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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宋》 第二十七章 郊游(上)

 四月下旬,南城人心浮

 原因很簡單,韓世忠西京戰敗的消息在眼下還不夠正規的南本瞞不住人。

 不過這一日,隨著天氣陡然轉熱,沒有半分拖延,韓世忠那邊的細致軍也即刻報來,中樞這里從家以下,所有人大約弄明白了況后,也是不由松下一口氣來。

 原來,此戰起因還是在于李彥仙,李彥仙越過黃河,以中條山為據地收復解州,打通了與八字軍王彥部的聯絡,極大的震了將河北視為心腹之地的金人,因為這個作是有巨大政治意義和戰略意義的。

 于是乎,不得已之下,尚在西京一帶的真最高指揮谷神(又名完希尹),這個真文字的發明者、所謂‘二圣北狩’的實際策劃者,同時也是與完婁室一文一武作為完粘罕派系左右手的存在,當機立斷,下令全軍撤回河北,放棄西京

 面對如此局面,可能是韓世忠又妒忌李彥仙戰功了(這種事太尋常了),也可能是大小翟還有閭勍這些人在西京這地方跟金人已經殺紅眼,相互之間已經存了仇……總之,韓世忠得到軍中上下左右一致同意之后,在完谷神和耶律余睹二人即將撤兵之前,聯合大小翟還有閭勍,三路齊出,發了一場針對完谷神部的多方面聯合突襲,試圖搞出個大新聞。

 然而,三路部隊齊出的同時,卻不料完谷神也在同一時間集合兵力,以作渡河防備。

 所以,結果就是閭勍部中途遭遇降了金人的叛軍楊進,雙方道中倉促相逢,苦戰難下;而韓世忠本部也遭遇到了耶律余睹的契丹兵馬;最后只有大小翟領著牛皋這些義軍抵達預定戰場,直面了真人,自然是遭遇到了一場慘敗……若非韓世忠到底是擊退了耶律余睹,支援了過去,怕是大小翟外加牛皋就都要代在黃河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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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戰后的局面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糟糕,因為完谷神大勝之后依舊選擇了與耶律余睹的契丹兵馬一起回渡河,相當于放棄了河南與

 非只如此,按照韓世忠加急札子里的意思,耶律余睹這個昔日遼國宗室大將,在戰中明顯是留了力的,將來或許有一定作可能;至于叛軍楊進,那就更不用說了,明明出了死力……這廝當時到召喚,恐怕還以為完谷神要帶他一起走呢……卻還是被扔在河南孤軍無援,只能站在黃河畔迎風凌

 對此,韓太尉在札子里就差發誓賭咒了,大約是立了軍令狀,要在半個月把楊進給吊死在黃河邊上的意思,否則他就不回淮西了云云。

 當然了,回來肯定是要回來的,不回來怎麼休整,怎麼擴充兵馬,整備作戰?趙家免不了又發旨意好生安了一番,并要求韓世忠擊破楊進后,早早回淮西休整,順便將楊進部補充給大小翟還有閭勍云云。

 而無論如何,事是虛驚一場,更何況這年頭大家敗著敗著也就敗習慣了,趙玖也不能因為給了人家韓世忠一個腰帶就不許人家打敗仗吧?

 然而,韓世忠兵敗西京的‘危機’去除后,卻只有趙家一人算是去了心中一塊大石頭,繼而連午睡都睡得安穩起來,南卻依舊是人心浮

 原因很簡單,人太多了,事也太多了。而且林林總總的事端擺在那里,對于不同的人來說,其間輕重卻本不是一回事。

 比如說,對于獨一份的趙家來講,自然是前線軍最重要。因為在趙玖眼里,后方一切的一切最終都是為了前線對金的勝利,這本就是他往后十年乃至于二十年最主要的人生價值所在,也是關系到他命的事,這一點從他拒絕東南來到南后就更是無可搖了。

