不想給拔離速面子，反而直接在坡上居高臨下當眾點破。

　“是。”完拔離速無奈在坡下馬上拱手相對。

　“都元帥有命令是不錯，可俺是堂堂一路軍主帥，怎麼置這邊的軍務是俺的權責。”金兀平靜言道。“何況俺還有國主的旨意……拔離速，俺再問你，國主的旨意第一條是啥？是不是宋國皇帝在什麼地方，就要追到什麼地方？”

　“是！”完拔離速再度來了氣，卻又無可奈何。

　“那國主的旨意大還是都元帥的軍令大？”完兀追不舍。

　“所以四太子到底想如何置？”拔離速終于裝作不耐以避開這個讓人無奈的問題。

　“俺當然是按國主旨意去南尋宋國皇帝！”完兀終于變臉。

　“那東京呢？”拔離速無語至極。

　“不是還有撻懶的好幾萬兵嗎？”四太子終于徹底不耐。“不要管散兵游勇了，你做先鋒，即刻南下長社，俺要看看韓世忠有沒有死！”

　“就是這些了。”這日晚間，長社城，韓世忠趴在榻上，背上模糊，而梁夫人卻是含淚捧上了一個籮筐，里面麻麻，俱是箭頭，卻不知道有幾斤。

　很顯然，這是金人箭矢擅長破甲，隔著鐵甲他背上，釘在里，又剛剛取出的。

　韓世忠抬起頭來，有氣無力瞥了眼籮筐，然后忽然獰笑：“足夠打一刀了……讓城中鐵匠拿這個鑄一短刀，將來俺潑韓五必用此刀活剮了完兀！”

　周圍將領、士卒，原本沮喪哀愁，此時聞得此言，卻反而神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