 所以,這位家會為了李彥仙的大勝而興至極,乃至于連夜加封其人為永興軍路經略安使,然后又連夜發旨意安韓世忠,并詢問戰況,最后又在確定局勢穩定后徹底放松下來。

 說白了,在趙家眼里,其余的事跟前線軍一筆,他都不是個事。

 那麼相對來說,對于南本地居民而言,確定金人不會過來以后,最重要的一件事卻是可能大規模整修城防的流言,因為這件事勢必牽扯到他們的出行乃至于自家房舍的留存,這才是真正關乎生計存亡的大事

 還比如說,最近聚集到南的各地選才,他們什麼事都會議論,但議論歸議論,數日后的殿試本卻才是那個最大的事……因為有心報國救難也好,存了晉的功利之心也行,卻都要先當的。

 至于說什麼舊僚們在意元祐黨人未被及時平反,蜀工匠們在意要被分流到襄安家,商人們在意江漢恢復通暢,那就更加理所當然了。

 同樣的道理,這兩日,史中丞張浚愈發憂心忡忡,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因為很早之前,隨著朝政有條不紊的鋪開,他就敏銳察覺到了自己在朝中的尷尬定位。而隨著這些日子很多事的施展和發生,他就愈發坐立不安起來。

 “難啊。”

 面對從襄折返回來的至劉子羽,城外一小河畔、綠樹下,張德遠難得借著河流涼鎮的酒水敞開心扉,恰如他之前隨行在顛沛流離時面對趙鼎和胡寅一樣。“子羽不知道,外人看來,我張浚須是史中丞,所謂半個宰執的位份,又是家心腹中第一位的人,早該心滿意足,但在我這個位置,卻才是不上不下,不前不后,什麼事都難做……”

 劉子羽抓起一個梨子,咔嚓一口,卻并未出言。

 “子羽莫要不信。”張德遠大概理解對方的心態,卻是正解釋。“我只問你一事,你說此間,初夏風,正該士大夫曲觴流水,文采風流之際,為何這附近只有你我兩個正經朝中要員在此閑坐?你須是剛剛立功回來,家專門許的假,我又如何?”

 劉子羽這才放下梨子,然后若有所思:“德遠是說,其余人皆有勞務在,不得清閑?”

 “這是自然。”張浚嗤笑一聲,方才舉杯一飲,繼而舉手列舉起來。“四位相公們自然不必說,家日日傳紙條,一件事一件事分到相公們頭上,事了,便在紙條上打個勾掛在殿上,事做不,便打個岔,依舊掛在殿上,而若拖延下來,家還要每日登殿后拍拍桌子,當眾問一問某位相公今日是不是還有幾張紙條未……陪都倉促,主殿、議事堂、都堂本就一,上上下下都看著,相公們哪個能不全力以赴?”

 “此事我知道。”劉子羽聞言也是搖頭一笑。“三條相公呂好問,據說呂相公每日便是揭條、分條、報條,幾乎搶了藍大班的活計;堆條相公許景衡,凡是政務上的疑難大事都與他,以至于攢了一堆條子難做;關西相公數宇文,宇文相公專攬西軍大事,偏偏關西局面一直未徹底妥當,所以關西的條子打上岔滿滿掛了一殿;得意相公汪伯彥,負責其余軍國事,倒是經常辦的利索,所以他的條子全都是勾,也滿滿掛了一殿。”

 張浚愈發搖頭不止:“話雖如此,誰不想自己也去掛個條子呢?”

 “確實。”劉子羽也嚴肅起來。“你我不過私下說笑,真要是論起來,誰不愿意像幾位相公那般做事呢?就好像剛剛所言,除了呂相公稍有嘲諷之意外,其余幾位相公,不管是勾的多還是岔的多,亦或是不了差的多,但天下人都也知道,幾位相公是在一樁樁做事,而非尸位素餐。但德遠……你須只有三十一歲!”

 張浚緩緩頷首,卻又緩緩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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